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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說找來了,難道是……”
淩峰凝目望著埃克托,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安的念頭。
“是的,北冥軍院從沒有放棄過對我的搜尋,哪怕我已經東躲西藏了數十年。”
老埃克托臉上露出一絲平淡的微笑,但淩峰卻很清楚,天災之城的麵積雖然不小,但畢竟隻是一座封閉的城市。
就算再算上另外幾座天災之城以及底城,也終歸隻是相對封閉的空間。
他能夠在裁決會三大勢力之一的北冥軍院的搜捕之下躲藏這麼久,可見這麼多年來,他過得有多麼不容易。
也難怪在布萊恩的記憶中,父親一直都是懦弱,膽小怕事的形象。
若不是處處謹小慎微,如何能夠隱藏到現在。
“我能夠探查到北冥軍院的‘獵犬’,已經發現了我。”
老埃克托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所以,我需要給他們留下一具屍體。”
“您是說……”淩峰目光一凝,脫口而出道:“假死脫身?”
“是的。”
埃克托點了點頭,繼續道:“用餘燼塵埃特製的匕首,能夠讓我的屍身徹底碳化,直至湮滅,我本想等到北冥軍院的人抵達之後,發現我的‘屍體’,從而再度銷聲匿跡,但沒想到,先走進我布下的死亡現場的人,卻竟然是你們。也許,這是天意吧。”
“等等……”淩峰忽然意識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埃克托前輩,那匕首明明貫穿了你的胸膛,而且還有餘燼塵埃的粒子侵蝕你的五臟六腑,這還算假死?”
事實上,要不是白薔薇及時為埃克托注射了抑製劑,淩峰都沒把握將埃克托救活過來。
埃克托淡淡一笑,下一刻,體內竟然閃爍起一道淡淡的金光。
緊接著,一團金色的流體,宛如涓涓細流,纏繞著埃克托的手臂顯現出來。
這種液態的質感,很像是流銀聖衣,但明顯又有些不同之處。
比如說,光澤。
流銀聖衣是銀色,而埃克托身上的,是金色。
布萊恩倒吸一口冷氣:“老爹,這是……”
他心中顯然也有了些猜測。
“輝金聖衣。”
埃克托臉上的表情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明顯透出一股強烈的自豪。
“這是我用當初製造流銀聖衣的剩餘材料改良的版本,也是在流銀聖衣的基礎上,迭代進化出來的升級版本。是我和老歐文師的畢生心血結晶。”
淩峰目光一凝,他能感受到這件戰衣蘊含的強大能量,它比布萊恩身上的流銀聖衣更加內斂,卻蘊含著更可怕的潛力。
而按照埃克托之前的說法,他竟然用附著著塵埃粒子的匕首刺穿自己的身體,也能夠隻是製造“假死”。
那就意味著,這套流銀聖衣,甚至能夠淨化掉侵蝕體內的塵埃粒子。
甚至完成某種轉化。
“看來你猜到了些什麼吧?”埃克托看著淩峰,臉上露出淡淡微笑。
“前輩的這套輝金聖衣,難道能夠轉化餘燼塵埃,為自身所用?”
“你很聰明。”老埃克托點了點頭,“這才是弑神兵裝計劃真正劃時代的意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穿上輝金聖衣的人類,能夠直接暴露在深淵區那種塵埃粒子的濃度下而不被侵蝕。理論上來說,隻要聖衣不損壞,就沒有時間限製。”
“嘶……”
一時間,淩峰和布萊恩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天呐,這簡直逆天了。
要知道,一般的防護戰衣,哪怕是市麵上最頂級的套裝,譬如鋼之心小隊身上那種銀翼戰衣,白神戰衣,甚至是黑神戰衣,撐死了也就能夠在深淵區暴露六小時。
這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而輝金聖衣,沒有時間限製!
難怪埃克托會說這套聖衣具有跨時代的意義。
不僅如此,轉化塵埃粒子的力量為己所用,那這套戰衣的增幅會有多麼的強大?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老埃克托輕歎一聲,“我需要你們幫我,恢複我的假死現場。”
“老爹!”布萊恩眼眶發紅:“所以您還是要離開?”
