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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興旺一臉莫名其妙。
不過既然是廠長的安排，那就隻能把顧衛東的事先放在一旁。
馬興旺朝顧衛東道：“咱們先去門口看看，然後再去查你的事？”
顧衛東點了點頭。
兩人跟著人群走到廠門口的時候，一輛轎車剛好停了下來。
顧衛東眉頭微挑，覺得這車有些眼熟。
下一秒，寧傅禮就打卡車門，走了下來。
在寧傅禮下車的一瞬間，廠長朝秘書使了個眼色。
廠長秘書立馬將臨時準備好的鞭炮點燃。
隨著鞭炮的劈裡啪啦聲，廠長喜氣洋洋的上前去跟寧傅禮握手。
紡織廠廠長：“寧顧問，您要來視察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準備！”
廠長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心裡卻忐忑得不得了。
自從改革之後。
寧省好幾家廠子，都因為效益問題被關停了。
雖說紡織廠的效益，比關停的那幾家好一些。
但也僅僅是好一些而已。
並不代表，他們紡織廠就是安全的。
寧傅禮這個節骨眼上，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跑來他們廠子視察。
該不會是為了揪他們紡織廠的錯，想把他們紡織廠也給關了吧？
廠長想到這裡，背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他臉上的笑容擠得更深了，拉著寧傅禮就要往裡走：“寧顧問，我們廠的職工給您辦了個歡迎會，希望您能賞臉。”
寧傅禮這次過來，隻是想查清楚當年的一些事情，並不想聲張。
沒想到，還是被紡織廠廠長知道了行程。
而且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在門口歡迎自己。
寧傅禮無奈的朝紡織廠廠長道：“方廠長，我隻是路過，順便過來看一看。”
“歡迎會就沒必要了，您讓那些職工們都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給我表演節目。”
方廠長聽到這話，臉上的笑都快要掛不住了。
寧傅禮甚至不給他們紡織廠討好的機會，要直接開始視察！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眼裡的淚水給收回去，有些哽咽道：“那寧顧問，我陪您一起看吧。”
“您這麼多年沒回來過，很多地方肯定都不熟悉了。”
寧傅禮正要拒絕。
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好像一直盯著自己。他猛地回頭，就看到了顧衛東。
顧衛東身旁還站著一個男人，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麼。
寧傅禮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問題。
顧衛東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會不會跟玉蘭有關係？
方廠長見寧傅禮拒絕了歡迎會。
本來還想著，那就自己帶寧傅禮去逛逛。
這樣沒人的時候，他還能倚老賣老跟寧傅禮求個情。
說不定，寧傅禮看在自己年紀這麼大，當年他倆也算是還有點交情的份上，能放他們紡織廠一馬。
誰知道，方廠長剛把話說完，就看到寧傅禮的眉頭皺了起來。
方廠長這下是真的快被嚇哭了。
他抽了抽嘴角，欲哭無淚道：“寧顧問，您可千萬彆生氣。
您不喜歡我陪著，那您自己看，我絕不打擾！”
寧傅禮聽到方廠長這話，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他將眼神從顧衛東身上收回來。
朝方廠長道：“方廠長，您誤會了。
我真的隻是順便過來看看，沒有彆的意思。”
方廠長已經認定，寧傅禮說這話，是為了麻痹自己了。
而他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找理由把紡織廠關停。
方廠長扯了扯嘴角，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他衝寧傅禮擺了擺手：“行，既然寧顧問您想自己轉轉，那我就不打擾了。”
“我辦公室還有事要處理，我先去了。”
方廠長說完就離開了，隻給寧傅禮留下了一個頹廢的背影。
他想著，就算紡織廠明天就要關停。
但今天的工作，還是要好好完成的。
顧衛東站在人群外麵。
一動不動的盯著寧傅禮，哪怕他根本聽不到寧傅禮跟廠長的對話。
馬興旺見廠長接到了大領導，隻以為這事就算完了。
於是扯了扯顧衛東的袖子：“東哥，這邊沒我們的事了，走吧。”
“你不是說想要查個事情嗎？到底是啥事，我幫你找人問。”
顧衛東在看到寧傅禮時，也有一瞬間的疑惑。
他知道寧傅禮跟沈綰的關係。但這事，寧傅禮不應該知道的。
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顧衛東心裡浮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覺得自己必須得快點把事情給查清楚，然後離開。
不然萬一引起寧傅禮的警覺...
顧衛東不想讓寧傅禮知道，他跟沈綰的關係。
寧傅禮對沈綰的欣賞，顧衛東一直都清楚。
顧衛東不能保證。
當寧傅禮知道，沈綰是他的女兒後，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給沈綰。
顧衛東不想自家媳婦傷心。
顧衛東先托馬興旺去打聽，這個廠子裡，還有沒有人認識，當年一個叫沈玉蘭的女工的人。
要是還能找到一些沈玉蘭的東西，那就更好了。
畢竟顧衛東早就打聽過，當年自己丈母娘回大隊的時候。
除了一些衣物，什麼東西都沒帶。
如果自己丈母娘的東西，不是在路上丟了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是留在了廠子裡。
通過這些東西，說不定能知道，當初他丈母娘跟寧傅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衛東托馬興旺去查這事，自己則重新朝廠大門的方向走去。
寧傅禮剛參觀完一個車間。
從車間出來，走到走廊拐角的時候，就迎麵碰上了顧衛東。
兩人在還有五六步距離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顧衛東最先開口：“寧顧問，真巧，在這裡也能遇到你。”
顧衛東說話的時候，寧傅禮也在不著痕跡的打量顧衛東。
寧傅禮笑了笑：“當年我在這工作過，這次路過，就順道過來看看。”
“倒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寧傅禮把問題不著痕跡的給顧衛東拋了回來。
顧衛東淡淡道：“我有個朋友在這，過來看看他。”
寧傅禮點了點頭：“行，那咱們各逛各的？”
兩人這次對話，都沒有試探出對方出現在這裡的真實目的。
互相笑著點了點頭，就錯開朝兩個方向走去了。
隻不過，兩人在不同的時間。
都有一瞬間停下腳步，皺著眉，回頭看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