秦靜雪端坐於雕龍寶座之上,目光如炬,審視著下方跪伏的兩人。
秦振元,麵容悲戚,好似一下蒼老了十多歲。
秦沐,頭頂白布,淚痕斑駁,眼中滿是委屈與恐懼。
“都起來吧,不必如此拘禮。”
秦靜雪的聲音沉穩有力,穿透了殿內凝固的空氣:“告訴哀家,究竟發生了何事?”
秦沐聞言,身軀微微顫抖,仿佛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哽咽著開口:“太後娘娘,昨晚宮中舉辦小宴,本是歡聚之時,卻不料陛下飲酒過量,神誌不清,竟欲對臣妾行不軌之事。”
“恰逢家兄秦虎偶然經過,見狀挺身而出,為臣妾討回公道,言辭懇切,句句屬實。然而,陛下卻……卻在一怒之下,拔刀相向,家兄他……他就這樣無辜喪命。”
說到此處,秦沐已是泣不成聲。
秦靜雪的麵色也隨之變得凝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那是坐在朱淵右側的蘇向晚。
“都給本宮住嘴!”
蘇向晚怒喝出聲,她的目光掃視著大殿內的每一個人,仿佛要將他們的心思都洞穿一般。
“昨夜分明是秦虎手持利刃,無詔夜闖陛下寢宮,罪同謀反,論罪當誅!”
皇後的話語如同驚雷,瞬間在大殿內炸響。
滿朝文武聞言,皆是麵麵相覷,心中驚濤駭浪。
他們沒想到,皇後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站出來,為朱淵辯護,更沒想到她會將秦虎的死定性為謀反。
這讓一些想要站隊的低階官員再次猶豫了。
秦靜雪的目光也不自覺地撇了眼蘇向晚,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宰相秦振元,這位一向以沉穩著稱的老臣,此刻卻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憤怒,他挺身而出,為自己的兒子秦虎辯護。
“我兒文武雙全,前程遠大,而且是皇親國戚,豈會謀反!”
秦振元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悲憤,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後蘇向晚,仿佛是在質問她為何要如此誣陷自己的兒子。
滿朝文武聞言,皆是知道這場皇權之爭已經到了一個無法回避的地步。
而秦振元的這番話,更是將皇後蘇向晚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就在這時,一個更加威嚴而深沉的聲音響起:“皇帝,丞相之子,可是你所殺?”
秦靜雪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直視著朱淵,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錯。”
朱淵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是在陳述一個與他無關的事實。
這兩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劃破了大殿內的沉寂,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與不解。
秦靜雪沒想到他居然敢這般輕描淡寫地回答。
一旁的蘇向晚,更是被朱淵的回答驚得目瞪口呆。
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朱淵,仿佛是在確認自己是否聽錯了。
在她的印象中,朱淵一直是一個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人,從未有過如此決絕和果斷的一麵。
“你瘋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怎能承認。”蘇向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然而,朱淵卻對她的勸告置若罔聞。
掌印太監此刻卻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堅決態度站了出來,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太後,常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殘暴不仁,實在是德不配位,不如直接廢帝。”
宰相聽聞此話,連忙附和道:“求太後為臣做主!”
“太後,此事罪在秦虎,其擅闖寢宮,意圖不明,陛下這是為了自保才會誤殺,絕非故意。”蘇向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聽到蘇向晚的話後,秦沐當即指著她大聲反駁:“你胡說,昨夜我跟兄長明明已經退讓準備離開,是陛下開口阻攔。還當著我的麵,砍殺兄長,若不是我跑得快,怕是已經死在陛下刀下。”
朱淵聽到秦沐的話,緩緩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蘇向晚見狀,鳳眼圓瞪,憤怒地反駁道:“一派胡言!”
秦沐卻是突然跪地道:“太後,我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朱淵偏過頭,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著蘇向晚,說道:“皇後,你看吧,昨天晚上就該把這些人都斬殺,不然,哪來今日的紛擾。”
秦靜雪聽到朱淵的話後,怒斥道:“皇帝,哀家需要一個交代。”
“交代?”朱淵的聲音冷冽如冰,他甚至連看都沒看秦靜雪一眼,隻是輕蔑地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就不說他擅闖朕的寢宮本就該死,朕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想殺一個奴才,還要什麼解釋嗎?我需要解釋嗎?”
朱淵的突然回頭,直視秦靜雪:“太後豈不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嗎。”
秦靜雪同樣直視著朱淵,沒有絲毫的退讓。
“皇帝好大的氣魄。”
蘇向晚見狀,連忙從中說和:“陛下定是昨夜醉酒未醒,這才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然而,朱淵卻並未理會蘇向晚的求和,他的眼神依然緊盯著秦靜雪。
掌印太監斜瞥了一眼蘇向晚,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與嘲諷,道:“皇後娘娘,這裡可是朝堂,陛下乃一國之君,一言九鼎,你一句胡說八道就想搪塞過去嗎?”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向了蘇向晚的心臟。
她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一直立於大殿的齊王見狀,也是連忙站了出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與擔憂,道:“母後,皇兄不但不思悔改,如今更是狂妄至極,此等行徑豈能為君。”
此時,秦振元也站了出來。
“老臣代朝廷百官,代天下文人,請太後另立賢明之君。”
朱淵並未表現出絲毫的慌亂與不安。
他隻是靜靜地掃視著朝堂之上的百官,仿佛要將他們的表情全部記在腦海之中。
“皇帝,你需要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哀家隻好應天下百官之求,另立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