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瑤光終於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亂顫。
“可總不能為你專門做一輛囚車吧?演戲歸演戲,做得太過了,你不覺得有點不吉利?”柳隨風也笑了,不過還是勸道。
太歲怔了下,無奈點頭,朝二人瞪了一眼,一步一拖的朝囚車走去。
柳隨風和瑤光憋笑的朝他揮手:“放心,坐在囚車上很舒服的。”
太歲根本不理二人的幸災樂禍,仍然拖著步子慢悠悠的往囚車走去。
柳隨風和瑤光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地方臉上憋不住的笑意。
“哈,你這麼戲弄他,就不怕那小子找你秋後算賬啊。”瑤光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柳隨風微笑,搖了搖扇子,斜睨她一眼:“你會告訴他?”
瑤光洋洋得意:“當然不會!”
“那不就結了。”柳隨風一臉狡猾的微笑,展開扇子揮了揮,看著太歲背影笑道:“雖說是戲弄他,不過我也確有借此磨練他的意思。這小子,做事太不知輕重,得像熬鷹似的,熬一熬他的性子。”
“熬鷹?”瑤光並沒多想,看向太歲背影連連點頭,幸災樂禍道:“沒錯,是得好好熬一熬他的性子,他太愛惹禍了。”
柳隨風看了瑤光一眼,笑笑沒說話,心裡暗道:說起惹禍,你也不比他差!
囚車內,薛涼蜷縮在一個角落裡,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顯然昨晚沒休息好。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囚車狹窄,他又帶著枷鎖,不能躺不能站,就算是斜倚著柵欄睡覺,脖子上有枷鎖硌著,也很彆扭,能休息好了才怪。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有人過來打開了囚車的門,一個囚犯被推了進來,門複被鎖上。
薛涼一驚,抬眼看去發現是太歲,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一個哆嗦,忍不住往後縮,眼中露出驚慌之色,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怎麼是你”
太歲原本就很不爽,但是看到薛涼畏懼的樣子,倒是來了興致,當下湊過去,將薛涼逼在籠子的一角,坐下身後冷笑的反問:“我什麼我?讓你作證時你裝瞎裝聾,繼續裝啊?”
薛涼驚恐的縮緊:“你你離我遠點兒,你彆碰我”
太歲伸手,一把扯過薛涼脖子上的鎖鐐,一拉一拉的,帶動薛涼的身子前後晃動,用薛涼的晃動當作拍子,又好像在拽著一隻寵物,揚聲唱道:“三尺龍泉劍,匣裡無人見。一張落雁弓,百隻金花箭。為國竭忠貞,苦處曾作戰。先望立功勳,後見君王麵”
太歲唱了幾句,薛涼身子隨著他的拍子一搖一晃,不由怒向膽邊生,猛地用力奪回鎖鐐,撲到牢籠邊,臉擠在縫隙裡衝外邊叫嚷:“救命啊!來人呐!放我出去,我要換一輛囚車!”
“閉嘴!你當住店呐!還換一輛囚車。”也是薛涼運氣不好,正趕上身旁站著絡腮胡子衙役,他這幾天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再被薛涼一鬨,不由心頭火起,大眼一瞪,把以前馬臉漢子的勸告都忘在一邊,上前就想拿刀鞘杵他兩下。
薛涼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不過他在心裡最可怕的還是太歲,顧不得惹怒衙役,連聲道:“可他你看他”
太歲伸手又拉他的鎖鐐,把他往回拽,雖然把薛涼弄了踉蹌,但也躲過了絡腮胡的刀鞘。
這時另一個衙役走過來,看了看,朝絡腮胡問道:“老六,他怎麼啦?”
絡腮胡撇撇嘴,朝薛涼瞪了一眼,沒好氣的道:“沒怎麼,可能早上吃多了撐的不舒服,晌午時少給他一個饃。”
“嘿!”後來的衙役搖頭一笑,猜到薛涼可能惹到他了,也不多說,拉著絡腮胡轉過身說笑起來。
太歲瞥眼看看,心裡一樂,又用力把薛涼扯到了身邊,笑嘻嘻的看著他道:“悔不當初吧?得了,彆嚷了,這一路咱倆作伴可做定了。長路漫漫,你說咱們再找點兒什麼樂子呢?”
