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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誰踢我?!”
周晨捂著肚子色厲內荏吼道。
人群破開的縫隙中,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緩緩走出。
明明沒說一個字,卻硬生生叫周晨悻悻閉上了嘴。
“大哥!”
“阿兆!”
【爸!你可算是回來了!!】
顧家人各自不一樣的稱呼和心情全憑著短短幾個字體現出來。
顧兆的眼神在家裡人身上掃了一遍,確認沒有出事才暗暗鬆了口氣。
情況緊急,他沒先去和家裡人說話,而是大步上前,隻憑著一隻手就將地上疼得縮成一個蝦子模樣的周晨拎起來。
周晨的雙手被反絞在身後,疼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雙腳在地上蹬著,嘴上還不忘求饒:“好漢饒命,誤會,真是誤會,我是個好人啊。”
光是他這樣的說法,此時要是有經驗豐富的老公安在,就能有七八成的把握斷定這個人就算跟那個小偷不是一夥的,手底下也絕對不乾淨。
顧豐顯然在這方麵比不上老公安,一聽這話,再看四周圍過來的人群,眉眼之間有些踟躕。
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大哥,他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這個人跟剛才的小偷是一夥的。
“大哥,這人……”
顧蓮卻搶先一步開口:“你要真是個好人,剛剛跑什麼,你就是做賊心虛,退一萬步說,你要真是個好人,現在最應該是大聲叫保安和公安來,討什麼饒啊!”
顧蓮看著小姑娘一個,但在經曆了村裡那一係列事情後,她要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姑娘,那才是天方夜譚。
她如今的性格和黃翠喜是越發像了,說話做事風風火火,此時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劈裡啪啦,半點停頓都沒有。
一番話說完,連帶著人群裡原本還有些懷疑神色的乘客也被說服了。
顧豐都被說得恍然大悟,一麵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沒能想到這一點呢,隨即又有些驕傲,自己小妹果真如大哥所說,在刑偵推理上很有天賦!沒準以後家裡還真能出一個上公安大學的高材生呢!
周晨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顧兆根本不管他,隻簡單誇了小妹一句:“你說得對。”
隨即對著人群外人一抬手:“趙同誌,抓到人了,我們在這裡!”
趙同誌?
這又是誰?
一行人正想著呢,一個滿頭大汗穿著一身藍灰色製服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艱難擠出來。
一看那製服顏色,那男人手上的警棍,就是再想鬨事的人,此時都不敢冒頭了。
這一看就是汽車站保衛處的人。
顧兆下一句話也驗證了這一猜想。
“爸,媽,這位是汽車站保衛處的趙同誌,就是他帶著人抓住了那個小偷,那個小偷已經招認了,這個周晨就是她同夥!”
那個趙同誌人還沒站定,一聽這話,當即就擺擺手:“誒,哪算得上是我抓的,都靠軍人同誌幫忙。”
一句“軍人同誌”,周圍人群中迅速響起一陣抽氣聲和窸窸窣窣的議論聲,與此同時,周晨的臉色也迅速灰敗下來。
剛才還在掙紮的手臂也直接卸了力,人直接頹了下來。
這還掙紮什麼。
周晨心裡一陣懊惱,怎麼就那麼寸,撞到了軍人手上。
趙同誌抬抬手,讓手底下的人過來,把周晨給接過來。
隨即朗聲對著周圍的乘客道。
“這兩個人目前可以確認是有預謀的在汽車站引發騷亂,從而實行拐賣兒童的罪行,現在這兩個人雖然都被抓住了,但很難說還有沒有同謀,這趟去市裡的車會延遲一段時間,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這年頭大部分人還是很熱心的。
一聽這話,趕忙七嘴八舌道:“理解理解,我們都能理解。”
“呸,還以為隻是小偷小摸,沒想到還是個人販子!真該死!”
