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彆聽周川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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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一路行駛了十幾個小時。

出發的時候是下午,過了一夜,天邊太陽終於再次升起的時候,火車上終於傳來乘務員的提醒聲。

“寧省火車站還有五分鐘到站,請要下車的乘客整理好行李,按序下車,不要推搡,先下後上,再提醒一遍……”

馬為民和崔紅也過來了。

聽說同車廂的毛丫也是軍嫂,崔紅雖然沒聽自己男人說過,但還是笑著上前。

“咱們都是軍屬,也算是有緣分,走走走,我和為民一起幫著搭把手,咱彆擠著孩子。”

崔紅實在是認清,馬為民的動作也實在是快。

毛丫又得顧著三個孩子,就眼見著自己的一包行李被馬為民扛上了肩膀。

毛丫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陌生人這麼幫忙,還是個陌生男人。

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

隻是她看著對麵黃翠喜和薑琴泰然自若的樣子,到底不肯落於人後,強撐著笑:“那就謝謝這位馬同誌了,東西有點重,要是拿不了就跟我說,我自小力氣就大,我能拿。”

就是原本還真覺得有點重,聽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同誌這麼說,這個“重”字,馬為民也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就算是手都在顫抖了,馬為民也得強撐著笑:“沒事,我覺得不重,還好,同誌,你帶著孩子走在前麵吧,我來墊後。”

與此同時,黃翠喜一手牽著顧一寶,一手扛著包裹下了火車,一到地麵上,就趕緊回頭去幫著把嬰兒車給抬下來。

一行人就跟螞蟻搬家似的,很快就把東西都給搬下來。

踏上實實在在的地麵,薑琴才算是鬆了口氣。

她已經很久沒有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了。

說實話,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實實在在在地上踩了幾腳,才終於有了點落地的實感。

剛要回頭叫黃翠喜呢,肩上背著的包就陡然一輕,人還沒反應過來,手上一直扶著的嬰兒車也跟著一動。

薑琴:“!!!”

她心臟幾乎都要停拍了,一瞬間,各種火車站拐孩子的案例劃過腦袋。

嘴一張,一句“救命”幾乎就要蹦出來了。

耳邊倏地傳來熟悉至極的聲音:“是我。”

“砰”的一聲,仿佛是心臟落了下來。

她腿都忍不住發軟,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栽倒下去。

還好,顧兆見勢不好,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才沒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邊上黃翠喜幫著搬完了東西也終於發現了和兒媳婦站在一起的人。

眼睛一下亮起來。

“阿兆,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顧兆:“剛好有戰友的家屬也是今天來隨軍,我就和營裡申請了車,省得還要擠公交車。”

他說著,擔憂的眼神始終落在一臉蒼白的薑琴身上。

“沒事吧?”他忍不住問道,“怪我,我沒第一時間說是我。”

他都有些後悔聽信了周川的鬼話。

在今天他要出門接人的時候,周川特地過來,跟他說什麼“久彆重逢要主動製造驚喜”之類的話,還教他如何製造驚喜。

顧兆本來是不信的。

但周川又的確很討女同誌喜歡。

也不知怎麼的,他剛剛遠遠看到薑琴的身影從火車裡下來,鬼使神差地就按照周川教得這麼做了。

結果現在也很明顯了。

周川教的東西完全是垃圾,彆說是驚喜了,彆成了驚嚇都算是好的了。

薑琴的確受到了驚嚇,但她也知道,這可不是顧兆一貫的行事作風。

她緩了口氣,到底知道這是公眾場合,確定能站穩後,就沒在顧兆懷裡多待,轉而回頭瞪了他一眼。

“誰教你這麼乾的?”

薑琴才不信,沒有人攛掇他,顧兆能乾出這麼衝動莽撞的事情來。

分明她和顧兆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多,但她就是這麼篤定。

說實話,連顧兆都為她語氣中的篤定怔愣了那麼一兩秒。

隨即,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薑琴的語氣裡還帶著幾分質問,顧兆卻偏偏覺得心口滿滿當當的。

就好像是自己年少時期炎炎夏季乾活後喝下的一碗綠豆湯,是連年訓練後帶著營隊獲得軍演第一名時的那張獎狀,是自己結婚後第一年回去探親,聽到顧一寶喊的第一聲“爸爸”。

分明不該,顧兆臉上的笑意卻更深。

解釋的時候更沒想著掩飾,很是乾脆利落地就把周川給“出賣”了。

哪怕顧兆沒具體說,他和周川的關係。

薑琴也能感覺到說話間的親近。

她抬手,在男人的肩上“狠狠”打了一下權當是出氣。

“以後不準聽那個周川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就是薑琴不說,顧兆以後也是不會聽的了。

甚至他都已經打算好了,等回了軍區,就把周川拎出來,為了不久後的軍演,他可得好好“操練”一番周川才行,可不能讓周川拖他們營隊的後腿啊!!

