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輕輕垂下,萬物歸於寧靜之時,月宮中的一位神女悄悄離開了宮殿。
她身著一襲流光溢彩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銀河中流動的星河,每一步都留下了淡淡的光輝,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這是要去哪啊?”
一道身影攔住了常曦的去路。
“啊?姐姐!”常曦停住步伐,呆呆地看著來人。
望舒的長發如墨般深沉,隨風輕揚,每一縷都似乎能捕捉到夜空中最細微的星光。
常曦暗道一聲糟糕,她硬著頭皮上前,問:“姐姐不是在閉關嗎?”
她身形高挑,麵容清清冷冷,一雙略帶威嚴的絕美眸子,此時審視著自己的妹妹:“趁著我閉關,又偷偷溜出月宮?”
“我哪有……”常曦的手指捏著衣角。
她不敢與望舒對視,眼神飄忽。
“我就是看姐姐閉關了,有點無聊,所以想出去隨便走走。”
“是嗎?”
月紗披帛飄飄,望舒立於夜色之中,她一個語調就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清冷起來。
“當然!”這回聲音清脆果斷。
常曦看了看懸在天穹的月亮,她的一雙眸子亮晶晶的。
今天的月亮正圓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看著我說話。”
“哦!”
常曦乖乖照做,將頭扭了過來。
迎著望舒清冷的眸子,她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試圖在姐姐麵前蒙混過關。
望舒淡淡地說道:“正好我也無聊,不若與我一同走走?”
“啊?”常曦的目光又是一呆。
“怎麼,不願意?”
“願意,願意!”常曦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我最喜歡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
“就是……”
“就是什麼?”望舒看著妹妹那猶猶豫豫,又一臉糾結的模樣,她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就是能不能換一天?”常曦低了低頭,她小聲道:“明天也行,或者後天?反正今天不行……”
“今天怎麼了?”望舒步步緊逼。
“今天……今天……”常曦想了半天沒想到合適理由,她半羞半惱地跺了跺腳。
“哎呀,姐姐~~”她上前牽著望舒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改天行不行?”
“改天?”
“嗯嗯!”
常曦眼睛一眨一眨的:“改天!”
她仰麵朝天,以手指月:“我保證!”
“好。”
望舒輕輕頷首。
“真噠?”
常曦的眼睛笑成了彎月:“姐姐真好!”
“姐姐再見!”
嗖一下,常曦就消失不見了。
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就像生怕望舒會反悔一樣。
望舒搖頭失笑。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把我妹妹拐走了。”
既然你不跟著姐姐。
就彆怪姐姐跟著你了。
~~~~~
昆侖山。
洪荒祖脈之一,內分東西,各有乾坤。
一道月光溫柔地灑在這無邊的漆黑之中,為寂靜的夜空添上了一抹生動的色彩。
“姐姐沒追過來?”
常曦的身形如同最純淨的銀光,她捏著裙角,探頭探腦地從月光中走了出來。
待確定安全之後,常曦長出一口氣,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嘿嘿,還好我跑得快!”
銀光在昆侖山中穿梭,常曦雀躍地在山中行走。
她指尖觸碰到的地方,便有螢火蟲圍繞飛舞。
它們或明或暗,點綴著這寧靜的夜晚,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鎮守昆侖的巨獸遠遠地便瞧見了她。
“玉霄神女。”開明獸低頭致敬。
“是陸吾啊。”常曦仰起頭,望著深藏虛空中的巨獸。
開明獸陸吾,鎮守昆侖山九座大門。
“大家都來了嗎?”
“都到了。”
開明獸打開的結界:“請!”
常曦進入了西昆侖。
她徑直來到一口井的旁邊,此井以玉為檻,直通西昆侖九座大門之一。
在陸吾的目光注視下,常曦跳入了井中。
“玉霄姐姐來了!”
“玉霄姐姐好!”
“你們好!”
常曦用最溫柔的聲音與每一個生靈交談,她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洗滌著每一顆心靈。
忽然,她看見了一個如夢似幻般的身影自另一座大門中出現。
“無憂姐姐!”常曦急忙趕上去,然後抓住對方的袖子。
夢無憂回身,眼中帶著笑容:“咦?是小玉霄啊!”
“又瞞著你姐姐跑出來的?”
麵對夢無憂的調笑,常曦的耳朵刷一下就紅了:“才沒有!”
“我是當著她的麵跑出來的!”
夢無憂聞言,大為驚奇:“不得了,真不得了!”
常曦大囧。
“好了,不逗你了。”
夢無憂笑道:“其實咱們並沒有規定不能將這裡的事情外傳,你告訴你姐姐也無妨。”
“我才不要告訴她。”
常曦撅了撅嘴,輕哼一聲:“她自己出去玩都不告訴我。”
“你啊。”
夢無憂搖搖頭,不再過問。
她說道:“在這裡可不能叫無憂,要叫我紫霄大人!”
“是,紫霄大人!”常曦嬉笑。
她挽著夢無憂的胳膊,“快走吧,紫霄大人,大家都到齊了。”
“誒呀,急什麼。咱們九霄的人又沒這麼多規矩……”
昆侖山外。
望舒立在虛空之中。
她望著妹妹消失的方向,心中產生了猶豫。
要不要打進去?
