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來茅山已經三天了,明天就是十月十五門派受籙的時候,這幾天陸陸續續的也來了很多人。
九叔這三天除了帶著林海各個山頭拜見長輩,就是給兩個沒受籙的弟子講解流程,以及需要知道的戒律,免得以後被清理門戶。
一、是法天地、敬祖宗,授籙必先設壇,這個“壇”就是祭拜天地神明祖宗的;二、是明師承、皈三寶,按“三山嫡血字派”明其輩份,莊嚴宣誓皈依道經師三寶,維持有序傳承;三、是受戒律,發誓願,以宗教教規約束自身,行善戒惡,通過發誓願做到愛國愛教,忠孝仁慈儉,誠信不欺等。四、是頒法職、宣教化。
《雲笈七簽》雲:“籙生通過受籙,戒除情性,止塞愆非,製斷惡根,發生道業,從凡入聖”。受籙之後,名登天曹,就可以代人行法,召遣有靈。
籙生初授《太上三五都功經籙》(此六、七品銜頭),升授《太上正一盟威經籙》(此四、五品銜頭),加授《上清五雷經籙》(此從三品銜頭),加升《上清三洞五雷經籙》(此正三品銜頭),最高就是《上清大洞經籙》(正二品銜頭)以及《三清三洞經籙》(正一品頭銜),後麵兩個一般人就彆想了。
正一道士授籙相當於天庭給了你一個執法的權利,並且給你派了兵馬。那隨著你的授籙品階不斷提升,你的權利也越來越大,你的責任也是越來越大。
所以修行沒到那個境界,卻想獲得巨大的權利,那也是相當危險的。
九叔講完喝了口茶,看著若有所思的兩個徒弟,問道。
“都聽到了沒有,以後授了籙就是茅山中人了,什麼事該做不該做,自己心裡要有數”。
秋生這時問道:“師父,受籙之後是不是就有官職了,可以調動天兵天將”。
文才聞言,眼神一亮的看著九叔。
“理論上是沒錯”。
九叔點點頭,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林海看著這兩個笨蛋,解釋道。
“受籙隻是造個名冊,名正則言順,兵將不是不能調動,你看看自己配不配”。
“師父頭銜比你高得多,你看看師父斬妖除魔,請過什麼兵將沒有”。
“不是沒有兵將,而是你請不動,官職是官職,彆人聽不聽你的就很難說了”。
“頂多借助神威畫個符咒什麼的還行,要想調兵遣將,等你什麼時候升任陽神天師再說吧”。
文才皺眉說道:“哇,這麼麻煩,師父我能不能不受籙了”。
九叔看這個打退堂鼓的徒弟,氣不打一處來,操起邊上的雞毛撣子,左右開弓,一時間師兄弟雞飛狗跳,連邊上看戲的林海都被波及到。
翌日,授籙正式開始。
林海站邊上百般無聊的看著儀式的進行,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
“石少堅,你能不能改改你那猥瑣的模樣”。
“海哥,這不是你說的神豪氣質嗎”。
看著梳了個大背頭,頭發油光水滑的石少堅,林海心裡想著是不是忽悠的太過了。
這孩子好像還是長歪了啊。
其實九叔跟大師兄石堅關係雖然談不上親密,但是也不會刀兵相向,畢竟同一個門派,不至於有什麼深仇大恨。
林海之前受籙之時在茅山呆過很長時間,山上全是老頭,就他跟石少堅兩個少年,於是臭味相投,沒少禍禍茅山上靈獸妖物。
比如掌門養的仙鶴,大長老養的八珍雞,藥殿培育的各種靈藥,都被禍禍了一個遍。
前世看電影覺得坑貨二人組闖禍,導致九叔師兄弟對決,就很不得勁。
大師兄其實人不錯,進門就說是不是要他來抗這個擔子,這種事光擺平地府沒什麼用,門派其實也會追責。
私放鬼魂,鎮壓鬼差,要是大師兄狠一點,直接就可以清理門戶。
在玄門正派眼裡,這種行為跟邪魔外道沒區彆。
所以,在山上的時間,為了不讓石少堅走入魔道,林海沒少花心思灌輸神豪風範給他。
為了打扮好自己,石少堅專門去南洋買了西裝,風衣一披,皮鞋一蹬,妥妥的年少多金茅二代。
不知道多少無知少女想投懷送抱,不過這家夥也算是個人才,牢記林海的話,想做茅山掌門,不生孩子,不淫亂,那是必要條件。
所以到現在也沒破身,除了修煉拉垮了一點,人品也還是不錯的。
就是沒事喜歡大墨鏡一帶,到處裝逼,被他爹修理無數次,死性不改。
滿山穿道袍的道士,你穿個洋裝比掌門還拉風,不挨揍才怪。
石堅看著原本被嬌慣的兒子變得更懂事,沒少給林海好處,閃電奔雷拳就是這麼來的。
連帶著跟九叔的關係也緩和了下來,避免了日後的門派內訌,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兩個人一邊站外麵無聊的看著大殿中的受籙儀式,一邊開始吐槽茅山的夥食太差。
懷疑管後勤的長老是不是貪汙了夥食,待會散場要不要去後山摸一隻仙鶴補補之類的屁話。
“少堅,你最近有沒有去勾欄快活啊”。
林海擠眉弄眼的說道。
“@#$%^\\u0026,海哥,你少汙蔑我,作為新時代的好青年,我怎麼會做如此下賤之事”。
“我那叫,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話音一轉說道。
“不過最近省城天上人間來了個花魁,據說身段一流,回頭帶你去見識見識”。
“哦,花魁啊,也帶我去見識見識啊”。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好啊,好啊”。
說著,轉過頭去。
“##$^@%,爹,呸,師父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再不來,你都準備帶小海去勾欄聽曲了,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
林海回頭看到大師伯石堅帶著一眾師叔正好過來。
“見過大師伯,見過師父,各位師叔”。
石堅看著林海和顏悅色的說道。
“小海你不錯,修為已經超過很多師叔了,茅山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有空可以來省城找師伯玩”。
“謝大師伯,弟子回頭一定去拜訪”。
“嗯”。
說罷,扯著石少堅的後衣領就往山下走去,受籙已經完成,習慣了外麵的燈紅酒綠,大部分人是不喜歡呆在茅山的。
“爹,你輕點,彆把我的阿馬尼摔爛了,很貴的”。
遠遠傳來石少堅不怕死的聲音,眾人哄然大笑,隨即各自告辭。
熱鬨了幾天的茅山也安靜了下來,一眉師叔也帶了二個弟子上來受籙,一個阿財,一個阿秋,看著有點不著調,估計也是坑貨,看來自己的穿越並沒有改變茅山徒弟必坑師的老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