遠在葫蘆島正在訓練的周川驀地打了個寒顫,一時沒注意,直接被對麵的戰友一把抱住了腰。

隨即腰腹一緊,眼前一花。

“砰”的一聲,他整個人都被摔在了沙地上,揚起的飛沙險些迷了他的眼睛。

周圍甭管是連長還是小兵,圍坐一堆,一見周川被人摔出去,立馬笑著鼓掌起來。

“周連長,你這不行啊,還沒結婚呢,腿就軟了?”

“哈哈哈,老周,你這是第一回被老牛摔出去吧,晚節不保啊!”

“去去去!”周川也搞不懂,自己剛才怎麼突然就走神了,還摸了摸自己額頭,“我去量個體溫,你們先練著,等我回來,老牛,我跟你再比過!”

說著,飛快拉過邊上單杠上掛著的外套,在身後一眾人的起哄聲中很快往衛生所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衛生所裡。

孫若夢從一早開始,心就沒定下來過。

時不時就要看一眼牆上的鐘表。

但她隻知道,顧兆的媳婦是今天來。

卻不知道具體是幾點。

一時間,心裡還有些著急呢。

剛好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值班室門口。

孫若夢幾乎是下意識就從值班凳子上站起來,甚至因為動作過大,凳子還被帶倒,在地上砸出“咚”的一聲。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默默把凳子扶起來。

隻是眼神始終不能從來人身上移開。

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幾分急切。

“周同誌,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受傷了?”

周川看著有些急切的小孫護士,眼神也柔軟了幾分,趕緊開口安撫道:“我沒事,也沒受傷,孫護士你彆著急。”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我就是想著來測個體溫,看看是不是我著涼了。”

孫若夢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坐下來,從邊上拿出放著體溫計的鋁盒。

一邊甩著體溫計,一邊狀似不經意問道:“對了,聽說,今天顧營長和梁連長的家屬都要來了?幾點到啊,咱們這辦不辦歡迎會來著?”

這件事本來就是最近家屬區很多人討論的話題中心。

不說家屬區了。

就是他們營裡,也有不少人都在說這件事呢。

當然了,很多人討論這件事的原因是想著,等顧兆的老婆孩子來了,沒準顧兆心情就能好一點,操練他們的時候,下手能輕一點。

要周川說,他們這完全是空想。

顧兆從來都隻會因為心情好,操練的時候下手更黑。

畢竟顧兆以前就說過,他對他們下手重一點,總好過以後死在戰場上。

因為這段時間已經被不同人問過太多次了,所以孫若夢問的時候,周川也沒當回事。

隨口就道:“這倆人是一塊兒去接的,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我估摸著回來怎麼也得要一個小時以後了,歡迎會的話,我現在還沒聽說,要是後麵真辦,估計也是小辦,不年不節的,營裡也不好太張揚。”

一個小時……

孫若夢在心裡默默算著時間。

“誒,你這溫度計往哪兒放呢。”周川帶著笑意的聲音讓孫若夢一下回過神來,看著自己往周川胸口戳的溫度計,一下有些赧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趕緊把溫度計遞給周川,又解釋了一句,“我昨天值晚班,快下班了,這會兒有些困,實在是不好意思。”

周川本來也沒生氣。

她這麼細致解釋,反倒讓周川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沒事,不說你了,就是我和顧兆他們要是熬一晚上,第二天也一樣精神不濟。”

又看了看孫若夢,忍不住道:“乾你們這行的也是真辛苦,再好的身體也頂不住天天這麼熬大夜啊。”

捕捉到關鍵詞。

孫若夢隨口應付了周川後邊一句話,又不動聲色問道:“沒想到,你和顧營長都是乾部了,還得熬大夜呢?”

周川還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呢。

樂嗬嗬就上鉤。

具體執行的任務不能說。

但自己在執行任務時的英勇表現還是可以拿出來說說的。

這其中自然免不了說到顧兆的事情。

孫若夢聽得認真,周川的情緒也更加激動,越說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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