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心魔蝕魂融一,這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阿彌陀佛!”
覺業方丈淡淡看向摩雲秋水,心魔附體源自魔道《天魔惑心大法》,合歡宗的功法。
“看我做甚,天魔經上的功法並非絕密,鬼知道這瘋子從哪裡搶來的,她是道玄宗弟子,道玄宗最擅長的就是搶。”
摩雲秋水陰陽怪氣道。
天魔經乃合歡宗轄下,周國皇室功法,的確傳自合歡宗,因為此功法擅長操縱人心。
是用來掌控凡人世界,管理秩序的最好選擇,不過此功法有一個致命的弊端,導致它在合歡宗並非絕密。
修道成仙,講究念頭通達,道心清明,心魔是修仙者除時間外,最大的敵人,它能讓道心蒙塵。
能讓人走火入魔,修仙亦是修心,而天魔經反其道而行,主動豢養心魔,將無垢道心一分為二。
心魔一旦養成,會隨著修煉者一起成長,不斷侵蝕修煉者的心智,直接取代修煉者成為新的主體。
所有主動修煉天魔經的人,在正常修煉者眼中都是瘋子。
合歡宗也隻敢用天魔經來控製凡人國家,本宗弟子不敢修煉,反倒是天魔經附帶的《天魔解體大法》名聲更顯。
因為此遁法乃是一等一的保命神通,無需修煉天魔經,可以單拎出來修煉,摩雲秋水自己就會。
“拜入道玄宗之前,她也是你魔道弟子。”
麵對摩雲秋水的陰陽怪氣,方劍一甕聲甕氣的反駁了一句。
當年柳慕晴當著他的麵,選擇魔道紅鸞宗,曾讓他耿耿於懷,師父說她當時的情況,其實沒得選。
不把玄陰之體公之於眾,她還能明哲保身,隨機應變,否則就算林落肯為她拚命,把她帶回道玄宗。
也會因為玄陰之體公之於眾的原因,再次淪為工具,沒有修為的玄陰之體,沒人會在乎她的想法。
多年以後,當聖獸山的真相傳到林落耳中,林落瞬間就想明白了原因,於是閉關前將柳慕晴從落霞山除名。
不是道玄宗弟子,婚約自然作廢,納蘭空明也不好以勢壓人。
隻不過落霞山其他弟子想不到這一點,謝小魚還以為是柳慕晴在外犯了錯,被逐出師門。
所以拉著方劍一滿世跑,尋找柳慕晴的蹤跡,想讓她回去認個錯,或者強行讓她認個錯。
謝小魚就像一隻護犢子的雌豹,沒有理智,不管對錯,就是下意識的想護住曾經相依為命的姐妹。
可是……當她看到妙謙心魔附體的神魂,加上柳慕晴傳聞中的所作所為,她淩亂了。
這個妹妹不是簡簡單單的“犯錯”就能涵蓋。
“不錯,加入道玄宗之前,她的確是我合歡宗的附屬宗門,紅鸞宗弟子。
可彆忘了,紅鸞宗是被哪個混蛋覆滅,玄陰之體又是被誰搶走的。”
摩雲秋水一介女流,能夠走到結丹後期的境界,嘴上功夫自然不會差。
“你!”
方劍一被懟的啞口無言,礙於覺業方丈的麵子,不好動手以理服人。
又氣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看得摩雲秋水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轉移到了對方的臉上,方劍一的支援到了,結丹後期的趙無安和大師兄荊秋,同時從天而降。
“這該死的晚輩,竟然搖人,無恥!”
摩雲秋水轉過身不去看那幾張臭臉,暗中傳音門外弟子也去搖人,接著對覺業方丈道:
“覺業,心魔附體已經蝕魂融一,你的他心通和道玄十二字真言,都問不出想要的答案。
不如讓本座對他進行搜魂,你放心本座不傷他性命就是。”
當然變成白癡,不在她的保證範圍。
“阿彌陀佛,搜魂大法,太過殘忍,有傷天和。”
覺業方丈搖頭,拒絕了摩雲秋水的建議。
“那怎麼辦,玄陰之體的下落,關係到我合歡宗的未來,今天你不給個交代,本座不會善罷甘休!”
官衡羽是她投資的晚輩,靠他牽上官氏元嬰的線,才能在宗門內手握大權,玄陰之體一日不除,官衡羽無法晉升結丹。
她手中的權力,也會漸漸失去權威,相應的修煉資源也會減少。
“摩雲施主,稍安勿躁,妙法。”
“弟子在!”
覺業方丈吩咐這名親傳弟子道:
“你去準備一下,布金剛伏魔陣,助妙謙涅盤吧。”
涅盤的意思是碎丹重修,回歸清濁不分的狀態,就是重新來過,沒有修為,心魔也會跟著衰弱。
這個時候妙謙如果能夠靠意誌戰勝心魔,還有恢複正常的機會。
“這……師父,妙謙師弟是覺印師伯弟子,是廢是留,是否先問過他老人家比較妥當?”
妙法遲疑諫言道。
覺業方丈沉吟片刻,歎息著點了點頭。
“嗯~妙法,你召集幾名師兄弟去黑風道,換你覺印師伯回來。”
風乃流動之氣,黑風道越往深處,空間障壁就越不穩定,所以時刻需要有人鎮守,偏偏黑風道的範圍又不小。
是萬裡寒冰道的數倍,靈台寺的人手,幾乎全部投入黑風道,其實外界靈台寺的力量,相當薄弱。
但正魔兩道清楚唇亡齒寒的關係,有靈台寺幫忙抗壓,抵禦妖獸之患,他們也不會蠢到去侵占靈台寺的資源。
更何況靈台寺修煉,多靠信仰之力,天地靈氣隻是輔助,占用的修煉資源並不多。
“諸位施主還請稍待,靈台寺不參外界瑣事,一定會給兩宗一個交代,也不會偏袒誰。”
“無妨,本座等得起。”
摩雲秋水不介意拖時間,等待援兵,謹防道玄宗以勢壓人。
“夫君,我們該怎麼辦?”
謝小魚的心徹底淩亂,現在的柳慕晴,讓她感覺到陌生。
“彆慌,一切有我,等找到柳慕晴,我們先把她拿住,帶回落霞山再說。”
兩個時辰後,一聲蒼老的阿彌陀佛,在眾人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名白發和藹的老和尚,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到覺印的那一刻,妙謙眼神依舊偏執,充滿狂熱,但不知為何眼睛有止不住的淚水流淌。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