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衣尊上那聲震徹雲霄的「戰」字落下,整個戰場,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原本就緊繃至極的氣氛瞬間沸騰到了。
白衣尊上,憑虛禦風,周身劍氣繚繞,宛如千朵蓮花綻放,每一縷劍意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從來隻知道天執白衣陣道無雙,沒想到,他竟然還隱藏了一手劍道!」
天焰堡壘核心法陣之內,其餘四大主宰,目光凝望蒼穹,或許平日裡,他們之間暗自較勁,都不希望對方超過自己。
但此刻,他們卻由衷的希望,白衣尊上,越強越好。
「不知各位可還記得那句話……」
大虞聖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哪句?」
澔滄,昊融以及元坤,齊齊望向了大虞聖帝。
大虞聖帝眸中閃過一縷精芒,一字一句道:「仙路儘頭誰為峰,一遇天無道成空!」
「天無祖師!」
四大主宰,同時脫口而出。
是啊!
昔日開創天執的天無祖師,甚至在武力層麵上,硬撼血獄天龍的存在啊!
在天道一族還尚未真正崛起之前,人族之中,真正的巔峰,便是那位天無祖師。
李白衣,既是天執傳人,或許,多少也掌握了那天無祖師的傳承。
或許,還有希望!
隻見那魔氣籠罩的虛空之上,白衣尊上周身,神光輝映,仿佛在無儘夜空之中,斬落一道蒼穹之劍。
霎時間,白衣尊上眸中,仿佛流淌著閃爍的銀河,浩瀚辰星璀璨,一念之間,星辰隕,山河墜!
「天無劍道?」
玄策少主目光微微一凝,天無知名,何人不知,誰人不曉。
哪怕他掌控龍魔始祖之力,已經是始祖級強者。
卻依舊不敢輕視那位萬古之前的巔峰強者留下的傳承道統。
「絕劍,輪回往生!」
隨著白衣尊上一聲低吟,長劍猛然揮出,一道璀璨的劍芒劃破天際,如同初升之日,帶著無儘的希望與光明,直逼那遮天蔽日的魔龍而去。
劍芒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撕裂,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裂縫,見證著這一劍的威能。
「那便是天無傳承麼!」
霎時間,仙魔兩族,無數強者,同時盯住了白衣尊上的身影。
如同照亮夜空的黎明之光他身影所過,莫不如同浩日臨空。
晝夜交替,日升月落,乃是亙古不變的天地法則。
那輪回往生之劍,仿佛承載著天地之間的大道至理,神明之下,無可更改。
「仙路之巔的力量,果然恐怖!」
即便是魔族的哈裡森魔皇,亦是感到一絲脊背發涼。
想不到,李白衣竟然傳承了天無祖師的道。
這不禁讓這些魔皇級彆的存在,也想起了在天公作美大戰之時,被那位天無祖師所支配的恐懼。
那個時候,他們還隻是仙魔戰場上的小卡拉米,而天無祖師,卻是媲美祖龍,能夠對抗魔族始祖的存在啊!
「媽的……」
烏迪爾魔皇更是冷汗直冒,要是方才白衣尊上對於使出這一招,他恐怕已經當場暴死了吧。
「有趣!有趣!」
那玄策少主,卻是放聲狂笑起來,「若你達到始祖之境,或許還能與我抗衡,可惜,現在的你,還太早了!」
霎時間,魔龍法相張口一吐,一股濃鬱至極的魔氣化作黑色洪流,與劍芒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轟轟轟轟!