“多虧了保衛處同誌和軍人同誌。”
說話間,不少人還仗著自己離得近,偷偷踹周晨一腳,或是呼他一巴掌。
保衛處的人就當沒看到。
彆打出事就成,要不是他們是保衛處的人,他們都想上手打一頓。
周晨嗚嗚哭喊的時候,保衛處的人還直接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塊抹布,直接就把周晨的嘴給堵住了。
不少帶著孩子出門的乘客都趕緊拉緊了自家孩子的手。
心裡那叫一個後怕。
對周晨和他那個同夥有多痛恨,就對顧家人尤其是顧兆有多尊敬佩服。
反正這會兒也上不了車走不了,保衛處的人帶著周晨和他的同夥走了,大家夥兒索性就聚在一處閒聊天。
話題中心自然就是顧家人。
顧家人都不是什麼喜歡對外炫耀自己的性格。
奈何,顧家有個小小顯眼包顧一寶。
顧淼就眼睜睜看著黃翠喜和顧大江在這邊四兩撥千斤地回應著周圍乘客的問題,那邊顧一寶就在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小朋友們的簇擁下,頭仰得高高的,大聲說:“我爸是營長!你們知道什麼是營長嗎?就是……”
顧淼:【……】
此時再想阻止顧一寶的話,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小孩子根本不懂什麼叫低調,更不懂放低音量,“營長”兩個字恨不得說的全候車室的人都聽見。
現實也的確如他所想的一般。
至少大半個候車室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黃翠喜前腳才剛跟人說了句“就是個普通軍人”,此時聽到大孫子這話,一口氣直接哽在喉嚨口,扶額,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周圍的乘客大部分其實都不介意剛才黃翠喜的話。
有不懂的人趕緊抓了身邊的人問:“這營長是多大的官兒啊?”
就有人解釋了一句:“一個營有三個連,一個連得有百來號人呢!”
“嘶——這麼說,營長管著三四百號人呢!”
“咱縣裡洋火廠才不到一百個人,這營長比洋火廠廠長還風光呢!”
單說營長,很多人隻知道厲害,但不知道有多厲害,頂多是對軍人同誌先天的敬佩。
但一說比洋火廠廠長管得人還多,大家立馬就有實感了。
頓時看著顧兆的眼神都亮了。
有不少人還暗自扼腕,多好的女婿人選啊,怎麼就埋沒在鄉下呢!要是自家早點知道還有這號人,自己閨女/孫女不就是營長太太了!
品性好的人在知道顧兆已經有妻有子後,哪怕有些懊惱後悔,也不會真說什麼。
但有人品好的人,自然就有人品差的人。
一聽顧兆是個營長,當即就道:“可惜了,顧營長這樣的人物,要是還沒結婚,跟我家閨女倒挺般配,我閨女長得可不是一般的水靈,那才是郎才女貌呢。”
大媽說話間,眼神還在顧蓮和薑琴這兩個年輕女人身上轉了一圈。
她當然不知道哪個才是這個顧營長的媳婦,隻是看著這兩個人,一個實在是太過白淨,看著就不像是當媽的人,倒像是家裡嬌養的小閨女。
另一個雖然看著年紀也小,但就聽她剛才的話,那風風火火的樣子,倒像是個村裡媳婦潑辣的樣子。
最終眼神落在了顧蓮身上。
一看顧蓮的長相和她一身明顯是下地乾活曬出來的淺蜜色皮膚,眼裡更是得意。
“我閨女可白得很,從小鄰居就說,她這看著都不像是一個縣裡姑娘,可比不少省城的姑娘都體麵呢!”
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像樣子。
黃翠喜暗自皺眉,扯了扯嘴角:“你閨女這麼好,以後肯定能找到合適的對象,我兒子跟我兒媳婦現在孩子都生了三個了,這麼多年我兒子在外頭,多虧了我這個兒媳婦在家照顧我和他爸,我對她可是滿意得很。”
說話間,還帶著笑在薑琴的肩膀上拍了拍。
是在安慰薑琴。
薑琴搖了搖頭,表明自己沒事。
她要真把這種明顯目的不純的人的話放在心上,她早在還沒下鄉的時候,就憋屈死了。
說話的大媽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認錯人了。
表情一僵。
還沒等她說什麼,邊上已經有看不慣她的人嗤笑了一聲:“人家小兩口是革命伴侶,那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用得著一些不相乾的人說三道四,說什麼配不配的。也不看自己配不配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