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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丫其實從白天和薑琴分開以後,腦子裡也一直在考慮養殖場的事情。
她之前和白主任說的的確是實話。
卻不完全是實話。
她當時是怕白主任跟老家一些人一樣,對她一個女人乾殺雞殺豬的活有偏見,這才改口說自己主要乾的是養殖場的活。
其實事實完全相反。
她在老家的確是去養殖場幫忙過一段時間,但那是因為她老家縣裡的屠宰場規模不算大,為了方便運輸和管理,養殖場本身就開設在屠宰廠邊上。
有一段時間,養殖場出現了疑似雞瘟的情況。
養殖場本身人手不足,頓時被這個意外弄得人仰馬翻,不少屠宰場的工人都被領導安排去幫忙,其中就有毛丫。
雞瘟事件解決後,毛丫因為表現好,加上又是臨時工,就被領導安排在養殖場待了一段時間幫忙善後。
這期間滿打滿算也就兩三個月時間。
她這不到兩年的工作時間大部分還是在屠宰場上班。
你要說毛丫對養殖多有經驗心得,那絕對是說胡話。
但毛丫畢竟經曆過養殖場最艱難的時候,為了觀察疑似染上雞瘟的病雞的情況,連著幾天不睡覺都是有的。
她對禽類應該有什麼樣的環境,飲食,對雞鴨生病會有什麼前兆變化還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說養殖的本事可以量化的話,一個養殖專家是十分,那毛丫就大概是五六分的樣子,勉強合格。
有句老話說得好,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心裡最清楚。
毛丫自己也知道,就這點經驗,要是讓她在一個成熟的有著完整養殖體係的養殖場工作,她覺得自己可以勝任。
偏偏這次擺在眼前的是一個什麼都還沒有,連場地都還沒建好的養殖場。
她要是接下養殖場的工作,就算大概率還會有其他人一起乾,但就看白主任的態度,毛丫大概也能猜到,至少目前為止,家屬院的軍屬裡麵是沒有幾個有養殖場經驗的。
頂多就是有些老家在農村的軍屬可能會有在家養兩三隻雞鴨的經驗。
真擴大到幾十幾百隻的規模,那大概率也得抓瞎。
當然了,後勤部也有可能外聘一個專業人才來管理養殖場。
但專業人才隻能掌握大方向,具體工作還得要下麵的工人來乾。
一切從零開始,她可以做到嗎?她真的不會出錯嗎?一旦出錯,那她在白主任麵前撒的謊會不會被揭穿?
再加上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要照顧。
這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以至於哪怕有了薑琴的勸慰,也頂多是把她心裡的天平往一側壓了壓,從四六開變成了六四甚至七三。
太過糾結,以至於中午做飯的時候,毛丫還一個恍惚失神,險些把糖放成了鹽。
還好一邊洗碗的大妞瞧見了,趕緊拉住了她。
“媽,那是鹽!”
毛丫回頭看著大妞帶著擔憂的眼神。
腦子裡剛才薑琴的話和她從小到大受到的“小孩子不用插手大人的事情”的教育來回對衝。
握著鍋鏟的手都忍不住攥緊,心頭一陣掙紮。
大妞有些不解地看著毛丫糾結的表情,又看看鍋裡都冒煙的菜:“媽,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的話,要不我來炒吧。”
毛丫一下回過神來。
看著一頭黃毛的大妞,心頭一酸。
不隻是大妞,其實二妞三妞的頭發都發黃,頭發還容易斷,孩子們又都瘦,都不說和顧營長家的一寶比了,就是和老家大哥大嫂家的孩子們比,也都顯得特彆營養不良。
這三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她看著都忍不住心疼。
毛丫都不敢想,自己以後有了親生孩子,看著孩子隻能過這樣的日子,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彆的孩子碗裡的肉,自己隻能啃骨頭,連肉湯都喝不到的樣子。
她終於開口:“大妞,要是媽媽現在有一個工作機會,但前期可能會很忙,可能沒辦法好好照顧你和妹妹們,你……”
“去啊!”
毛丫一怔。
大妞的眼神卻很堅定。
“媽,你去!我能照顧好妹妹們,而且這裡又不是老家,家裡的活也不多,實在不行,還有食堂呢,餓不著我們。”
她說完,可能是看毛丫沒什麼反應,想了想又道:“媽你是不是擔心爸不讓你去?”
