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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架著牛車跑出去老遠的張衛國陡然打了個寒顫。
他看了眼天氣,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得找個媳婦兒了啊……”
話音剛落,腦子裡竟然第一時間出現了剛才那個售貨員的臉。
他嚇得渾身一抖。
直接伸手在臉上輕打了一巴掌:“張衛國,清醒一點!人家是供銷社的售貨員!”
他說著,刻意忽視了心裡頭浮現出來的些許失落,看了眼手裡的報紙,重新抖了抖手裡的韁繩,牛車的速度很快提起來,往長橋大隊趕去。
沒想到,剛到村口,他就受到了村口大槐樹下一大幫子村裡人的熱烈歡迎。
大家一看到他,就眼睛發亮地呼啦啦朝他跑過來。
說實話,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等我兩個字都沒說出口呢,最先跑到跟前的村裡人就直接搶過他手裡的韁繩。
“快下來,還有兩個供銷社要送貨呢!!”
“啥?”張衛國都傻眼了,“不是三個供銷社都有人送了嗎?怎麼還有兩個?豐哥有事沒去?”
“哎呀,你先下來!”張老爹真是覺得這兒子沒眼力見兒,索性直接伸手把兒子給拉下來。
一邊跟人一起把牛車趕到車間倉庫那邊去搬貨,一邊解釋道:“不是之前那幾個供銷社,是今天又新增加了幾個彆的公社的供銷社讓我們送貨過去,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
張衛國:“!!!”
之前幾家供銷社還要顧豐一家家去跑,去談,現在人家供銷社的領導卻直接反過來,主動要給他們廠代銷。
從“36”這個數字開始,就一直在心口徘徊的激動興奮在此時達到了巔峰。
“我知道是因為什麼!”他把手裡的報紙遞給顧蓮,“薑琴同誌在江安晚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上麵提到了咱們廠,供銷社的人跟我說,好多客人都是給江安市的親戚朋友帶的!”
有人迷迷糊糊道:“江安晚報?哪兒的?”
話音剛落,邊上就有村裡人道:“就咱們市裡啊!江安市!這你都不知道!”
其實哪裡是不知道江安市,是不敢置信,長橋大隊竟然能有人在江安晚報上刊登文章,文章裡還給家具廠宣傳了,還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顧蓮眼睛一亮,趕緊展開報紙一看:“真的有!好長一篇文章!!”
比起之前薑琴在涇陽縣日報上刊登過的兩篇一千字左右的文章,這次的篇幅明顯大了不少。
年輕人們忙著搬貨,老人們在這方麵幫不上忙,隻能催促顧蓮:“阿蓮,快給咱們讀讀,怎麼誇咱們廠了。”
以顧蓮的性子,就算是大家不催,她都想給大家念一念。
更何況大家還這麼急切得催了。
她更是樂得呲著牙,抖了抖報紙,大聲就開始念。
薑琴這篇文章不算長,兩千字,快的話,幾分鐘就能讀完。
但她這次卻讀了有足足二三十分鐘。
幾乎沒讀一段,人群中都會有人驚呼一聲:“哎呀,這寫的不就是我嘛!”
明明文章裡幾乎沒有提到一個具體的人名,就算是有,也完全是薑琴虛構的,至少在長橋大隊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
但薑琴寫的每個對話,每個細節都太過生動寫實了。
仿佛就是大家平時說的話,做的事。
所有人都能在這篇短短的文章裡找到像是自己的人。
本來大家是想看看,薑琴同誌的文章裡是怎麼宣傳家具廠的,結果聽到後麵,完全是沉浸其中。
最後聽到“涇陽縣第一家具廠”幾個字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文章到這裡就讀完了。
齊齊發出一聲似懊惱似惋惜的喟歎聲。
良久,人群中才緩緩有人吐出一句:“真好啊,這樣的生活……”
這篇不到兩千字的文章不光是對涇陽縣和家具廠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也同樣對縣裡不少人產生了影響。
百貨商店專門賣家具的售貨員今天就完全是一臉懵。
一整天從早到晚,連著十來個客人過來,都在問第一家具廠的嬰兒車。
售貨員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後來直接被問麻木了。
看見人找過來,都不用客人主動問,張嘴就直接回答:“同誌,這裡沒有第一家具廠的嬰兒車,也沒有小推車,不好意思,我會跟領導申請儘快聯係第一家具廠。”
售貨員還以為隻是自己不了解情況,好不容易等到沒客人來的空檔,她趕緊去找主任說明情況。
沒想到,主任也是一臉茫然:“什麼第一家具廠?咱們縣的?”
