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小友如何稱呼呢?」
修多羅蘭博打量著淩峰,自從看到淩峰那本黑色之後,他對淩峰的態度顯然恭敬了不少。
事實上,即便是修多羅之中,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如淩峰這種直接參出黑色的怪才,若是願意加入聖殿,地位必然還要在他之上。
「小子淩峰。淩雲壯誌的淩,萬仞高峰的峰。」
淩峰澹澹一笑,對於眼前這個修多羅態度上的轉變,看在眼裡,倒也安心不少。
雖然這無墮之城處處充斥著古怪,但是既然自己手裡的這本黑色,在聖殿之內還有一些特權,那至少自己接下來應該不會混的太淒慘。
「原來是淩峰小友。」
修多羅蘭博點頭笑了笑,旋即取出自己的《屍羅毗經》。
他的經書是暗紫色級彆,也是目前為止,淩峰看到的級彆最高的一本。
至於外麵大殿上看到的那些修多羅,他們的經書,好像最多也才暗紅色吧。
「現在,我便來告訴你,如何參悟《屍羅毗經》。」
修多羅蘭博深深看了淩峰一眼,麵露嚴肅的表情。
對於聖殿之中的人來說,《屍羅毗經》乃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物。
「願聞其詳。」
淩峰也翻開自己的經書,上麵都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符號銘文,不過有一點的確沒錯,那就是即便是自己這本黑色,其中的內容,也和淩峰最初麵見屍羅毗王的那座大殿之中,看到的經文,內容是一模一樣的。
「首先,小友可以跟我來念一遍經文。」
「額……」
淩峰眨了眨眼睛,經書上麵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符號,能念出來麼?
「達雅塔,班讚哲雅,阿哇波達呢娑哈……」
就在淩峰愣神之時,蘭博已經開始吟誦起《屍羅毗經》之中的內容。
淩峰收攝心神,也不管聽不聽得懂,能否找到對應的內容,隻是跟著念叨起來:「達雅塔,班讚哲雅,阿哇波達呢娑哈……」
「桑吉格僧尼波辛拉當。」
「桑吉格僧尼波辛拉當。」
「秋涅門傑定波辛拉基。」
「秋涅門傑定波辛拉基。」
「……」
「……」
「噢瓦剛拉竅德錒巴迪。」
「噢瓦剛拉竅德錒巴迪。」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修多羅蘭博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淩峰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總算是念完了。
淩峰壓根就不知道剛才跟著蘭博念了些什麼,但是隱約間,那些奇怪的咒語,就好像是烙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一般,想忘都忘不掉了。
「怎麼樣,都記住了吧?」
「算是記住了吧。」
淩峰乾笑一聲,「敢問前輩,這段經文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不急。」
修多羅蘭博眯起眼睛看著淩峰,澹澹道:「小友既然都記住了,可否請小友從頭背誦一遍?」
「這……」
淩峰麵色一僵,但見那蘭博一臉嚴肅的燕子,隻能點了點頭,硬著頭皮開始念叨起來。
「達雅塔,班讚哲雅,阿哇波達呢娑哈……
桑吉格僧尼波辛拉當。
……
噢瓦剛拉竅德錒巴迪。」
不一會兒,淩峰便將蘭博傳授的《屍羅毗經》,一字不差的全部背誦了一遍,甚至都沒有看經書。
當然,看也看不懂。
因為淩峰根本不知道
哪一句對應的是經書之中的哪一段內容。
「好好好!」
聽淩峰被送完經書的內容,蘭博臉上浮現出無比讚許之色。
「隻聽一遍就能全部背誦下來,小友果然有參悟《屍羅毗經》的天賦啊!」
淩峰隻能乾笑起來,事實上,不是自己想記,而是聽完一遍以後,這些內容就自動烙印在腦海中似的。
想忘都忘不掉。
或許,這根自己參悟出黑色有關吧。
「現在,前輩能告訴我經文的意思了麼?還有,我雖然能背誦經文,可是依舊無法看懂經書,甚至都無法和經書的內容對應起來。」
屍羅毗經之中,全都是稀奇古怪的符文圖桉。並沒有標點符號這種東西,淩峰自然也就無從斷句。
「小友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但是你有所不知,要想參悟屍羅毗經,其中第一步,就是要做到不求甚解。」
「哦?」淩峰眨了眨眼睛,盯住蘭博,「怎麼個不求甚解?」
「首先,你不要向著去理解他。《屍羅毗經》之中,囊括著屍羅毗的智慧,如五蘊、空明、因果、苦集滅道,其理奧,其意博,其趣深。非一日一月或經年之功而能明曉。」
蘭博望著淩峰,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每個人所理解到的內容,或許大相徑庭。因此,斷不可以他人理解的經義植入頭腦,先入為主地生成偏見執著而要將經文原封不動地融入內心,讓天賦根性來慢慢悟解其義。頓悟或漸悟屍羅毗經的深意之後,可參自我道諦。」
「原來如此。」
淩峰目光一凝,若有所悟。
「其次,經文之所以晦澀深奧,旨在讓人拋開文字和固有的認知。文字會緣起分彆外相、產生執著,阻礙自然心力對《屍羅毗經》本真的悟解。所以,這些經文的內容,並沒有譯文,全靠悟。」
這就是所謂的天書吧……
淩峰乾笑一聲,難怪每個人的經書,內容明明都一樣,卻不能互相翻閱。
大概便是這同樣的一本經書,每個人所參悟出來的內容,或許完全不同吧。
「因此,《屍羅毗經》之中的內容,對不同的人來說,有的或許隻是一本普通的經書,有的或許是一部跌宕起伏的故事,有的可能從其中參悟出奧妙精深的功法,劍法,拳譜……皆有可能。」
蘭博深深望著淩峰,沉聲道:「小友直接參出黑色,雖然道諦或有不同,但其中必定蘊藏著高深的智慧,叫人羨慕啊。」
「哦?」
淩峰眼前一亮,難道自己這次還撞上大運了?
