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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島源司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回到了東京,從井闥山學院放學,和摯友佐久早聖臣道彆,剛剛揮手說再見,便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他沒有猶豫地衝入雨幕之中,耳邊雷鳴聲連綿不斷,仿佛某種追逐著他的怪物,等到他氣喘籲籲地跑回了東京的家,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家裡的門。
他在雨中奔跑,一無所獲。
這裡的一切把自己拒之門外,而古怪的是,院子的旁邊多了一顆巨大的樹,枝繁葉茂。
這是及川樹。
它在暴雨中搖搖欲墜,枝乾和葉片咆哮著,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狂風卷起,霧島源司無力地看著它,雷鳴卻愈見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耳邊轟隆作響。
他用力掙脫夢境,雷聲依然穿透層層夢的束縛,追逐著他。
霧島源司緩緩睜開眼,確定這並不是雷鳴,而是有人在敲窗戶。
他拉開了窗簾,薄霧般的陽光投射進來。霧島源司看見及川徹借助及川樹爬到了他的窗戶台,坐在窗戶的邊緣時不時敲著玻璃。
及川徹見到他眼前一亮,隨即又委屈起來。
霧島源司打開窗戶。
“小源!你知道我敲了多久嗎?!”
霧島源司停滯幾秒,似乎在思考。
“不許想把我推下去會不會摔死!”及川徹咆哮道,急忙靈巧地翻進屋裡。
“你知道都幾點了嗎?”
“六點。”
“我平時五點就起來晨跑了,還是因為今天想讓你多休息一下才晚了一小時,不要耽誤我的計劃好吧!”
“哈?”霧島源司十分詫異,接著便聽見老媽在門口喊道——
“小源快起床,都和小徹約好跑步了。”
“什麼時候約的啊!”霧島源司震怒。
“昨天晚上。”及川徹笑嘻嘻地小聲說道:“你媽媽和我媽媽一起約的,她們讓我帶著你到處玩。”
“咚咚咚!”霧島女士用力敲門,“快點!”
霧島源司生無可戀的歎息,準備去開門時被及川徹攔下,及川徹連忙踩著霧島源司的桌子翻了出去。
霧島源司的怒氣已經具象化出一個井字,存在於太陽穴。
“彆讓你媽媽發現我翻進來。”
“你還害怕這個?”
“我可是好孩子。”及川徹跳上及川樹,回過頭對著霧島源司敬了個禮。
看著書桌上的腳印,霧島源司憤恨到了極點——可惡的家夥,善於把彆人的生活搞的一團糟。
穿好運動服的霧島源司和霧島女士一起出門。她上班的地方在若野的一個設計院,開車要三十分鐘。剛走出門,同樣運動服的及川徹已經站在門口熱身,見到霧島女士立刻迎了上去,把院子門打開,對霧島女士做了請的手勢,十分舔狗。
及川徹收獲了霧島女士愛的摸頭和霧島源司的鄙夷。
及川徹四月份和霧島一起開學,開學就讀高二,加上他的死黨小岩——現在霧島源司已經知道小岩的大名叫做岩泉一,去京都旅遊了,換句話說及川徹沒有跑步訓練搭子了。
他說要趁這段時間猛猛訓練,讓岩泉一回來大吃一驚,一百二十分後悔地拜倒在及川大人的腳下,痛苦地懺悔自己不該拋下及川大人去旅遊。
霧島此人極不擅長拒絕人,初中時被學校女生評價為,感覺死纏爛打就能追到的人,還把佐久早那個麵癱都逗笑了。如今看來,那些女生的評價倒也很準確,霧島源司稀裡糊塗就跟著及川徹跑了幾公裡。
霧島源司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及川徹還是有節奏地呼吸,連跑步姿勢都沒變。
“哈哈哈,”及川徹輕快地笑著,“好遜!”
“……”混蛋!
“心裡也不可以罵前輩哦~”
“……”
“嗬嗬嗬,嫉妒心情我聽見啦。”及川徹快速超前跑兩步,轉過來頭對他做了個鬼臉,“白雪公主就原地休息等著及川大人吧!”
“……”怒了!
霧島源司攢住不服輸的性格,硬生生和及川徹並排跑,又堅持了十三公裡。
直到及川徹停下,霧島源司幾乎能嘗到喉嚨裡的血腥味,全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已經溶解,他知道自己已經抵達極限了。
及川徹似乎還能跑,但他停下來了,喘息著說道:“你至於嗎?”明明前麵五公裡就累得不行了。
霧島源司無法回應他,並開始出現耳鳴,心跳超負荷的跳躍著,眼前忽明忽暗,已經聽不清及川徹說話了,張著嘴無聲地呼吸。
過了五分鐘,一隻拿著麵包和牛奶的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用力晃了晃。
“還活著嗎?吃點早飯。”及川徹笑嘻嘻地說道。
霧島源司艱難抬起手接過麵包和牛奶,看清包裝是岩泉牧場的牛奶麵包和長高高牛奶,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選擇和及川徹坐在臨街的長椅上吃早飯。
及川徹休息了片刻就像是剛才一小時跑十八公裡的人不是他一樣,繼續喋喋不休的聊天。
如果聊天是一種藝術的話,此人簡直就是聊天界的米開朗琪羅。
怪不得連他的外甥都吐槽他會和樹聊天,想想做他朋友也是真的心煩,心裡同情了那個叫岩泉一的陌生人一秒鐘。
“等下我們一起打排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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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乾嘛啊!陪陪我嘛!”及川徹委屈地說道,“我都請你吃早飯了!”
