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所到之處,山林間更多參天大樹直接被震得粉碎,就連遠處山林間一座山包,也在這雄渾力量衝擊下,當場被削去大半個山頭。
可不等能量徹底消散天地。
卻見擊碎拳影的一道道劍影,迅速改變方向,直奔東海拳皇本身而去。
劍影交織間,更好似有無形力量擴散,引得在場尚未完全消散的能量為之吸引,反被納入劍影當中,用以補充劍影消耗的能量。
這一切,從空中拳影告破,到劍影納空中殘勁直指東海拳皇本身,隻發生在頃刻之間。
“這……這怎麼可能?”
驚見眼前一幕,東海拳島吃驚的瞪大了眼珠,再顧不上憤怒,滿目隻餘驚駭、錯愕。
自己全力一擊的搏命之招,竟如此輕鬆就被對方所破。
而對方所用劍招,不過元嬰修士所用劍招術法而已,甚至……連法術都算不上。
這樣的結果,讓東海拳皇一時難以接受。
看著眼前襲來一道道劍影,有心運功抵擋和閃躲。奈何,方才催招,他可是不遺餘力,此時此刻,體內真元損耗將近九成。
餘下真元催動,麵對眼前劍影,根本無從抵擋,無法可躲。
一瞬勝負分,一瞬生死定。
眨眼間,劍影呼嘯而過,伴隨數聲利刃刺穿血肉的悶聲響起。
東海拳皇身軀猛然一顫,周身生機以驚人速度流逝。
眉心元神、丹田元嬰,亦同遭毀滅性衝擊,當中力量快速消散。
死亡,近在咫尺。
東海拳皇身軀緩緩向前方倒地,腦海中,恍惚念頭一閃而過。
柳華尚未得道,劍招便已有如此驚人之威,倘若得道……又該強大到何等境地?
難道……我真是行差就錯,走錯了路?
拳道儘頭……真有不一樣風景麼?
一個又一個疑惑念頭,在生命最後關頭,快速從腦海中閃過。
隻可惜,快速流逝的生命,注定這些問題再得不到答案。
這……就是柳前輩的實力嗎?難怪被蘇前輩稱之為前輩。
如此實力……未免太過恐怖了吧?
這人出竅期後期修為境界,論實力在出竅修士當中,絕對屬於佼佼者之流。可在柳前輩麵前,竟非一合之敵?
遠處,被東海拳皇氣息衝擊而導致自身受創的林鶴舟,怔怔看著眼前景象。
一時間,心中不由掀起萬丈波瀾,隻覺震撼莫名。
東海劍聖柳華的能為,他早就親眼所見。
可這種能耐,絕對是見一次震撼一次。
深吸一口氣,注意到柳華眉宇間神色略微有變化,林鶴舟忙出聲道:“這人與前輩,莫非是昔日舊識?”
先前兩人的對話,他也都聽在耳畔。
這句話,是疑問,更是肯定。
“唉……是舊識,更是昔日宿敵。隻可惜,他放棄了自己本來的路,走上一條歧途岔路。”
平靜看著眼前瀕死的東海拳皇,柳華一向波瀾不驚的神色,在這一刻略微有了變化。
林鶴舟淡然出聲道:“取巧,乃是人性世人。但人生在世,所謂修煉,本就是摒棄人性中錯誤的一麵。堅守本心,走問心無愧之路,方為正路。”
“是啊!奈何人生多歧路,世人總認為歧路是捷徑之路!!”
柳華眉頭微皺,不由得發出一聲輕歎。
曾經的東海拳皇,為人固然陰險,可踏入修仙路之前,便出身拳道武學世家,對拳道有著前所未有的執著。
隻是修仙界中,修士或禦劍,或馭使神兵寶物,拳道相關的術法、法術,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憑借著這一番執著,東海拳皇另辟蹊徑,尋人鍛造拳套法寶,遍尋拳道術法。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真讓他找到不少昔日在拳道有所造詣的前輩遺贈。
也正是憑借著這一番執著,他硬生生在東海拳島創下赫赫聲名,更引得無數修士,踏上相同的路。
可此番再見,對方修為實力提升不少,拳道理解相比當年在東海拳島之時,卻毫無半點變化。
修仙路上,修士修為境界,固然重要。
可臨陣對敵,影響實力的,卻並非單單隻有修為境界。
有法寶、術法,乃至符籙、陣法影響。
亦有……對道的理解。
同為劍修,凝聚劍心者,與未凝劍心者,所催劍招,往往有著本質區彆。
東海拳皇修為實力確實更強,可惜……對道的理解,遠遜色於東海劍聖柳華。
這種情況下,柳華所催劍招,哪怕看似普通,威力也遠勝對方。
若不能看明白這點,並設法針對,而盲目追求法術招式威能,最終便是這般下場。
輕歎也隻是一瞬,轉眼,柳華神色恢複平靜,仍是那個麵無表情,泰然自若,醉心劍道的劍修。
感受著柳華轉瞬間的情緒變化,林鶴舟不免又是暗自咋舌。
眼前人的心性造詣,也遠在他想象之上。
相比之下,自己身為一宗之主,在這方麵,較對方而言,猶顯不及。
深吸一口氣,林鶴舟穩住自己心神,當即就要繼續開口。
可話沒等說出口,場中異變再生。
柳華身前,生機流逝已到極限,眼看就要命喪當場的東海拳皇。
陡然間,識海元神、丹田元嬰,突然炸裂。
元神、元嬰同時自爆,頃刻間,便形成一股恐怖的能量風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周擴散。
東海拳皇瀕死,眸中死誌已現,明顯再無半點鬥誌。
這一點,柳華自然看得真切,也就沒再繼續出手。
而體內突然自爆的元神、元嬰,使得東海拳皇臨終最後一眼,也流露出錯愕眼神。
意味著,並非東海拳皇的手筆。
如此變化,便是東海劍聖柳華,也始料未及。
沒等反應過來,便被席卷而來的能量風暴吞沒。
哪怕東海拳皇瀕死,體內力量不足全盛時期的一半,乃至三成。可對方修為是出竅期修為,多年修煉,根基猶在。
自爆,乃是一瞬間將修士本身所有力量爆發出來。
這力量,包括真元、嬰元、神識,更有多年修為根基,以及一身精血,魂魄……
所有能化作力量之物,皆用作攻勢。
攻勢,更是無差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