說實話,其實整個糾結的過程,毛丫都沒想起來過梁長江這個人。
還是大妞提到,她才後知後覺想到,哦,對,她還沒問過丈夫的意見呢。
大妞看到她的反應,還以為自己猜對了。
“媽你放心,爸就算是想攔著你,我和妹妹們也會阻止的,他就一個人,我們有三個,少數服從多數。”
她拍著自己擔保的胸脯保證道。
毛丫都忍不住笑了。
伸手刮了刮大妞的鼻子:“就你和妹妹們那小身板,還想攔住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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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妞上前抱住了毛丫的手臂,把頭靠在了她肩上。
這是自覺已經長大,又是家裡大姐的大妞很少會對她有的親近舉動。
毛丫也能理解,畢竟她嫁進梁家的時候,大妞已經四歲多了,不比當時才兩歲多的二妞和才剛出生不到半年的三妞那麼容易接受她。
能改口喊她媽,毛丫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如今大妞突然這麼親近她。
毛丫一下身體都僵住了。
大妞沒有察覺到她的僵硬,眼裡滿是焦慮。
“媽,爸的工資每個月有一大半都要寄給爺爺奶奶,剩下的錢也不一定會都給你。你要是有工資拿,我和妹妹們都不用害怕吃不飽飯了。”
她終於說出這段時間一直壓在她心裡的焦慮。
她一直不敢說,其實一開始毛丫突然回家,撞見她和兩個妹妹在家日子不好的時候,她還是挺開心的。
她還以為能借此機會,後媽鬨一鬨,以後她們姐妹三個就能吃飽飯,也不用乾那麼多活了。
但她也沒想到,毛丫會鬨得這麼凶,竟然還直接不要工作,帶著她和妹妹們來隨軍了。
她雖然嘴上沒說,隻是默默帶著妹妹們跟著上了火車,但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
大妞對這個爸爸從來不抱什麼期待。
她親眼看著她親媽在梁家當牛做馬,她都能看出來她親媽的身體有多不好,她就不信,她爸每年回來探親就一點都沒發現。
一年回來一趟,讓她媽生了三個孩子,卻不給她媽一點錢傍身。
以至於她媽在懷著三妞八個月的時候,還在地裡乾活,結果摔在了田埂上,當場大出血,家裡卻連送她媽去衛生所都不願意。
隻叫了個穩婆來家裡,美其名曰是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最後不光是三妞生下來孱弱得很,她媽還直接大出血去世了。
她眼睜睜看著她媽死在麵前。
臨咽氣的時候,她媽還抓著她的手,讓她跟她爸說對不起,說自己沒用,沒能給他生一個兒子。
大妞隻覺得恐怖。
在看到隔壁琳琳姐鼻青臉腫的樣子的時候,某一個瞬間,琳琳姐和她親媽躺在床上的樣子仿佛交彙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個人。
那個隻見過幾次,連她媽去世都沒回來的親生父親在她心裡變成了一個大妖怪。
把她媽媽吃了的大妖怪。
還是個吃了抹抹嘴,就又瞄準了下一個的大妖怪。
要讓她相信,這樣一個大妖怪會舍得把多少錢花在她們幾個姐妹身上,她是不信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爸每個月寄給家裡多少錢。
雖然不知道她爸一個月工資總共有多少,但隻看她爺奶對外炫耀的那股勁,她大概也能猜出來,這筆錢雖然花不到她們三姐妹身上,但肯定不算少。
雖然現在她和妹妹們跟著毛丫離開老家了,但以她對她爺奶的了解,這筆寄回家的錢八成是不會減少的。
要不然,她奶早就鬨起來了。
這樣一來,就算是她爸手裡還留了點錢,但這些錢以前是她爸一個人花用,現在是一家五口人吃用,都不說她爸會不會把這筆錢拿出來給家裡用,就算是全拿出來了,夠用嗎?
以前她爸的錢花不到她們姐妹身上,好歹還有她後媽的工資頂著。
她和兩個妹妹最期待的就是每個月後媽放假回來,那兩天就是她們每個月吃得最飽,也最好的兩天。
大妞一直都知道,那些好肉好菜,都是因為這個後媽有工作,有工資,所以就算她爺奶和大伯母說毛丫浪費錢不會當家,但也拿她沒辦法。
但現在來隨軍了,後媽也沒工作沒工資了。
以後怎麼辦?
大妞其實一直不敢說,自己對什麼一家團聚根本沒什麼期待。
她隻想能吃飽飯。
她所有的想法,計劃,考量,都是為了能吃飽飯。
包括昨晚她聽到毛丫和梁長江的話後的反應。
今早她打掃家裡的時候還在想,她今年已經快七歲了,顧一寶才五歲,她怎麼才能讓顧一寶等到她16歲,就把她給娶回家去呢?
對大妞來說,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了。
但做不到,她就得麵臨年紀到了回老家結婚的結局。
這不是她杞人憂天。
而是她離家之前,親耳聽到的大伯和大伯母說的話。
他們說了,等大伯母的娘家外甥長到十四五歲,就送到她爸這裡來當兵,要是不行,就讓她回去嫁給大伯母的外甥。
大妞不想嫁給大伯母那個喜歡揪她辮子的外甥。
她正煩躁著呢,根本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個一個好消息!
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媽,你一定要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