天地
仿佛在這一瞬間崩碎開來,劍芒雖強,卻在魔氣的侵蝕下逐漸消散。
那浩日之光,卻終究是被無儘的漆黑所吞噬。
「李白衣,曆來不信命的,往往都會死得很慘。明知不可而為之,愚蠢!愚蠢至極!」
玄策少主的聲音穿透雲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何為真正的始祖之力!」
話音未落,魔龍法相猛然咆哮,其聲震天動地,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停滯。魔龍周身魔氣沸騰,化作無數漆黑的魔龍虛影,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向白衣尊上撲去。
麵對這鋪天蓋地的攻勢,白衣尊上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自己第一次施展天無祖師的劍道,或許,便會成為最後的絕唱。
然而,他心中,卻沒有半點的後悔。
當初,他沒有違抗師兄的意思,天執封山,待到山門重現世間,天道一族,已然慘遭屠戮。
他所能做的,不過是守護住淩弱水一人而已。
今日,縱然一死,至少,他不會再陷入無儘的悔恨之中了。
「天陣,鬥轉乾坤!」
白衣尊上爆喝一聲,雙手快速結印,周身法陣光芒大盛,仿佛有無數星辰在其中旋轉。
隻見那些原本困住哥爾讚及魔族大軍的法陣突然光芒大盛,竟是開始逆轉,不僅將魔族的攻勢一一化解,更是閃耀起一道道熾烈的光輪,絞碎無數魔族孽物的同時,更將那霸道的氣血之力,反哺自身。
吼!——
變異巨魔哥爾讚,發出痛苦的哀嚎之聲。
白衣尊上的天陣,竟然在吞噬這頭龐然巨物的生命力。
「什麼?」
烏迪爾魔皇瞪大雙目,氣得渾身發抖。
難怪李白衣一出來直接一個天陣困住哥爾讚,想不到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後手。
這就相當於將哥爾讚作為自己的血包,隨時抽取壓榨!
這手段,特麼怎麼比魔族還邪性啊!
在哥爾讚龐大生命力的加持下,白衣尊上的攻勢,更加霸道淩厲,一往無前。
招招悍不畏死,殺氣淩然。
然而,饒是如此,白衣尊上卻依舊討不到半點便宜。
數次交鋒之後,他身上的衣衫已被劍氣撕裂,露出斑駁的血跡。
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每一劍揮出,都仿佛要將自己的意誌與劍意融為一體。
戰死,是他唯一的信念!
「天劍,無極!」
白衣尊上低喝一聲,手中長劍瞬間化作萬千劍影,每一道劍光都蘊含著撕裂蒼穹的力量,直逼那盤旋於九霄之上的太古魔龍。劍影與魔龍虛影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天焰堡壘仿佛都在顫抖,雲層被撕得支離破碎,露出了一片片璀璨的星空。
然而,玄策少主所化的太古魔龍隻是微微一晃,便重新凝聚,魔氣更甚,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與生機。它張開巨口,一道漆黑的能量波束轟然落下,直指白衣尊上所在的位置。
龍魔之力,結合龍尊之力,從某種意義上,玄策少主才是這世間第一尊仙魔同修達到巔峰之境的始祖強者。
已經開創了一條亙古未有的道!
「死陣,無生無滅!」
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白衣尊上並未退縮,他雙手快速結印,法陣光芒大盛,整個身軀,仿佛化作一個巨大的旋轉光輪,吞噬龍魔那道能量波束吞噬的同時,也逸散出無窮無儘的神輝,融入這片天地。
霎時間,白衣尊上仿佛與天地合一,同生同滅,即無生無滅!
但下一
刻,龍魔法相,揮動龍爪,還是在那虛空之中,抓出一道人影。
哢嚓!
漆黑的魔爪,死死扼住了白衣尊上的胸膛,隻聽哢嚓一聲,骨骼粉碎,內臟爆裂。
白衣尊上噴出一口帶著臟腑碎片的鮮血,眸中儘是悲壯之色。
哪怕他已經施展出了天無劍道,卻終究……
終究無法彌補那境界上的差距麼!
半祖和始祖,那半步之差,果真是雲泥之彆。
「尊上!」
天焰堡壘之內,無數天執子弟,聲淚齊下。
哪怕是其他各大勢力的修士,亦是死死握緊雙拳。
憤怒?
絕望?
不甘?
複雜的情緒在胸中交織著。
但,隨著白衣尊上的落敗,天焰堡壘,再無抵抗餘地。
結界一破,便會是所有人的……
末日!
「抱歉,我來晚了!」
就在此時,天際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洶湧而出,照亮了整個域外戰場。
在那光芒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緩緩走出,身披金甲,手持一柄方天畫戟,宛如戰神臨世!
咚!咚!咚!
