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城人民醫院
江寧看著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紅腫大腳拇指有些欲哭無淚。
穿著白色大褂的隨青山上前,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歎了口氣:“還好沒折,但也傷到了骨頭,你暫時先杵著拐棍上學一星期吧。”
說完,他俊逸的眉眼微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忍不住調侃:“你又跑哪兒惹事了?傷成這樣,要不要我跟姑媽說一聲。”
隨青山是她表哥,江寧的親媽是他姑媽,雖說在這本書裡大家都是一群炮灰,但江家和隨家都樂意寵著江寧,這也就養成她囂張跋扈又嬌縱得目中無人的性子。
江寧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也知道江母愣是護她護得像眼珠子似的,哪怕她那個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弟弟動她一根頭發絲都要挨上一巴掌的誇張程度,如果這件事被江母知道,肯定會把她受傷這件事調查到底,就會查到她欺負謝京晏。
當然,她家裡人都是護短的,肯定會在她欺負的原基礎,在一天之內讓謝京晏滾出槿城。
那這樣劇情不就崩了嗎?
她的一百億跟狗命全沒了,那她還乾個蛋。
於是江寧立馬抱住隨青山的胳膊,撒著嬌搖了搖,可憐兮兮的道:“表哥,彆告訴我媽,我就是走路不小心踢石頭上了,我不想讓家裡人擔心。”
隨青山沒有應聲,目光一直盯著江寧瞧,把江寧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就怕他發現麵前的人已經換芯子了。
好在,隨青山隻是輕笑一聲,轉而抬手揉了揉江寧腦袋:“你啊,還知道不讓家裡人擔心,懂事了,這次我就不說了,下次彆想蒙混過關。”
江寧輕舒一口氣,還好,劇情還在路上,沒毀。
小蜜聲音幽怨:【你確定沒毀嗎?】
江寧:“……”
她理直氣壯的反駁:[雖然出了點差錯,但是我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
小蜜:【……】
這個差錯隻是出了一點嗎?
它就沒見過欺負人先把自己弄進醫院的。
離開隨青山的辦公室,江寧就往外走,前方走廊喧鬨,圍了一圈人。
江寧沒忍住擠去了最前麵。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堵在病房門口,說什麼也不讓開,聲音哀求:“求你們了,我家小和離開醫院會死的,我孫子已經在籌錢了,再通融幾天好不好,我們會想辦法把醫藥費湊齊的。”
為首的醫生也很為難,語氣無奈的勸說:“老太太,看你們家困難,我們已經格外通融了三天,不繳費我們隻能按照醫院的規定辦事,要不這樣,你們先出院,等有錢了再來。”
“我家小和的情況你們也知道啊,她能離得了醫院嗎?她會死的,求你們了,再通融一天好不好,我去賣血也會把醫藥費湊齊。”
白發老婦人直接哭著跪在病房門口,朝著為首的醫生磕頭。
圍觀群眾麵露不忍,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這世道進醫院的都是需要錢治病的人,他們也是有心無力。
江寧透過門縫就看見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渾身插滿管子的少女,看上去也才十二三歲,她一雙眼睛無神,看著白發老婦人的方向,眼角滑下一滴淚。
江寧心上一顫,沒忍住問係統:[小蜜,這事我能管嗎?]
小蜜正沉浸在自己綁了個廢物宿主的悲傷中,沒忍住吐槽:【你倒是好心。】
江寧:[害,反正江家隻有一年就破產了,到時候我肯定會很淒慘的下線,趁現在有能力,不如多做點好事,有功德在身或許被男主弄死的時候不會痛苦。]
她微頓,再次看向小女孩:[而且生病是件很痛苦的事。]
小蜜冷哼:【……你還真能為自己打算,要不現在就去挑挑墓地,提前購?】
江寧沉思,肯定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小蜜無語:【隨便你幫不幫,隻要不影響主線劇情就行。】
江寧安心了,一百億還在。
她繼續往前擠。
本擠在前頭不滿她推搡的人回頭,見來人穿著價值不菲,沒說什麼,讓開了路。
“那女孩的病還能治好嗎?”
江寧清脆甜美的聲音很突兀的響起。
為首醫生看向長相精致漂亮的江寧,想了想還是如實道:“隻要有足夠的錢,那女孩的病是有機會痊愈的。”
江寧鬆了一口氣,有機會治愈就好。
“他們還差多少醫療費?”
醫生看了一眼老人,抿了抿唇:“五千,但隻能管一個月。”
江寧心下了然,彎腰把老婦人扶起來,她豪氣的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醫生:“給他們刷兩個月的醫藥費。”
醫生傻眼了,好家夥,遇見敗家子了。
老婦人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小姑娘,這,這兩個月就是一萬塊錢,我不能要,我孫子在籌錢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先拿著去急用,就當我借你們的,等你們有錢了再還我。”江寧怕老婦人還是不接受,於是把自己的電話給了她:“等你們有錢了,就讓你孫子加我的聯係方式把錢還我行嗎?”
“這……”老婦人有些猶豫。
江寧繼續道:“我能等,但是你的孫女等不了,人命關天,再說我也不缺這點錢。”
老婦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女,擦了擦眼淚:“謝謝你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一定會報答你的。”
江寧擺了擺手,瀟灑的杵著拐杖轉身離開,哪有惡毒女配做好事還留名的,隻留下一句:“有困難可以打電話找我,我能幫一定會幫。”
江寧可算體會到什麼是有錢人的感覺了。
走路都是帶風的。
走到醫院外麵,江寧正準備打車,不遠處就傳來一道暴躁的男聲:“江寧!你腳怎麼回事!”
江寧一個激靈,看向來人,正是江寧的龍鳳胎弟弟江厭。
少年穿著一身紅色球衣,短發利落,五官俊朗,跟江寧長得有些五分像,他額頭上還有汗,看樣子是剛從籃球場過來的。
隻是現在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反倒像個刺蝟。
但在江寧的記憶裡,原身會更凶更任性一些,仗著父母無底線的寵愛,她經常以使喚江厭為樂,所以書中,她跟自己的親弟關係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