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急,這位道友不是要逃。”玄女樓四樓主卻擺擺手,神色一下子變得緩和起來。
“不是要逃?可他……”
看著畫麵中,轉眼已經跑出數條大街的蘇十二,安月麵露不解。
有心再多說些什麼,一時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旁的李飄月,則馬上反應過來,“師父的意思是,這位前輩離開,是因為察覺到被太一琉璃鈴窺探?”
玄女樓四樓主眯著眼,當即出聲解釋起來。
“要說覺察到太一琉璃鈴窺探,那倒是不至於。但起心動念,皆有無形力量產生,會讓人心生感應。落在對方身上,第六感必有微弱感應!”
“隻是……這種感應彆說出竅期,哪怕就算分神期存在,也未必會當回事。”
“此人在拍賣會表現高調,本以為是個莽撞之輩。倒沒想到,反應竟如此警覺和敏銳。”
李飄月點點頭,一副受教模樣,心中卻暗懷期待。
行事警覺,反應敏銳麼……這倒是蘇師兄的風格呐!
深吸一口氣,李飄月忙又繼續問道:“師父,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不用擔心,既然知道他動向,且他無意爽約,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為師給他發上一條傳訊靈符,讓他放心便是。”
玄女樓四樓主擺擺手,說話間,目光盯著畫麵中蘇十二匆匆離開的身影。
同時抬手輕輕一揮,一道靈符在她掌心真元催動下,化作一隻巴掌大小,形態優美,且散發著點點流光的飛鶴,從茶樓包廂的窗戶飛出,飛往遠處。
飛鶴當空扇動翅膀,留下一條淡青色的長尾。
瞬息,便消失在安月和李飄月兩人視線當中。
也就彈指一揮間的功夫,飛鶴身形再現,已然是出現在‘太一琉璃鈴’所形成的光波畫麵當中。
畫麵中,正快速奔走的蘇十二,看著飛來後環繞身前的飛鶴,當下放慢腳步。
臉上帶著疑惑和警惕,足足打量一炷香,方才抬手任由紙鶴落在自己掌心。
須臾,隨著掌心紙鶴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天地,蘇十二麵露恍然,臉上警惕明顯少了幾分。
緊接,猛地掉頭,不急不緩的沿著原路重新往百香茶樓方向折返。
“太好了,這位前輩往回折返,看來真是奔著赴約一晤而來。”
李飄月當即笑著出聲,原本因為緊張和擔憂,導致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隨之下沉幾分。
如今身為玄女樓弟子一員,她深知玄女樓的恐怖之處。
有關心甲之事,能不能最終談成倒是其次,以自己師父的為人,也不至於因此針對。
可若是爽約,無疑是給了一旁安月借題發揮的機會,同時也會引動自己師父怒火。
在玄女樓幾名樓主當中,自己師父修為境界隻是墊底,可幾名樓主,不是親姊妹,卻勝似親姊妹。
師父發怒,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一邊是極可能的昔日同門,且對自己有恩的師兄。
另一邊,則是在修仙聖地,在自己最為絕望無助之時,救自己於水火中的師父。
兩邊起衝突,是她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好在,現在局勢總算是向好的方向發展。
聽著李飄月的聲音,一旁安月低著頭,臉色略顯難看。
怎麼可能?
那家夥……居然當真來了?
他難道就不怕嗎?
腦海中各種念頭快速閃過,哪怕到這一刻,心中仍是兀自不敢相信。
不管先前結怨是誰的問題,換做一般修士,在結怨的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敢冒險跟自己所在宗門見麵。
安月想不通,可緊接,卻又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在自己師父麵前,她自然是不敢造次。
可在外行走,行事卻沒那麼謹慎。
跟蘇十二的衝突,說的時候將問題全推到了蘇十二身上。
可她也不傻,哪怕在她認知中,認為蘇十二故意挑釁,可自己有不少理虧的地方。
想到這,安月眼神更是變得有些慌亂起來。
對安月的反應,玄女樓四樓主卻並未分心關注。
見景象中,蘇十二開始回轉,當下滿意的微微點點頭。
緊接手上法訣再變,當即便要撤去施加在太一琉璃鈴上的法術。
可就在光波震動,景象消失的瞬間。
玄女樓四樓主眉頭跳動,麵露詫異,“嗯?剛剛那是……”
李飄月眼觀六路,師父臉上變化微妙,卻還是被她第一時間捕捉到。
忙關切問道:“師父,可是有什麼其他問題?”
“沒事!”
玄女樓四樓主擺擺手,說著便將身前懸浮的鈴鐺重新收回。
接著,扭頭再看李飄月,出聲詢問起來。
“小月兒,從你先前表現,你跟這位道友當是相識才對。可否告知為師,對方來曆?”
“你放心,為師沒有惡意,隻是想對這位道友多些了解,也好順利要回我們玄女樓的獨門心甲。”
說著,玄女樓四樓主更不忘向自己徒弟解釋一句。
“師父的為人,徒兒自然是信得過。”
李飄月忙恭敬開口。
換做一般修士,哪怕是師徒,也根本不會在乎這麼多細節。
但自己師父不同,為人善良真誠。
就算不解釋,她也能明白師父的意思。
可想到蘇十二在牧雲州的經曆,話到嘴邊,卻不免遲疑起來。
“實不相瞞,徒兒對這位前輩的身份來曆,現在也隻是猜測。”
“此人,有可能是徒兒昔日在故鄉宗門修煉之時的同門。”
“即便不是同門,也極可能是徒兒故鄉之人。”
短暫遲疑後,李飄月連連出聲。
提供不少信息,可關於蘇十二的名字以及重要信息,卻是隻字未提。
“故鄉同門麼……看樣子,若真是同門,那你二人關係應當很是不錯。有這層關係在,接下來的交談,應該可以直接開誠布公,省事不少。”
玄女樓四樓主點點頭,知道李飄月有隱瞞的意思,卻並未在意。也沒再繼續追問。
修仙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想法。哪怕道侶,乃至血緣至親之間,也難以做到毫無秘密,更不要說是師徒。
對此,玄女樓四樓主很容易理解。
也並不在乎,隻要自己的徒弟秉性夠好,那便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