就在其動念的一刹那,開明獸陸吾的九個腦袋都轉了過來。
它的精神高度集中,十八隻眼睛緊緊盯著望舒所在的那片虛空。
陸吾看不見她。
但不妨礙陸吾朝對方見禮。
大佬,有話好好說。
~~~~
血海。
就在小月神偷跑的檔口,血池中的蓮花盛開了。
它仿佛是由最純粹、最瑰麗的大道之美的具現。
是天地傾儘心血的超卓造物。
是屬於洪荒的無上珍品。
玄卿和冥河都緊緊地盯著血池。
雖然這株蓮花是紮根在血海深處,但其深刻的詮釋著什麼叫做出淤泥而不染。
無邊無際的業火照亮虛空,焚儘萬物的神威令人震撼。
天地在顫栗,萬道在轟鳴。
火焰跳動中有一片又一片的法則顯化而出。
具現化的大道之力化作一枚枚神秘無比符文。
每一絲痕跡仿佛都能溝通不朽的道力,像是能燒塌諸天,焚毀永恒!
那是能直接焚燒在靈魂上的火光,殺傷力非凡。
玄卿可以肯定,等閒神聖在此,若是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沾上,其自身的不朽靈性都被將點燃!
一個搞不好甚至能栽在這裡!
這絕非臆測。
極品先天靈寶,其跟腳不遜任何先天神祇。
或者說其本身就是一尊另類的先天大神。
倘若業火紅蓮徹底爆發,一般的存在還真就不一定打得過它。
“你悟出什麼沒有?”冥河看著一旁的玄卿。
玄卿的目光驟然閃亮,“神通,道術,許多許多!”
“是嗎?”冥河望著滿天的法則,他怎麼隻感受到了修為的增長?
就這麼片刻功夫,冥河自身的法力蹭蹭往上增長。
玄卿點點頭:“你看這!”
他打了個響指,指尖擦出一道幽藍色的火花。
“這是啥?”
冥河嚇了一跳。
不需要物質,不需要靈氣,不需要法力,時間、空間都在燃燒!
在火苗出現的刹那,冥河的靈魂都顫抖了一下。
仿佛自己的靈魂成為了薪柴!
“業火!”
玄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燃燒靈魂的業火。”
“這是業火?”
冥河看了看漫空赤紅的業火,又看了看玄卿手裡幽藍色的火苗。
這倆是一個東西嗎?
看著玄卿手中越來越熾熱的火苗,冥河往血池邊退了退。
至少業火讓他覺得親近。
然而,就在冥河靠近業火紅蓮的刹那,變故突生!
轟!!!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天宇在搖動,一張圖卷懸在半空,而後急速擴張。
一片道域在演化,遮蓋了天地。
“誰?”冥河臉色陡然變化。
“收緣者!”
時光的碎片環繞飛舞,混沌的霧氣朦朧遮蔽,一尊模糊的身影。
祂看著成熟的業火紅蓮,大笑:“沒想到偶然關注的一隻魚兒,會給我這麼大的驚喜!”
對方手握圖卷,隨意的抖動,刹那便有一種踏遍洪荒宇宙、毀滅萬物蒼生的波動如潮汐一樣衝出。
恍惚間像是有一片片大世界在起伏生滅。
漫漫時空潮起潮落,諸天歸寂,世界歸於原點。
“道友,你我的緣分,今日可了結!”
麵對這種程度的力量,業火紅蓮搖曳間也動了。
火光漫天,劃過最玄奧的軌跡,仿佛能引動整片血海的大勢。
從四麵八方有一道有一道的血色流光在彙聚,無窮無儘,助漲其威能,到最後幾乎要焚儘諸天!
“哪來的混賬!”
冥河袖袍一抖,一柄騰騰殺劍悍然斬出。
“這靈寶,我笑納了!”
一隻大手拍出,掀起混沌大潮,恐怖的法則之光激蕩,映照寰宇。
又一尊神靈出現。
祂躲在虛空,繞開了冥河一劍,直奔業火紅蓮而去。
冥河眸光微寒,另一柄殺劍翻飛,縱橫來去。
無儘的殺氣毀天滅地,連時空都在顫抖。
“你他娘又是誰?!”
“我?這你都忘了?”
第二尊神靈笑了笑,“也正常,咱倆沒打過照麵,但我挖的坑你可沒少跳!”
“要不然今天我可來不了這裡。”
冥河聞言,臉色一黑。
他算是明白了。
家裡的寶貝遭惦記了。
惦記的人還都是“老熟人”!
冥河冷哼一聲,他手握殺劍,環顧四方:
“還有誰?!”
“要收緣的都出來吧。”
靈寶新生,便要染上敵血,跟著我也是苦了你了。
冥河將先天業火紅蓮召喚到了身邊。
赤焰漫漫,紅蓮傳出歡悅的情緒。
它不苦!
相反,它興奮得很。
誕生自血海的奇物,又怎會拒絕鮮血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