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明一身官服,和隱光一臉嚴肅的坐在座位上,背挺得筆直,十分嚴肅的看著柳隨風。
柳隨風站在中間,對著隱光和洞明行禮,開始稟報此次辦案的經過。
“回稟大人,德妙已經到了京城。我們調查後發現,所謂的仙人於鬨市中取人首級,是一名叫太歲的年輕人為了讓鄭禦史失蹤案引發朝廷關注而使用的一種幻術。至於鄭禦史,則是因為發現了德妙假造祥瑞一事,所以被德妙夥同升官心切,共同炮製了假祥瑞的薛縣令殺人滅口”
案情並不複雜,很快柳隨風說完,洞明點了點頭,感慨道:“我北鬥司雖專司天下奇案異事,但莫非人為,何來神仙祥瑞?德妙這種人裝神弄鬼,欺哄愚昧已經可惡至極,而如今更妄想染指廟堂,欺瞞天子,實不可忍。”
隱光也是點頭,出聲附和道:“是啊,此等奸惡之輩,是不容放過的。不過先前收到文曲來信後,我和防禦使大人就決定,不可逼得太緊,德妙可惡,而她背後那個影子,卻未免可怕了。所以,我們得放長線釣大魚,看還有些什麼魑魅魍魎會被引出來。文曲,你現在就去大理寺報備此案,看看會有什麼人會對此感興趣。”
柳隨風稱喏:“是。”
洞明表情凝重:“尤其是那個躲在德妙背後,這是個擅長機關術的人,此人恐怕就是整個陰謀的關鍵所在,務必把他揪出來!”
柳隨風也嚴肅起來,沉聲回答:“是!”
幾人又說了幾句,柳隨風行禮退下,廳堂裡隻剩下洞明和隱光兩個人。
隱光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不再正襟危坐,而是調整了下姿勢,滿臉舒服的癱在椅子上。
洞明看不慣他這個樣子,皺了皺眉,一臉嚴肅的訓斥道:“你就不能有個坐相?”
隱光不以為意,笑嘻嘻的打趣:“我從後輩混成前輩,從一個小小的陪戎校尉熬到副防禦史,不就是圖著不必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嘛。”
洞明無奈搖頭,低聲輕哼道:“朽木不可雕也!”
隱光掏掏耳朵,不以為意,伸手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笑道:“我這次發現了一個好苗子。”
洞明一臉嚴肅看著他,眉頭微皺:“你說那個太歲?”
隱光放下茶盞,笑眯眯的點頭,說道:“是啊,隨風和瑤光辦案遇到的,我試了下,這小夥子挺有趣的,便讓他們帶了回來。”
洞明一臉不悅:“你又隨便撿人了!我說過了,北鬥司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隱光一副神秘的樣子,對洞明說道:“阿貓阿狗?你會幻術嗎?他會!你有不死異能嗎?他有!這樣的阿貓阿狗,我也想做啊。”
洞明一愣,不敢置信地道:“不死異能?他真有如此本事?”
隱光朝外看了兩眼,小聲道:“隨風和瑤光親眼所見!瑤光那孩子毛躁,你不信也就算了。隨風確認的事,你還不信?”
洞明沉吟起來。
隱光微微一笑:“不然的話,你把他叫來,一巴掌拍死他,再親眼看他活過來?”
洞明瞪他一眼:“為老不尊!”
隱光笑而不語。
洞明出了口長氣,道:“我不是不信,如此異人,自然可以招攬,隻是此人品性如何,卻不可大意!”
隱光笑著說道:“我看他心性也很好啊,能蟄伏十年,隻為給師父報仇,有情有義。明知德妙是聖人仰慕的所謂仙人,依舊初心不改,不畏權貴,百折不饒!身懷高明幻術,隻要有半點貪婪之心,就可騙得無數財富,可他卻甘於貧窮,這樣的人,你說品性如何?”
洞明沉吟一陣,緩緩點頭:“嗯!等這案子結了再說。”
“可以先考察嘛。”隱光臉上笑意微斂,道:“德妙這案子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結的。”
洞明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隱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麼,連忙站起身,擺出一副投降的姿勢,笑道:“行啦行啦,你不用說,我明白,這事兒不是咱們能參合的!得嘞,你忙著吧,我出去溜達溜達。”
說罷,也不理洞明,轉身出了廳堂。
洞明搖搖頭,低聲喃喃自語:“道士入宮,恐怕唉!”
他輕歎一聲,轉身也離開廳堂,朝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他坐在書案後麵,展開一張宣紙,從筆架上拿起筆,沉吟了一下,正要伏案書寫,外麵傳來開陽的聲音。
“卑職開陽,求見防禦使大人!”
洞明擱下筆:“進來!”
開陽走入,向洞明抱拳:“防禦使大人。”
“開陽啊,什麼事?”洞明雖然表情嚴肅,但聲音卻很溫和。
開陽一臉嚴肅:“大人,卑職聽太歲講起那架奇怪的獨輪車,忽然想起家師曾經說起過一件事情。”
洞明好奇:“喔?什麼事?”
“家師生前,對卑職說起天下機關術流派,曾經說走了嘴,提到一件隱秘。”
洞明的臉色冷峻了起來,看著她沒有說話。
開陽猶豫一下,還是咬牙接著道:“家師所說的那件隱秘,與我北鬥司有關。”
洞明看著開陽,依舊沒有說話。
“據家師說我北鬥司中,擅長機關術的,原本並不隻他一人!除了家師,還有一個,家師擅長機關術中的機甲術,而那個人,擅長機關術中的傀儡術,似乎”
洞明緩緩地站了起來,打斷開陽的話頭:“我知道了!此事,不可再提!”
開陽怔了怔:“是!”
洞明籲了口氣,向開陽擺擺手,開陽行禮退下。
他走到窗口,負手而立,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好一會兒後才喃喃自語道:“擅長傀儡術,難道真的是他?已經蜇伏多年的人,終於靜極思動了麼?你究竟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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