“我給你錢。”
“不要!”及川徹拒絕,“為什麼?”
霧島源司猛吸了一大口牛奶,牛奶盒子瞬間扁了,白皙的臉頰也鼓起來,及川徹盯著他的臉頰,沉下想戳一下的心,耐心地等待著霧島源司的回答——
“因為手會很疼,而且很臟,比賽時要贏就要拚儘全力對身體不好。”
“你是豌豆公主嗎?!”
霧島源司沒有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是害怕輸給我,很正常啦,畢竟是我,宮城縣最佳二傳手!”及川徹一副佛光普照的表情,道:“沒事沒事,哥哥會讓你的。”
“嗬。”霧島源司冷笑。
這孩子勝負欲雖然強,但太明顯的激將法還是不行呢……及川徹噘嘴,眼見試探性攻擊被人攔網打回,憤恨地咬了一大口牛奶麵包,再次組織進攻:“心裡好難過。”
“?”
“我的樹,如果不是為了你,他也不會被修得光禿禿的,那棵樹和我一起長大,好像是我的一部分那樣。”
“……”
“啊,阿樹……嗚嗚,昨天晚上我做了關於他的夢,夢裡下了好大雨,感覺是阿樹在哭。”
聽到這話,霧島源司有些心虛地變了臉色,片刻後,沉悶地說道:“好啦,陪你還不行嗎?”
“好耶!”
“先說好,我隻在旁邊看著。”
“ok!”及川徹開心地比了個耶。
霧島源司在東京的時候也經常看佐久早打球,他每次揣著兜麵無表情站在旁邊,看著佐久早在球場上揮汗如雨,那家夥有潔癖還打球,真是愛慘了排球了。
霧島和及川慢跑到球場,周末打球的人不少,很多人認識及川,和他打招呼。及川徹在球場很受歡迎,也很有名。甚至還有幾個運動係的少女對著他竊竊私語,時不時的目光還會瞥到霧島源司。
霧島源司信守承諾地、非常熟練地找到球場旁邊的休息椅,雙手插兜麵無表情地看著。
及川徹也隻是想讓霧島源司看他打球,尤其是在知道霧島源司經常看飯綱掌和佐久早他們打球的時候——
“我初中的時候剛好是攝影部,井闥山學院初中、高中的排球部還算……呃,豪門吧,校報還有各種月刊雜誌都需要照片,因為和他們關係不錯,攝影部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
霧島源司談起井闥山的排球,對及川徹說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段話。
及川徹換好衣服,熱身完畢。他單手拿起排球,指著霧島源司,道:“我會把球發到右側的底線,那個位置。”
“好好看著我哦!”
霧島眨眨眼表示知道了,連嗓子都懶得為他開,但及川徹還是被他的眨眼逗笑了。
及川徹把目光放回排球,眼神微變,球在手中旋轉,他彎腰,右腳後撤半步,深吸一口氣後,快速向前跨了幾步——
拋球!
——哦!拋球的手感不錯!
及川徹仰頭望向飛往最高點的排球,旋轉的排球映入他深棕色的眼眸,他追逐著——
騰躍!
他的身體柔韌,停滯於空中彎曲成一把蓄勢待發的良弓,抬起的右手彙聚了全身的力量,用力揮出,在觸碰到最高點的排球時,感受到排球在掌心形變的須臾。
他的身體瞬間舒展繃直,白色的氣浪裹挾著排球,在他的身體落地前,重重砸在賽場的另一頭,發出重炮般的響聲後又被高高反彈。
這時,及川徹才穩穩地落在地上。
擦線界內!
及川徹立刻得意地扭過頭,果然看見剛才還懶洋洋的霧島源司微張嘴巴,驚訝地看著及川徹。
這家夥發球……可能比飯綱掌前輩還厲害。至於佐久早,或許有這樣的力量,但很難保持如此的精度,不對,他肯定會out的。
如果是這個球,他不確定井闥山的自由人是否能接住。
就算接住,也根本不可能穩穩傳出一傳吧。
“怎麼樣?”及川徹抬著下巴十分囂張,問道:“井闥山的球員能打出來嗎?”
“……還、還行。”霧島源司不甘心,把頭扭到一邊,噘著嘴承認道:“確實……發得不錯。”
“啊哈哈哈!!”及川徹雙手叉腰,仰天大笑。
“……得意過頭了吧!”
“我早說了我很厲害了。”
居然還在惦記昨天醞釀失敗的爭吵,這家夥好小氣。
“好了,今天狀態不錯,我要認真練習了。”及川徹抬起排球放到眼前,放下時,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他像是下定了決心,隨口說了一個數字:“至少五百次。”
及川徹將球拍在地上再彈回手心,“你就安安靜靜地看著我,不準用手機和彆人聊天,不準說話影響我。”
“……一直都是你在講話好吧!”
“小聲點呼吸!”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