埃克托歎了口氣,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過布萊恩的額頭:“孩子,這是唯一的辦法。要躲開他們,我隻能‘死’。如果我被抓回去,你,梅麗,你們都會受到牽連。”
淩峰注意到老人說這話時,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胸口一個陳舊的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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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動作輕柔得不像是在觸碰一件物品,更像是在撫摸某個珍貴的回憶。
“前輩,您剛才提到您的老師歐文……”
淩峰斟酌著詞句,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埃克托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老師他……選擇了自我了斷。為了避免大腦組織被培育出來竊取其中的‘知識’,他甚至讓連一點兒骨灰都沒留下,直接湮滅了。”
老人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他將流銀聖衣交給我的時候告訴我,裁決會或許才是造成那場大災變罪魁禍首。”(ps:關於毀滅神跡文明的大災變,詳見《第4437章天災軍,裁決會》)
鐘表店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淩峰亦是緊了緊拳頭,當初神跡文明的所謂的“天神”,之所以降臨仙域世界,就是為了解開神跡世界的封鎖。
而神跡世界的封鎖,又是源自於這場大災變,幾乎讓整個神跡文明覆滅。
所以歸根到底,一切的罪魁禍首,恐怕正是裁決會的那位首領:太一。
“來吧,我需要你們幫我完成最後的假象。”
埃克托站起身,動作突然變得利落起來,完全不像個重傷的老人。
彆的不說,那輝金聖衣的效果,當真逆天!
不一會兒,一個完美的“自殺”現場便布置完畢。
埃克托原本是想要用自己的屍身進行假死,但輝金聖衣的效果已經使用過一次,冷卻時間在三天以上,肯定是來不及了。
所以,他隻能讓淩峰他們幫忙購買一頭活羊,抽乾了鮮血之後,再注射埃克托體內近半的鮮血,隨後,再用那把匕首,刺穿了活羊的心臟。
接著,又以一種十分特殊的手段,讓活羊的身體迅速碳化,最終在塵埃的侵蝕下湮滅。
地上隻留下了一個類似於人類的印記。
印記旁邊的血液樣本,再加上那個印記殘存著的埃克托的生命氣息,足可以證明,這個死去的“血印”,屬於埃克托。
“這樣,就算是北冥軍院的人找來了,應該也能瞞一段時間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我早已經徹底銷聲匿跡。”
埃克托說著,又叮囑道:“記住,布萊恩,你明天務必再來一次,然後去找治安管理署報案,就說我失蹤了。你是我的養子,這麼做,才顯得合情合理。”
“我明白。”
布萊恩眼眶微微有些泛紅,“老爹,我……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麵麼?”
“也許會,也許不會。”
埃克托搖頭笑了笑,突然想到什麼,又轉頭看向淩峰:“陳虎小兄弟,我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說著,竟然將身上的輝金聖衣直接褪下,轉而送到淩峰麵前。
“這……”
淩峰沒有立即接過,而是有些吃驚,要給也是給他的養子才對吧。
埃克托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種特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你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改變。”
他扭頭看了看布萊恩,“這臭小子,以前是個怎樣的渾人,現在不也因你而改變了麼。”
老人將輝金聖衣箱推向淩峰:“從現在開始,它屬於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布萊恩,這就當是你的,酬勞。”
淩峰鄭重地接過聖衣,下一刻,液態金屬纏繞住自己的手臂。
緊接著,直接包裹住他的身體。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好像渾身都被洗禮了一遍。
下一刻,輝金聖衣宛如皮膚一般貼合在身體上,他輕輕一抬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輕盈。
但力量卻至少增幅了十倍!
天呐!
如果說流銀聖衣讓布萊恩擁有了裁決級的戰鬥力已經很誇張了。
但穿著輝金聖衣,淩峰感覺自己就是攤開手讓四大天災那種級彆的高手圍毆三天三夜,他們恐怕都破不了自己的防。
也就是說,除非是神職級出手,沒有任何人能夠撼動這套聖衣。
“前輩,這套聖衣……”
“聖衣會根據穿著它的主人的特性做出一定的變化。”埃克托淡淡道:“換句話說,你會因為它變強,同樣的,它也會因為你變得更強。看起來,它在你身上的效果很不錯。”
“多謝前輩!”