竟然連主任都不知道!!
售貨員一瞬間都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記憶。
她趕緊把剛才客人留下來的江安晚報拿出來遞給主任:“主任,你看,這個涇陽縣長橋第一家具廠,肯定是咱們縣的,光是剛才那大半天時間,度有十幾個客人來問了。”
“十幾個?!”
這可不是小數目。
哪怕是百貨商店,半天十來個客人也不是經常出現的情況。
百貨商店是國營單位,雖然沒有業績要求,但也要考慮到老百姓的需求。
主任本來還沒當回事,這會兒一聽這話,頓時坐直了身體,接過報紙細細看起來。
同一時間也在看報紙的還有縣委辦公室的副書記。
比起百貨商店主任更關注這個家具廠到底在哪裡,產品如何,是否有資格進入百貨商店,副書記顯然對這種在文章中穿插介紹一個家具廠的產品這種做法更加關注。
這樣短的一句話,尋常人可能都很難意識到其中的宣傳意味。
秘書皺了皺眉:“書記,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這位同誌?”
副書記擺擺手。
“提醒什麼?以後彆再文章裡提到具體的工廠?還是以後彆寫文章了?”
他指了指江安晚報:“市報都刊登出來了,就說明人家審核沒有問題,你也看過這篇文章,你讀下來覺得這個薑琴同誌寫的內容有任何問題嗎?”
秘書隻能搖頭。
文章本身寫得極好。
字裡行間都讓讀者感覺到作者所在的生產隊朝氣蓬勃,從乾部到社員,團結一致,一心發展的拚搏向上感。
哪怕是最能揪字眼的人,也絲毫說不出,這個作者不熱愛國家,不熱愛這個生產隊,思想有問題這種話來。
但就是因為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秘書才隻說去提醒一下。
要真有問題,彆說文章不能刊登了,薑琴恐怕也得不著什麼好。
秘書:“那就看著這個同誌繼續這麼乾?”
副書記卻搖搖頭:“你信不信,這個同誌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應該都不會這麼乾了。”
秘書:“……”
看著秘書一臉茫然的表情,副書記笑了笑。
抖了抖報紙放到一邊:“聰明人常有,懂分寸的人才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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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難掩欣賞。
不同於副書記對薑琴的欣賞認同,陳慧芳可就是徹底破防了。
本來在聽到屋外,村裡人喊著說什麼“薑琴又刊登了一篇文章”的時候,她還不屑一顧地撇撇嘴。
“呸!又不是第一次了,寫幾個字而已,這麼誇張,一群狗腿子。”
結果外頭那些人就跟聽到她在說什麼似的,緊接著就又有人喊了一句:“不是縣日報,是江安晚報!市裡的報紙,你知道不?可那是市裡的!!”
“噗嗤。”邊上陳澍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慧芳心裡堵著一口氣,梗著脖子:“江安晚報又怎麼了?刊登一篇文章罷了,沒錢沒好處的事兒,也就傻子樂意乾!”
偏偏就跟非要跟她作對一樣。
她這頭話音剛落,隔壁就傳來黃婆子一聲大喊:“供銷社的人都說了,多虧薑琴同誌那篇文章,現在市裡好多人都知道咱們的家具廠。
今天好多人都是替江安市的親戚朋友來買的,保不準以後咱們家具廠的產品以後還能放到市裡的百貨商店賣呢!”
陳慧芳:“……”
陳澍終於忍不住了。
她真搞不懂陳慧芳,明明也是親眼看著陳家是如何落到現在這個境地的,也在顧家人身上吃了不少虧,怎麼就還是不進腦子呢?
她之前站出來指正陳向東,陳澍都以為她是腦子清楚了,至少應該想明白了,做什麼都自己有好處。
結果,現在看來,就算是想明白了,估摸著也就隻明白了那麼短暫的一段時間。
“你還看人家是傻子呢,人家寫文章能讓家具廠一天掙幾百塊,到底誰是傻子啊?”