戰鼓擂動,震動九霄,天邊閃過的雷霆,仿佛一曲曲征戰的凱歌!
霎時間,無數目光,齊刷刷望向天穹。
「那是……水寒戰神?」
「是水寒戰神!是他!」
「天哪,他的氣息,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境界了?好可怕,好恐怖!」
「……」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虞冰清,雙眸之中,頓時泛起淚光,心中無數的愛思,幽怨,心酸,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化作斷線的珠子一般,嘩啦啦落下。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萬鈞擦去嘴角的鮮血,雙拳緊握,渾身也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他一直期待著的那一幕,終於出現了!
是他!是他!我就知道他會來的!
萬馨兒狠狠揉了揉雙眼,混雜著淚水,美眸中閃爍的激動,仿佛星辰一般閃耀。
「終於……來了麼……」
白衣尊上疲憊不堪的目光,緩緩鎖定在淩峰的身上,那個曾經需要自己庇護的小子,如今,或許已經成長為連自己也需要仰望的存在了吧!
是他!他居然真的……
四大主宰,各懷心思,雖然本就是為了等待他的出現,才等到現在。
但他真的出現的那一刻,還是令人震撼,驚訝。
特彆是昊融仙帝,麵色更是一變再變。
要把腦袋砍下來當夜壺麼?
要把眼珠子摳下來麼?
什麼時候砍?
什麼時候摳?
還好,此刻沒有人理會他,沒有人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邊的那道身影之上!
那身影,赫然正是淩峰!
霎時間,天邊蕩漾起一道道旋渦,聖武禁軍,九大方陣,已然就位,列於雲端之上!
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吼聲震天,那恐怖霸道的氣勢融合在一起,竟是連玄策少主,都為之一驚。
這支軍隊,有古怪!
一定有古怪!
緊接著,祭罪司的七尊大罪司教,帶領著各大神殿的信徒,也紛紛降臨。
大司教的身影,緩緩落在淩峰的左側,那雙矍鑠的眼眸之中,充斥著狂熱不滅的戰意。
多少年了,終於等到今日。
主人(大邪王),您看到了麼!
主母(淩弱水),您看到了麼!
他,真的都做到了!
他做到了!
淩峰的身影,自九天之上,緩緩飄落下來。
那深紅血月卷起的寒潮風暴,在他周身呼嘯,翻滾,卻沾不得他一片衣袍。
他淩空虛步,緩緩走來,牽動著所有人的心跳,呼吸。
終於,虞冰清忍不住呼喚出聲,「淩峰!」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劃破銀河的流星,迫不及待的要在第一時間,回歸那個熟悉的懷抱。
「休想!」
烏迪爾魔皇冷哼一聲,左臂血光一閃,催動魔魂血骨,就要攔下虞冰清。
「唰!」
下一刻,淩峰眸中,激射出一道紫色光芒,神罰之光,已然鎖定。
「啊!——」
緊接著,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起,烏迪爾低頭望事,自己的左臂,連帶著那截魔魂血骨,已經被炸的粉碎。
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那烏迪爾可是魔皇強者啊!
現在的淩峰,到底已經強大到何種層次?
「烏迪爾,看在珂薇莉麵子上,饒你不死,僅此一次!」
淩峰的聲音,透著睥睨四海的霸道威嚴,接著,輕輕一抬手,仿佛跨越了一段時空一般,直接將虞冰清攬入了自己的懷抱。
虞冰清一頭紮在淩峰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失而複得的狂喜,夾雜著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心酸和疲憊,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
他輕輕拭去虞冰清眼角的淚珠,溫聲道:「不好意思,臨時突了個破,來晚了一些,讓你受驚了。」
「淩峰!」
而就在這溫馨時刻,一個突兀的聲音卻驟然響起,「你果然還活著!」
玄策少主的魔爪猛一用力,白衣尊上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玄策少主獰笑著盯住淩峰,「不要忘了,你們這位白衣尊上,他的小命,可還攥在我的手心裡,你還有心思在這兒打情罵俏?」
「久彆重逢,一時失態。」
淩峰一手抱著虞冰清,另外一隻手中,長戟一掃,斜斜指著玄策少主,淡淡道:「玄策兄,放了他,我和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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