淩峰朝埃克托躬身一禮,抬頭之時,沉聲道:“我會照顧好布萊恩的!”
埃克托露出淡淡的微笑,轉向布萊恩:“布萊恩,記住,流銀聖衣的終極形態是'液態記憶'。當你真正理解它的本質時,它就會成為成為你自身的潛力。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名冒險者,那麼,好好乾下去吧,憑著流銀聖衣,終有一日,你也會站在冒險者的頂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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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布萊恩用力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埃克托看了看牆上那些精準走時的鐘表,“我該走了。”
他最後環視了一圈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鐘表店,目光在每個角落停留片刻,仿佛要將一切刻進記憶。然後,老人從後門悄然離開,背影很快消失在維克托大街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與此同時,探索者公會大廳
蘭特和羅恩剛抵達工會,準備接取一些新的任務,儘快將冒險團的等級提升到s級。
就在此時,大廳上方的全息屏幕上,忽然閃爍起紅色的警報。
接著,一條醒目的信息,出現在眾人眼前。
【緊急救援任務:搜尋鋼之心小隊】
【危險等級:s】
【任務描述:裁決學院精英小隊在b-72禁區失聯,最後信號位於深淵區邊緣】
【特殊備注:若提供有效線索者,可獲得威爾森家族獎賞】
“天呐,鋼之心小隊?”
“那不是裁決學院的王牌精銳麼!他們也會遇到危險?”
“還是個b級遺跡禁區?”
“不過,鋼之心背後站著的是裁決學院,而且鋼之心的隊長豪森,更是威爾森家族的天之驕子,若是真能將鋼之心救出來,肯定能夠成為威爾森家族的座上賓啊!”
“那還用說,這是當然的!”
“那這個任務,肯定得接啊!”
“瘋了吧,鋼之心都搞不定的禁區,憑你們?”
大廳一時間幾乎沸騰起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收到過這種連具體獎勵都沒標注的救援任務了。
這隻能說明,完成任務的獎勵,恐怕是天價!
就在此時,一隊披著灰色鬥篷的神秘人徑直走向任務發布區。當他們掀開兜帽時,整個大廳瞬間安靜——
“我們'幽暗之翼'冒險團,申請承接救援任務。”
為首的高挑女子露出詭異的微笑。
下一刻,一些實力雄厚的s級,甚至是ss級冒險團,也都紛紛接取任務。
探索者公會,很久沒有這般熱鬨了。
“見鬼……”
大廳角落,羅恩壓低聲音,“裁決學院這麼快就發現異常了?”
蘭特朝羅恩搖了搖頭,“回去再說。”
維克托大街儘頭,梅麗旅社。
也許這座社區早已經被廢棄淪為了貧民窟,但總算陽光和威風,對所有人還算平等。
和煦的風,輕輕拂過梅麗那風韻猶存的麵龐。
不知為何,梅麗今天總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也不知道布萊恩那臭小子最近怎麼樣了,還有那個老頭子,也好久沒過來了吧。”
她微微蹙起眉頭,“明明就這麼幾步路而已,真是的。”
忽地,老板娘梅麗若有所感地望向窗外。
下一刻,隻覺得一縷微風掃過,當她回過神時,卻發現櫃台上多出了一隻潔白的手帕,手帕裡麵,還包裹著一枚老舊的懷表。
她眼皮一跳,這個時代,也隻有那種老古董還會擺弄這些老物件了。
她抿起嘴笑了笑,輕輕掀開懷表,卻見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贈給永遠美麗的,梅麗。
梅麗輕輕撫過那行字跡,一滴淚水無聲地落在玻璃表蓋上,下一刻,喃喃低語道:“混蛋,隻有到了走之前才會說一句好聽的麼……再見了,不,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