陳澍說話毫不留情。
陳慧芳臉都黑了。
偏偏她又知道自己打不過陳澍,氣得牙癢癢,也隻能忿忿丟下一句:“寫文章誰還不會寫了,連顧曉梅都能寫,我就是不想寫,我又不是臭老九,有些人那麼出風頭,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說完,飯也吃不下了,丟下筷子就回屋裡去了。
一桌上的管正一直默默吃飯沒說話。
他才住進陳家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就已然發現了,在這個家裡,陳澍才是武力值最頂端,也是家庭地位最頂端,除非有把握,否則輕易不能招惹。
他更不可能因為陳慧芳不吃,自己也不吃了。
這種吃虧的事兒,他可不乾。
一直等到慢慢吃飽了,他剛要走,又在陳澍的眼神壓迫下,頓住了腳步,默默轉移方向,去把自己和陳慧芳的飯碗都給洗了,這才晃晃悠悠進屋。
剛一進門,一張紙就直接被拍到他麵前,要不是他險險停下腳步,這紙都得直接貼到他臉上。
陳慧芳:“你看看,我寫的文章怎麼樣?是不是比薑琴寫得好!”
管正:“……”
他努力把腦袋往後仰,看著紙上短短幾行字,還是被塗抹修改過無數遍的“文章”,滿臉黑線。
“你這都都不叫文章,隻能叫雜記。”
他這話都說好聽了,什麼雜記啊,分明就是幾行不知所謂拚湊出來的文字,裡頭甚至還有幾個錯彆字。
隻是他看著陳慧芳的表情,腦子裡飛速轉過一個主意:“慧芳啊,你很想要跟隔壁薑琴一樣,在報紙上刊登文章?”
陳慧芳沉浸在惱怒的情緒中,沒有發現管正試探的眼神。
沒好氣道:“你說呢!”
她真是嫌棄這個男人總是說這種廢話。
卻在此時,管正突然道:“你要隻是想發表文章,又何必這麼辛苦,不是有我嘛。”
陳慧芳不解:“什麼意思?”
說完才反應過來:“你能寫?”
那言語中的質疑讓管正眼底閃過一抹晦暗,隨即很快被他用無奈蓋過:“我雖然沒寫過,但也總比你好一點,你忘了,我跟她還是一個高中的呢。”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薑琴了。
陳慧芳長長地“哦”了一聲,似信非信,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管正,眼神中有太過明顯的不信任。
一個高中算什麼。
陳慧芳又不是沒上過學。
她也上過初中啊,一個學校的,還有成績好和成績差的呢。
以前也沒聽說管正能寫文章啊。
管正直接以退為進。
“當然了,你要是不信我,堅持要自己寫,那我也沒意見,隻是建議你先去買幾張報紙回來多研究學習一下,一篇文章動輒一兩千字,得確定主題和風格,還得規避思想問題,可不能隨便寫了就投稿,免得給家裡惹禍。”
他說一句,陳慧芳心裡的退縮就多一分。
尤其是,想想自己剛剛拚死拚活寫這小半個小時,就寫出來兩百多個字,還被批得一塌糊塗。
到最後聽到思想問題的時候,她立刻就下定了決心。
“行,那就聽你的,你來寫!”
她把紙筆塞到管正懷裡:“你可得好好寫,我這是信任你的能力,你可彆讓我失望。”
說得光明正大,實則心裡卻在想,自己寫要是出問題了,那到時候倒黴的是她自己。
但要是管正寫的文章出了問題,她直接反手把人一舉報,根本就牽連不到她身上。
管正看出了她這點小心思。
心裡一陣嗤笑。
陳慧芳每次都是這樣,心裡總以為自己最聰明,實則一肚子壞水全寫在臉上,她還渾然不知。
管正就當看不到:“那之後幾天,地裡的活可要拜托給你了。”
“乾嘛?你個大男人還想吃軟飯了?”陳慧芳可不慣著。
管正卻有些詫異得理直氣壯:“我下地乾活回來,哪還有精力寫文章,你不看看隔壁薑琴,那可是結了婚就沒下過地的主。”
說完,還不等陳慧芳反駁,就直接擺擺手,把紙筆往邊上一放:“算了算了,我看你也就是一時興起,你本來學曆就不如人家,索性直接承認你就是不如人薑琴,也不丟人。”
他說什麼都行。
說陳慧芳不如薑琴,哪怕陳慧芳知道這是激將法,都沒辦法不入坑。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
一聽這話,她想都不想,氣血直接飆到頭頂:“什麼一時興起,我讓你寫你就寫,上工我給你請假!”
不過,她好歹還是給自己留下了餘地:“最多半個月,不,十天!十天要是你寫不出來,我可就不管你了。”
十天,雖然比管正預想中的要短。
但他看了眼陳慧芳的眼神。
知道這差不多就是她最多能接受的範圍了。
把到嘴邊的討價還價咽回去:“行,十天就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