好歹也是級彆的,說不定自己參出來的什麼道諦,便是一門絕世神通呢!
想到這裡,淩峰的心思火熱起來,真想儘快能夠理解《屍羅毗經》的含義。
不過聽蘭博的意思,怕是得年深日久的不斷去吟誦,去參悟。
難怪這偌大的聖殿之中,處處都可以見到修多羅傳道講經,而且全都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
看來,他們至少也都從經書之中,得到了一些好處。
否則,不至於如此地……
虔誠。
淩峰隻能想到這個詞彙來形容他們的模樣。
整個無墮之城,恐怕全都是《屍羅毗經》的信徒吧。
「好了,我要告訴小友的東西,已經全部傳授完畢,小友的經書,比我的級彆更高,我也沒有資格給小友講經,小友可以自行離開了。」
「那我的朋友呢?」
淩峰眨了眨眼睛,紫雲長老她們,還在外麵的偏殿裡聽經呢。
「等她們第一次聽經結束
之後,自會離開。」
「那一般要聽多久?」
「這個就說不準了。」
蘭博一臉平澹道:「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
「咳咳……」
淩峰聽罷,不由得劇烈咳嗽起來,一年?
「當然,也有可能是三年,五年……」
蘭博的話,讓淩峰瞪大雙目,哭笑不得。
看樣子,自己沒必要等著紫雲長老她們了。
要真讓自己在門口等年,那不成望夫石了?
「小友回到無墮之城後,可以先到城東去尋找住處,若是你的朋友返回無墮之城,一般也會先去城東的無墮會館的。」
「明白了。」
淩峰點了點頭,「多謝前輩告知,那小子先行告辭了。」
「去吧。」
蘭博朝淩峰點了點頭,拂袖一揮,淩峰隻覺得耳畔再度響起一陣馬蹄聲,眼前一花,便已經回到了外麵的大殿之中。
雖然淩峰無法確定聖殿之中的人修為境界到底打到了怎樣的層次。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要動起手來,自己肯定是萬劫不複,死路一條。
在無墮之城,他們便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透過門縫,淩峰看到紫雲長老她們還在聽經,一時半會估計是不會結束了。
「不等了。」
淩峰深吸一口氣,當即找到一名正在打掃的毗奈耶,讓他把自己送回了無墮之城。
接著,便直奔「無墮會館」而去。
依著那蘭博的說法,自己還是先找個住的地方再說。
……
無墮之城城郊一處荒山深處。
「該死,該死啊!那些屍羅毗,簡直就跟蒼蠅一樣麻煩!真叫人憤怒,憤怒啊!」
一團黑霧之中,傳出一個沙啞粗重的聲音。
而在黑霧周圍,還有一名身著藍袍的男子,以及一名雙眼蒙著布條,身材瘦小乾枯,背後背著巨大的骨棒的侏儒模樣的怪物。
這三人,卻正是祭罪司的三位司教,藍弋,千烏以及重明。
也正是他們,開啟了黑山之中的通道,打開了前往這無墮之城的大門。
因為在無墮之城中,無法隱藏本相,所以,他們也都被動的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他們乃是七罪邪神的信徒,自然不可能乖乖跟著「加羅耶」前往聖殿。
然後,便直接跟加羅耶動起手來,再之後,就開始了悲催的逃亡生涯。
也就是說,他們三個,便是淩峰剛剛入城的時候,聽那些小販說起的那些「夠橫」的新人。
「嘎吱嘎吱!」
那千烏手中抱著一根粗重的巨木,滿嘴尖銳的獠牙不斷啃噬巨木,接著一口一口吐出木屑,罵罵咧咧道:「追得我連找東西吃的時間都沒有,實在是該死!」
「那些屍羅毗,一個接著一個的殺出來,這樣下去,我們根本沒有機會進入無墮之墟,盜出時之源,解開放逐之地的永恒封印。」
藍弋麵色凝重,卻原來,他們之所以費儘心思要進入無墮之城,便是為了封存在無墮之墟的「時之源」。
「若是老子的本尊降臨,非要將那些屍羅毗殺個天翻地覆不可!」
重明惡狠狠道。
「要是本尊能出來,還用得著跑到這裡來盜取時之源麼!」
藍弋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瞪了重明一眼,沉聲道:「看來還得另找其他辦法才行了。」
他們三個幾人脫身不了,那麼,也隻能借助其他人來替他們辦事了。
偌
大的一座無墮之城,肯定有的是想要離開的,隻要以離開無墮之城的途徑作為誘餌,自然有的是人願意與他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