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隨軍住大院!躺平後全家聽我心聲》最新章節。
走在最後麵的薑琴下意識循聲看過去。
就見大妞臊紅著臉,手裡握著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邊上毛丫把三個孩子護在身後,正梗著脖子和梁長江“吵架”。
毛丫是真的生氣了。
之前梁長江不管怎麼說她,她都能以自己和梁長江結婚兩年隻草草見過幾次麵,沒有真正相處過,所以沒有感情是正常的來安慰自己。
但這三個孩子是實打實梁長江的親生骨肉。
剛才在車上當著孩子們的麵踩著她們誇顧一寶,她就當是梁長江還惦記著在火車站孩子們沒喊他這件事。
但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再多的怒氣也該消了吧?
結果來登記的時候,就因為大妞怕生,回答工作人員的問題不夠大聲,他就嫌棄大妞不夠大方,扭扭捏捏。
等知道大妞不會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更是直接當著這麼多工作人員的麵罵她笨。
大妞本來性格就不算外向大方。
被這麼一罵,直接從耳根一路紅到脖頸。
耳朵尖都紅得像是要滴血了一樣。
毛丫怎麼忍得了。
“大妞才六歲,沒上過學,她不會寫字不是很正常?你自己到十歲都不會寫字,還尿床呢,你打量著誰不知道呢,你那時候怎麼不說你自己笨!”
都是一個老家的。
那黑曆史隻有不夠說的,沒有瞞得住的。
毛丫這話一出,周圍有不少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噗噗”地偷笑。
他們其實也不是和梁長江有矛盾。
大家雖然都隸屬一個軍區,但他們是後勤保障的文職工作,梁長江是前線工作,根本不是一個體係的,平時也很難產生什麼矛盾。
但誰讓梁長江這麼多年嚴肅正經,日常繃著臉不苟言笑的形象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呢。
想到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黑曆史。
再和他現在的黑臉對比一下,誰能忍住不笑。
其實這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誰小時候沒犯點蠢呢。
夫妻倆吵架,就是很容易把過去的舊賬翻出來。
不說遠的,就幾天前,三營營長和他媳婦吵架,還爆出來三營營長八九歲的時候,騎著黑豬說要娶黑豬當媳婦兒的事兒呢。
一樣丟人,但大家也就是笑笑。
誰也不會因為這種笑料就懷疑三營營長的個人能力和人品。
但三營營長可以不當一回事,梁長江可忍不了。
他本來就要麵子。
這會兒被毛丫一說,再聽那些偷笑聲,頓時一張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
“毛丫同誌,我現在和你說的是事關孩子教育的大事,你彆轉移話題。六歲怎麼了,顧家那孩子才五歲,你看看他寫得多好!”
他手指著桌上的登記表。
就在他自己登記的那一行上麵,赫然就是顧鑫的登記信息,最後是顧鑫的簽名。
和上麵幾行字對比一下,就知道,這“顧鑫”兩個字大概率是孩子自己寫的。
“鑫”字寫得比其他字格外大一些,卻也沒有大出框去。
雖然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筆跡,但工工整整,筆順正確,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是認字的。
毛丫忍著氣:“一寶有他媽媽提前教他認字……”
話還沒說完,梁長江就直接懟她:“一樣是當媽的,人家能想到,你怎麼就想不到呢?還是說親媽後媽的差彆就那麼大?”
這話簡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戳她心窩子。
毛丫手指緊緊掐在掌心,幾乎感覺自己的耳朵裡都在嗡嗡作響。
一向好強的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丈夫把臉麵剝下來踩一腳。
一個登記簽字鬨成這樣,連幾個工作人員都有些遲疑,想著要不要上來勸一勸。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跟親媽後媽有什麼關係?”薑琴臉上雖然還帶著柔和的笑意,眼神卻很冷。
“梁連長,毛姐在老家有工作,一個月隻能回家兩天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怪,你該怪孩子的爺爺奶奶,怎麼老人家就沒想過提前教孩子認字呢。”
梁長江沒想到,自己和毛丫的爭吵,會被顧家人發現。
一時間還有些尷尬。
聽到薑琴的話,卻又下意識皺眉:“我父母都沒上過學,他們怎麼能想到這一點……”
“我也沒上過學。”毛丫在一邊淡淡道。
梁長江替自己父母解釋的話瞬間一頓。
毛丫看著梁長江,語氣很平淡,但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打梁長江的臉。‘
“我們相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媒婆,我不認字沒上過學,你要是不知道,那就是媒婆的問題,你可以回去找媒婆對質,你要是不滿意這一點,想跟我離婚,我也沒什麼意見。”
毛丫的確是想跟梁長江好好過日子的。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梁長江,當三個丫頭的後媽,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娘家的問題。
要是真離婚了,她回去也是被娘家再賣一次。
但與其天天因為這種事情吵架,不如一開始就把底線擺出來。
她現在回去也不過就是多買一張票的功夫。
趁現在大家還沒什麼感情,一切都挑明了說。
說彆的都行。
但說到離婚,這件事就大了。
幾個本來還在觀望的工作人員趕緊上前來勸道:“嫂子,梁連長就是嘴快,他可沒壞心,我看這就是以前你們分居兩地,互相不了解。”
“是啊,現在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了,怎麼還說這種喪氣話。”
“梁連長,你看你把嫂子給氣的,趕緊給嫂子道個歉,不然小心回去以後跪搓衣板。”
這年頭,大多是勸和不勸離的。
更何況,還是因為這種大家眼中的小事。
連之後趕來的黃翠喜都忍不住勸:“不識字怎麼了,我聽說家屬區有專門設立的給軍屬的掃盲班,還不用錢,你要是想認字,等上了島多的是法子。”
黃翠喜其實心裡想得還要更直白一點。
火車上那段時間的閒聊天,她大概能猜出,毛丫的娘家要麼是家庭條件一般,要麼是對她沒什麼感情,隻把她當成是給娘家刨取好處的工具。
她嫁給梁長江估摸著是她當時的最優解。
不管未來到底會怎麼樣,至少梁長江的個人條件擺在這裡,毛丫嫁給他,現在還隨軍了,以後就能享受到大院兒的各種便利條件。
她在老家兢兢業業養孩子孝順老人兩年,現在好不容易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了,憑啥不要?
該拿的拿,不該拿的彆拿。
就算是以後過不下去要離婚,至少也得是在毛丫享受過大院兒的各種好處以後。
比方說這個掃盲班。
毛丫隻要還沒離婚,那她就能免費進掃盲班學習,多認字多讀書,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就是為了這個掃盲班,毛丫也得先留下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當然了,這麼現實直白的話,不適合在兩家剛認識的時候說。
大家勸著。
還有三個孩子在一邊哭。
大妞二妞是聽懂了媽媽的話了,不管她們未來是不是更親近親爹,至少現在,這個親爹對倆小丫頭來說,就是一個脾氣壞會罵她們的陌生人。
哪怕心裡知道這是她們的爸爸,但親近程度完全比不上毛丫。
一聽媽媽要離婚要走,二話不說手腳並用就抱住毛丫,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嚎得整個登記處的人都能聽到。
兩個姐姐哭,其實根本沒聽懂的三妞也忍不住了。
於是就變成了,毛丫麵無表情被三個丫頭團團圍住,抱著嚎啕大哭,連頭發和領口都被丫頭的淚水給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