薛涼臉都嚇白了,也顧不得惹來衙役,仰起脖子大喊:“來人呐!救命啊”
絡腮胡一怒,就要轉身,這時柳隨風過來,看到囚車裡麵二人模樣,不由一笑,朝衙役們吩咐:“不用管他們,讓他們鬨去,累了就老實了。”
衙役們諾諾點頭,當下轉頭,也不再理會太歲和薛涼。
薛涼一臉絕望,轉頭看了看太歲,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太歲一樂,點頭道:“對嘛,大家處得挺開心的,總喊什麼救命啊。”
薛涼強笑點頭:“是,是,是本官啊,不。是小人多心了,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年輕有為,謙遜儒雅,怎麼會對小人不利呢。”
太歲不屑的一撇嘴,歎息一聲:“唉,要我說啊,你做官真是走錯路了,應該去做戲子嘛,我看過川戲的變臉,好像也沒你變得快!”
薛涼連連陪笑,不敢多說。
太陽高照,暑氣上升。
一行人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中出了鎮子,很快到了中午,見前麵路旁有一個小樹林倒是陰涼,為防中暑,柳隨風下令隊伍停下休息,衙役們紛紛散開,開始生火造飯。
囚車停下,有衙役上前打開了囚車,一直坐在薛涼身旁的太歲趾高氣揚的下車,根本沒人拿他當囚犯,太歲抻腰揚胳膊地獨自活動一會身體,轉頭看了薛涼一眼,得意的一笑,轉頭四處看了看,朝一旁樹蔭下走去。
被折磨的狼狽不堪的薛涼掙紮著從囚車上爬起來,驚恐的四處張望。
雷允恭跟著一名小太監從囚車邊走過,薛涼見狀,像見了救命稻草似的趕緊趴在囚車上對外麵招呼:“雷公公,雷公公,請留步!”
雷允恭有些疑惑的看著薛涼,然後皺了皺眉眉頭,臉滿傲氣的問道:“你是誰?為何叫住咱家?”
薛涼一臉巴結的指著自己,滿臉諂媚的道:“我我是跟德妙仙姑一起的,就是給德妙仙姑幫忙的那個縣令。”
雷允恭一皺眉,身邊小太監見狀,馬上機靈的湊近雷允恭耳邊說了幾句,雷允恭頻頻點頭,臉色緩和下來。
薛涼一見他神色緩和下來,馬上像是見了救星般的,趴在那裡哀聲祈求:“雷公公,求您救救我吧,那個叫太歲的小子現在跟我關在同一輛囚車裡,他記恨我之前為德妙仙姑提供方便,屢屢欺辱我在這樣下去,恐怕等到了京城我就隻有半條命了。”
說到傷心處,薛涼兩眼一紅,落下淚來。
雷允恭冷眼看著薛涼,麵無表情,似完全不為所動,等他哭訴完了,這才淡聲道:“你是死是活,與咱家有什麼關係?”
薛涼一下子愣住了。
雷允恭鄙夷的斜睨薛涼:“咱家是奉聖命來接德妙仙師的,也隻關心德妙仙師的安危,要是什麼阿貓阿狗的我都管,那咱家還做不做事了?”
薛涼心裡一寒,雙手緊抓著欄杆,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趕到,對雷允恭行禮說道:“雷公公,仙師有事找你。”
雷允恭一聽,原本傲氣十足的表情立刻變成了諂媚:“好的好的,我馬上去!”
小太監領路,雷允恭匆匆忙忙的離開,根本不多看薛涼一眼。
薛涼鬆開雙手,頹然的坐下,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眼中透出絕望。
太歲遠遠的看到這一幕,不由冷笑,鄙視的看了薛涼一眼,抬頭朝前麵德妙看去,眼中閃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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