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咱們不是談合作細節嗎?你這是做什麼……”
話雖這麼說。
陳副總的手卻直接摟住薑晚的腰。
他禁錮著她,不讓她起身。
薑晚如坐針氈,林洛瑤在旁得逞低笑。
“還能做什麼?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媽當年就專挑離異單身漢下手,咱們榕城有點錢的中年男人,她哪個沒勾搭過?”
林洛瑤肆無忌憚,和陳副總一唱一和。
“這是眼看自己女兒被顧淮旭拋棄,傳授經驗找下家呢!陳副總,您這剛離婚,豔福不淺啊……”
“是嗎?”
陳副總說著,另一隻手就順勢搭上薑晚的膝蓋。
沿著她的西服裙往上撩。
男人散發的氣息,令薑晚作嘔,兩人的雙簧戲碼更是讓她惡心。
“鬆手。”
薑晚強忍著怒意,擠出兩個字。
陳副總就跟耳聾似的,非但沒有消停,還得寸進尺地繼續往上。
寬厚的手掌帶著潮濕的熱意,隔著絲襪緩緩摩挲。
見薑晚一直低著頭。
她隱忍的樣子,看得在旁的林洛瑤一陣暗爽。
可就在下一秒。
薑晚忽然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朝著陳副總的腦袋砸了下去。
“砰——”
酒瓶磕上椅背,炸裂聲堪比炮仗。
陳副總被嚇了一跳。
他愣在原地忘記動彈,而他跟前的薑晚……
抬起的雙眸布滿血絲,眼神迷離而渙散,可見意識薄弱。
薑晚醉了。
她手握碎裂的酒瓶,似撒嬌又似不滿地抗議。
“淮旭,我是不是說過,我不喜歡你這樣調情!”
“我喜歡,這樣……”
薑晚說著,握著半個酒瓶就要靠近陳副總。
破碎的玻璃瓶尖銳如鐮刀。
眼看就要割到喉嚨。
陳副總猛地用力推開薑晚。
“瘋子!”
他的話音剛落。
林洛瑤的尖叫隨之響起。
“啊——”
因他的推搡,薑晚手裡的酒瓶蹭過邊上的林洛瑤。
她的臉被劃破一道口子。
鮮血正往下流淌。
“……”陳副總愣住,一時不知所措。
薑晚踉蹌著沒有站穩,搖搖欲墜。
感到疼痛的林洛瑤用手觸碰,發現流血的下一秒,頓時氣急敗壞,麵目猙獰。
“薑晚,你這個賤人!你毀我容!”
她一把抓住薑晚的頭發,作勢就和她扭打起來。
場麵混亂。
餐廳經理聞訊趕到時,進門就看到……
薑晚騎坐在林洛瑤身上,一手握著酒瓶作揮鞭狀,一手抓著她的頭發當韁繩。
“駕!”
她滿臉通紅,醉眼恍惚。
顯然是酒量不佳,正在耍酒瘋。
見他們愣在門口,林洛瑤大發雷霆。
“還傻站著乾嘛,快點把這個瘋女人拉走!”
幾人這才回過神,匆忙上前,將雙方拉開。
“報警!我要把這個賤人抓進去拘留!”
林洛瑤眼泛淚花,委屈得要命。
陳副總正要附和,餐廳經理先開了口。
“二位,可千萬彆!市局的各位領導就在隔壁包廂用餐,把事情鬨大,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他壓低嗓音告知。
陳副總和林洛瑤麵麵相覷。
甚至都不敢再大聲說話。
榕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林家更是有頭有臉的名門。
這要是傳出去,丟的是林氏集團的臉。
陳副總本就心虛,加上架不住薑晚亂來,趁著她被控製,忙對林洛瑤提議。
“林小姐,我先送你去醫院吧,你臉上的傷得趕緊處理。”
林洛瑤心有不滿。
可礙於多方考慮,隻能半推半就跟他離開。
臨走前。
她狠瞪薑晚一眼,“薑晚,你給我等著!我和你沒完!”
兩人走後。
餐廳經理無奈歎氣,吩咐手下。
“找一下她包裡有沒有身份證,照著地址打個車送她……”
他的話沒說完。
原本還癱坐在邊上的薑晚,伸手撩起自己散亂的頭發。
將它捋整齊的同時,原本迷離的眼神跟著清晰。
“不用。”
她站起身,神智清醒,“買單吧。”
“……”餐廳經理愣住。
其餘幾人跟著震驚她的變臉速度。
從餐廳出來後。
薑晚本想打車回家,可深秋的晚風著實涼爽。
拂過她的皮膚,驅散她渾身的滾燙。
薑晚解開襯衣領口,決定走一段路醒醒酒。
她雖然沒醉,但身體止不住的燥熱。
接連的碰壁,同樣使她心煩意亂。
原本順利的坦途,因一個人的出現,變得阻礙重重。
薑晚擰著眉,表情凝重地往前走。
暮色下。
她的影子被路燈拉長又縮短。
桂花香混在風中,卻沒能使她的心情好轉分毫。
走過兩個路口。
薑晚正準備打車時,強烈的燈光照亮她的後背。
車影緩緩駛近。
在她身邊慢下速度。
銀色珠光車漆一塵不染,在夜幕中皎潔如月光。
副駕駛落下的車窗,使人看清車廂高檔的酒紅色真皮內飾。
薑晚沒有側頭,勞斯萊斯的輪轂已經暴露車主身份。
透過車窗角度。
她看不見他的臉,但能看到主駕駛坐著的頎長身姿。
黑色正裝與酒紅色座椅形成視覺衝擊。
搭在方向盤上的名表,反射著玻璃映入的光線,使人更加無法忽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薑晚收回斜睨的目光。
正準備往旁邊讓路,陸聞舟低沉的嗓音透過空氣傳來。
“上車。”
薑晚不予理會。
她繞過綠化帶,走上步道。
車輛因此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可不等她走出幾米,後方傳來車門關上的悶聲。
“薑晚!”
陸聞舟帶著咬音的兩個字。
連同她的手腕被他一把握住,猛地往回拽過來。
“聽不見我說話?”
他語氣不悅,劍眉壓眼,黑瞳犀利地盯著她。
被迫轉身的薑晚,視線在搖晃後趨於清晰。
她表情淡淡,沒有任何情緒。
“聽見了。”
薑晚告訴他,“倒是小表舅,聽不見我無聲的回答?”
她的行為就是她的回應。
握著手腕的手加重力量,青筋爬上他的手背,她盈盈一握的細腕,隨時都有可能被他捏斷。
薑晚依舊麵無表情。
她的臉頰因酒精而坨紅。
披散的長卷發伴隨微風徐徐晃動,蜿蜒的碎發撩撥在她解開紐扣的領口處。
並不露骨,卻足以致命。
她腕間的那隻手又緊了緊。
原本清冽的空氣,在此刻變得濃烈。
“又不會喝酒,你逞什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