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建於上個世紀的米羅休育館,是哥倫比業最悠久的球場之一,近年經過翻新後,館內能夠容納超過三萬觀眾。
螢火蟲燈點亮了夜幕,貴賓廳外豪車雲集,易啟謙的車到達時,正在門口接待的一位男人馬上迎上來。
“易先生,裡麵請,尼奧先生已經到了。”
南汐穿一襲黑色斜肩裙,右手拎著個小手包,她提裙下車,門口冷氣好像不要錢似的,吹得人身上發冷,易啟謙紳士地脫下西裝,套在她身上。
南汐裹緊了西裝外套,聽見那男人再次引路,“易先生,這邊。”
易啟謙攬住她,往裡麵走。
要去的包廂與看台隔開,全景玻璃,最佳觀賽視野,是整個球場內最獨特的區域。
這些座位提供獨家美食、特彆產品、還有現場表演,僅供二十五名重要人士入內。門口安保森嚴,無論政客或富豪,無一例外都要接受安檢掃描。
南汐跟在易啟謙身後,在掃描儀落到自己身上之前,她低低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
“睫毛進眼睛裡了,有點不舒服。“
“我看看。“易啟謙手指撐開她的左眼,輕輕地吹了吹。
安保就站在他們身側,兩位華裔說的中文,他也聽不懂,不過是看出來了,這位女士大約是身體不適。
例行公事從身後掃過一遍後,便讓他們進去。
球賽已經開始了五分鐘。
金發女郎著深色v領,豔光四射,政客富豪人手托一杯雞尾酒,言笑晏晏。
被操縱的比賽沒有什麼可看性,無人在意球員的實力,也無人討論巧秒的戰術運用,他們隻在乎最後的點球。
南汐跟著易啟謙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會說好幾國語言的高級服務生托著盤子穿梭在其中,易啟謙剛拿起杯子,迎麵就有人咬著雪茄閒閒走過來,“易先生,你這是出了裡約就亂來了?”
他笑著看向南汐,“公然帶女伴,不怕老婆吃醋?”
南汐的右眼掃過他的臉孔。
尼奧,二十九歲,哥倫比亞參議員。
易啟謙隻給了南汐一杯果汁,“是我小妹,帶過來玩一玩。”
原來是家人啊,尼奧眼神上下打量著她,之後朝南汐伸出手,“你好,易先生的妹妹,我該怎麼稱呼你?”
“南汐,你也可以叫我cici。”
驟然歡呼聲起,是實時大屏幕裡傳來的球場上的聲音,那裡有著最虔誠真實的球迷,他們為自己的信仰而歡呼。
尼奧還沒來得及和南汐握上手,就見易啟謙按住了他的肩膀,輕拍了拍,兩人交耳簡短說了幾句話後,南汐借口要去洗手間,走開了。
這一層包廂,裡麵又有個隱秘會議室,大概一刻鐘後,會有10位特彆人士進內議事。
南汐若無其事地假裝走錯路,到走廊儘頭,兩名安保擋住她,“這位小姐,請留步。”
“不好意思,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前麵直走左拐。”
“好的,謝謝。“
南汐轉身,一心三用,眼鏡掃過的地方都沒有攝像頭,這些重要人士在這裡出現,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手摸了摸額,作勢要暈倒,身後的安保急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嗯,沒什麼,我剛懷孕了,經常會這樣。”
南汐撐著那安保的手臂,站穩了。
“什麼事?”後麵有人在問。
“這位小姐身體有點不適,看看是否要幫忙叫醫生過來。”
“不用麻煩了。”南汐擺擺手,“我休息一會就沒事了,謝謝。”
她往洗手間的方向離開。
安保回到原位,一切如常,絲毫沒發現一隻迷你偵察甲蟲粘住了他的衣角,不過兩秒的時間,甲蟲順著鑽進了他的製服口袋。
這種半電子昆蟲身上裝有一個小小的無線電“背包”,利用這個背包,可以操控甲蟲的起降飛行進行軍事行動。
甲蟲成功進入目標後,即可傳輸數據到後方。
一百坪空間,奢華頂燈下,數十位不同膚色麵孔的老大分彆坐於兩側的按摩椅。
擦得鋥亮的皮鞋在鏡頭前閃過,換個角度,又見一名歐洲男人手執鋼筆指點江山,來回鍍步。
底下來賓們聽他把自家公司吹上天。
“我們是世界第一洗錢團隊,專業度不用懷疑,儘管放心和我們合作。”
南美片區老大紛紛點頭附和,他們集團是如何利用各種途徑,順利將巨額黑錢洗得一乾二淨,完全不留痕跡。
“今天的比賽,你們可以捐助不限金額的款項,當然,多多益善。”
會議開到一半,嘀嘀嘀,忽地有警報聲響,歐州男人身邊的保鏢近前耳語了幾句,下一秒,甲蟲信號轉眼消失。
新加坡肅毒局。
隨著電子甲蟲的斷聯,監控屏映出了站在跟前的兩個人影。
方慧中擰緊眉頭,再一次調試信號,屏幕仍沒有任何反應,“我打給小九。”
陳司淩仍保持著兩手插兜的姿勢,等方慧中打電話的時間,他慢慢轉身站在了她麵前。
“她沒接。”方慧中繼續撥,一隻手擋住了她的手機。
“你做什麼?”她盯著陳司淩。
“不要那麼緊張,相信她不會讓自己出事。”
方慧中輕笑了聲,“對你來說,當然無所謂,你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嗎?”
陳司淩雙手背於後,往前走了兩步,“我知道你想讓她結束任務,慧中,你要堅定自己的立場。”
“我的立場就是保護她!”
“保護她也是我的任務。”
“對你來說,他們的存在,隻是你升職的跳板。”方慧中語氣冷淡。
“希望你頭腦保持清醒,知道此刻在跟誰講話!”陳司淩擺出上司的姿態。
“我很清醒,b行動組高級警司,陳司淩。”
方慧中已不再年輕,年近五旬眼尾處有清晰的魚尾紋,但她皮膚仍白晳透亮,歲月饋贈她另一種成熟美麗韻味。
陳司淩看著她短暫沉默,之後走向一邊,彎下腰,在筆記本上記了幾個英文名,“我不管你怎麼想我,這一場複雜凶險的持久戰,麵臨被暗殺風險的人,並不隻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