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帕子,調氣息。
這樣的舉動如果不是時常挨打,絕對沒有。
大多數人挨打,隻會更冷蕭戰這般狼狽,慘叫哀嚎,直到再也叫不出聲為止。
“八王妃回府倒是有半載多。”幸雍帝身邊的大太監,像是回想了下,輕聲附和:“想來是之前鬨了一些事情,被訓誡教導過。”
幸雍帝冷哼,看向冷如書這個廢材,滿眼的失望。
老侯爺當年驍勇無雙,可說天家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老侯爺打下來的。
而且老侯爺當年毫不貪圖權貴,一心隻有家國土地,更是將當年式微的幸雍帝帶出京都親自教養。
也是因為如此,幸雍帝才會對侯府十分看重。
雖然沒任命冷如書,可每年賞賜給侯府的體麵,就算是老親王都不見得有那麼多。
這也是侯府這麼多年再無出眾兒孫,卻依舊能讓名門貴族高看一眼的緣故。
“教導?”幸雍帝低聲呢喃:“當真教了,怎會如此不成才?”
大太監不敢說話了,可心底已經明白。
這場官司,這八王妃雖然也挨打了,可八王妃這坦蕩磊落的性格反而讓皇上覺得她受委屈了。
白旭徵上去將躺在長凳上,完全動彈不得的冷清秋攬入懷裡。
帕子從少女口中掉落,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大顆大顆的汗水,隨著白旭徵的擺動而緩緩滑落。
“扶我起來謝恩。”冷清秋聲音沙啞。
白旭徵已經滿臉森冷:“本王帶你回府。”
若是知道這侯府如此卑劣,他寧願她跟侯府斷了瓜葛。
冷清秋心底著急,一把抓住白旭徵的胳膊,劇痛疼得她根本分辨不清楚方向,指甲都無意識陷入他的袖子裡頭。
“扶我起來,我還能謝恩。”打都打了,這臨門一腳的懂規矩,她不能丟了。
李嬤嬤看著裙擺上已經紅點血痕的小王妃,心底也心疼壞了:“王爺,聽王妃的吧。早點回府,才能上藥啊。”
這後麵的肉,隻怕是血肉模糊了。
白旭徵看著眼神都恍惚了的冷清秋,手一撐,將她直接掛在自己彎臂之間。
不等冷清秋站穩,他帶著她的身形直接彎腰行禮:“父皇,杖責已領。王妃身體抱恙,先行回府。”
幸雍帝才一點頭,白旭徵就已經直接將人攔腰抱起。
在路過白辰澤的時候,白辰澤像是不忍心一般:“八弟,我讓人先去喊太醫到你府上吧。清秋……八弟妹是女兒家,不能用你軍營裡麵的藥,太過霸道傷身了。”
白旭徵腳步不停,根本不打算停留片刻。
可冷清秋的手卻舉起來。
“閉嘴。”白旭徵已經有些慍怒。
冷清秋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一睜開就是頭暈目眩,可還咬著牙說:“就一句。”
“八弟,弟妹是女子。你多點耐心,或許她心裡會好受些……”白辰澤還以為冷清秋是因為他的話而感動,心中冷笑。
這鄉下女子就是蠢笨好糊弄。
之前會那麼氣惱翻臉,估計還是因為氣侯府和他不插手婚事,任由她嫁到侯府。
老八從小又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怎麼可能討女子歡心的話術。
白旭徵冷著臉,如同羅刹般殺意騰騰的轉過身。
白辰澤看著滿臉虛弱,卻越發明媚動人的冷清秋,心中微微一動,聲音也跟著溫柔;“八弟妹,你是有話與我說嗎?”
冷清秋憑著聲音,辨認出了白辰澤的方向,從懷裡伸出手。
叮當。
一枚銅板落在青石磚上,發出悅耳動聽的響聲。
白辰澤目露不解:“這是……”
冷清秋沙啞的聲音,帶著平靜:“這場大戲,二皇子編的好。這算是打賞。”
話音還沒落下,她已經被白旭徵抱著轉身離開。
白辰澤原本溫柔和煦的臉上,笑容直接凝固。
旁邊的冷嬌嬌也嚇得不輕,小聲道:“清秋怎麼如此膽大,居然將二皇子比做戲子……”
“二皇子,清秋不懂事。之後我會好好勸道她的……”冷嬌嬌聲音無奈,像是滿含無數的苦楚:“您向來對她多加招撫,想是如今她成婚了,便想得多些。”
這話聽著是在說冷清秋越來越胡鬨,可仔細分辨,卻是指摘冷清秋已經跟八王爺白旭徵一條心。
白辰澤眼底陰鷙,臉上卻繼續揚起和煦笑容:“無妨。八弟妹剛剛被打,氣惱發怒也是有的。”
話裡話外,大度包容。
比起剛才轉
身就走的白旭徵,這樣圓滑的白辰澤當真是賢良才能。
“父皇,今日之事兒臣也有不是。”白辰澤走到幸雍帝身邊認錯,語氣誠懇:“兒臣不成想,八弟妹和侯府如今芥蒂如此之深。驚擾了父皇,還請父皇責罰。”
幸雍帝看著二兒子那誠惶誠恐的模樣,不再多言。
“回宮。”
白辰澤急忙跟上:“是。”
冷蕭戰身上的板子終於打完了,冷如書和老婦人早已經撲了上去。
老夫人被嬤嬤扶著,哭得聲嘶力竭:“還不快去請太醫來,若是我的戰兒出了半點不是,我非要那黑心肝的小蹄子償命。”
“快去啊。”冷如書也慌了,特彆是看到兒子下半身血跡斑斑的模樣。
從來沒看過如此場麵的冷如書,嚇得臉無人色。
可小廝跑出去,又很快回來稟報:“老夫人,侯爺,皇上讓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去了八王府。”
“什麼?”老夫人大驚失色。
冷如書急得一把拽住小廝的領子:“你胡說什麼?”
小廝:“小人不敢撒謊啊。剛才小的拿著侯府的帖子去太醫院,正巧看到太醫院的人要去八王府。小的求王太醫來府上,可王太醫說不敢違抗黃命。”
王太醫是長年累月來為老夫人請平安脈的,和府上的關係也十分要好。
他都不肯來的話,那肯定就真的是皇上的旨意了。
“那還不快去街上請大夫郎中去,不中用的東西,半點指望不上你們這些人的心肝。”老夫人抱著疼暈過去的冷蕭戰,怒吼道:“何氏呢?她這賤人生了個煞星,如今還得我戰兒如此,她居然還敢躲藏起來。還不將人給我帶來,我倒要看看她拿什麼臉麵來與我說話。”
冷嬌嬌也滿臉憂心的看著自己大哥,聽到老夫人說到母親,這才壓低聲音道。
“老夫人,母親被父親勒令,在房中閉門思過。”
就連親生女兒的回門日,冷如書都不肯放何氏出來。
就是為了打她們母女兩個的臉麵。
老夫人看向冷如書,就看到自己兒子氣得跺腳:“還不是何氏這賤人,不肯今日跟冷清秋討回嫁妝。她拿著嫁妝為這小蹄子揮霍,我教訓她也是應當的。”
總結起來一句話:何氏不肯跟冷清秋要回嫁妝,被打被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