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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聽到顧衛東的話,先是愣了一下。
見顧衛東的眼睛,一直盯著地麵。
沈綰走過來嘀咕道:“地上有什麼?”
沈綰站在顧衛東身邊。
顧衛東拉著沈綰蹲下,指著地上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印子。
沈綰眯著眼,辨彆了好一會,才勉強認出來,這是一個腳印。
電光火石之間,沈綰突然明白,顧衛東是什麼意思。
有人特意翻牆進來,給她的鵪鶉下藥,讓鵪鶉得病?
沈綰的表情冷若冰霜。
她朝顧衛東問道:“這會不會是咱們的腳印?”
顧衛東搖頭:“從這半截腳印來看,進來的那個人,鞋碼是40碼,一米六五左右。”
平常進入這個豬圈的人,除了沈綰就是周嬸子。
最近還多了一個顧衛東。
但他們三人,並沒有誰的腳是40碼!
沈綰盯著那個腳印,冷笑了一聲。
難怪自己之前,一直查不出來,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導致鵪鶉生病。
感情是因為,壓根就不是她的問題,而是有人在搞鬼。
沈綰搞清楚事情原因後,不怒反笑。
顧衛東擔憂的看向沈綰。
沈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她起身道:“隻要不是鵪鶉出問題就好。
既然是人的問題,隻要把人給抓住,那一切就能解決了。”
不過,是誰這麼惡毒,特意翻牆進來,給她的鵪鶉下藥呢?
沈綰的腦海裡,飛速劃過了不少人名。
找出了原因,沈綰也不再繼續神經質的圍著豬圈繞圈。
她拎著那幾隻得了病的鵪鶉,跟顧衛東一起出了老宅。
兩人剛出老屋出來,就對上那些,假裝路過,但實際上是在悄悄往他們這邊瞧的社員。
沈綰的視線,跟其中一個社員對上。
那個社員躲閃不及,隻能乾笑著跟沈綰打招呼:“沈綰,這麼早就來收拾你的鵪鶉了啊?”
“你這手裡拎著的是啥?唉喲,這是又有鵪鶉病了?”
那個社員一吆喝,其他社員也紛紛湊過來。
大家看著沈綰手裡病懨懨的鵪鶉,發出感歎:“哎,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
“可不是嗎,之前我們還說,大隊上日子過得最好的人家,就數你們顧家。
結果現在這事整的,要是這些鵪鶉治不好,得賠很多錢吧?”社員們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得火熱的時候。
沈綰的眼神,則一直在不著痕跡的打量這些人。
她試圖從這些人的表情中,發現端倪,找出到底是誰翻進她的豬圈使壞。
可她的視線在這些人臉上轉了一圈,卻沒有一點收獲。
沈綰將眼神收回來,長歎一口氣:“可不是得賠很多錢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興許是我們這,就不適合養鵪鶉吧。
算了,賠了就賠了,當長個教訓!”
要是沈綰死鴨子嘴硬,社員們還會在心裡嘲笑她。
但現在她一副哀怨的樣子,社員們又有些於心不忍。
有人安慰沈綰:“咱們這地方,興許就是不適合養這個。”
“可不是嗎,你看之前養了鵪鶉的那幾戶人。
他們養的鵪鶉,死的死,吃的吃,早就沒了。”
“也就牛鐵柱的堅持到了現在,結果還不也生病了一大堆。”
沈綰聽到社員們提起牛鐵柱這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一閃。
她轉頭看向牛鐵柱。
牛鐵柱正站在人群最後麵,樂嗬嗬的看著沈綰:“他們說的沒錯,咱們這地方啊,水土不行。
鵪鶉得病,是早晚的事!”
沈綰“哦”
了一聲,收回眼神,拉著顧衛東離開。
等離開人群後,沈綰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
她跟顧衛東同時開口:“牛鐵柱。”
沈綰看向顧衛東:“你怎麼知道的?”
顧衛東:“他的身高和鞋碼都符合。”
顧衛東在部隊乾過偵查,能從這些細節認出牛鐵柱,沈綰並不驚訝。
沈綰冷笑了一下:“不僅是身高鞋碼符合,而且他的鵪鶉也生病了。”
在此之前,沈綰以為是有誰給她的鵪鶉投毒,故意讓她每一籠鵪鶉都病了一兩隻。
知道剛才聽社員說,牛鐵柱的鵪鶉也生病了,沈綰才恍然大悟。
並沒有人給她的鵪鶉投毒。
而是牛鐵柱一次又一次的翻牆進自己家。
把他的病鵪鶉,跟自己的好鵪鶉做了調換。
沈綰咬牙:“牛鐵柱這人忒黑心了,他這樣乾,不僅是想把壞鵪鶉換成好鵪鶉。
而且還想害我,讓我賠錢,也養不成鵪鶉。”
不然他為什麼不一次性將病鵪鶉全給換了,而是不嫌麻煩的跑這麼多趟?
就是怕自己發現後,將病鵪鶉全給丟出去。那樣的話,他就沒辦法把病傳染給自己的鵪鶉了。
沈綰想明白牛鐵柱的“良苦用心”
之後。
暗暗握緊拳頭,發誓一定要讓牛鐵柱好看。
白天的時候,大隊人來人往。
因此牛鐵柱的行動時間,必然是晚上。
以防牛鐵柱死不承認,沈綰有意給牛鐵柱來一個人贓並獲。
同時為了不讓家裡兩個老人擔心。
當晚,沈綰特意早早回房。
等外婆和顧母兩人睡下後,沈綰這才躡手躡腳的準備出門。
她的手剛放在門栓上。
轉頭一看,顧衛東正跟在自己身後。
顧衛東對上沈綰的視線,解釋道:“我陪你。”
沈綰的視線,又落在顧衛東手上拎著的水壺和桃酥上。
顧衛東又道:“怕你渴了或者餓了。”
沈綰眼珠子一轉。
心想萬一到時候牛鐵柱發狂,跟自己打起來。
顧衛東在,自己也能多個幫手。
沈綰點了下頭,朝顧衛東招了招手。
兩個人一起,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老屋出發。
快到老屋的時候,沈綰特意放輕了步伐。
怕動靜太大,驚動外麵的人,讓牛鐵柱不敢進來。
沈綰甚至都沒有拉燈。
隻點了一根拉住,舉著繞了豬圈一圈。
確定豬圈裡還是自己白天離開時的樣子,牛鐵柱還沒有來後。
沈綰退到角落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馬紮坐下。
顧衛東也從善如流的坐在了沈綰旁邊。
本來就狹小的角落,顯得更加局促。
沈綰的鼻子裡傳來顧衛東身上淩冽的味道,耳邊是他沉著的呼吸聲。
沈綰的腦袋裡,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一些畫麵。
她臉有些發燙。
伸手戳了戳顧衛東的手臂,小聲說道:“顧衛東,你去那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