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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晴保持手指輕敲桌麵的姿勢，一直到思考天亮，清晨，陽光透過縫隙，照射在桌麵，裹上一層不刺眼的銀裝。
遠處傳來晨鐘的聲音，悠揚綿長，三陣三十六響，共鳴一百零八聲，彼時宮門大開，百官進宮朝拜。
柳慕晴神識隨之鋪開，掃視整座皇城，隻見百官井然有序，朝中大臣不乏煉氣境界的修仙者。
他們神色恭敬，眼中流淌炙熱，在一聲聲萬歲萬歲萬萬歲當中，朝九五至尊的王座跪拜。
而九五至尊的王座上空無一人，隻有神龍聖女王小小，靜立在側，滿朝文武，又朝她跪拜了一遍。
“神龍聖女，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庇佑八方。”
宗教掌控廟堂，王不王，臣不臣，著實可笑，又看了一會，正打算收回神識，柳慕晴眸光一閃，發現了異常。
神龍聖女王小小，代君執政，發布一條條命令，包括新皇登基大典在內，滿朝文武，竟然無一異議。
無一異議，連下意識的爭辯都沒有……
“邊師兄，迷蝶山弟子可擅長幻術？”
滿朝文武仿佛牽線木偶，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神識方麵的功法，比如：幻術。
“準確的說，是幻劍術，不排除幻術的可能。”
迷蝶山和落霞山一樣，主修太玄經，山主迷蝶上人領悟的太玄道蘊，名為幻劍術，囊括部分幻術在內。
以王小小築基初期的修為，用幻術控製煉氣修士和一些凡人，不難，邊鶴隻是覺得這不符合王小小之前的作風。
“柳師妹，這有問題嗎？”
“沒有，我隻是好奇王師姐的手段，邊師兄我出去走走。”
柳慕晴感覺捕捉到了龍葉失蹤的原因，急需驗證。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就是隨便走走，不離開京城。”
京城內不管做什麼都無法逃離王小小的神識注視，反過來也一樣，王小小做什麼，他們也能知曉。
幻術控製文武大臣，掌控朝堂局勢，喝令兵部召集所有軍隊，七日內火速入京，新皇冊封，共襄盛舉。
一切看上去，有條有理，但這其中存在一條悖論。
氣運是一種無形的力量，玄之又玄，它可以受名氣，威望，民心等諸多因素影響，朝某一個人或某一件物品凝聚。
但是靈魂被操縱的人，是沒有強烈認知的，他們無法成為造勢的工具，也就無法凝聚氣運。
凝聚氣運最快的方法，應該是宗教洗腦，誕生狂信徒，然後利用狂信徒裹挾大勢，傳播信仰，獲得黎民百姓認可。
神龍教篡奪寒武國，明明之前走的就是宗教汙染廟堂的路子，現在卻用幻術操縱滿朝文武……
本末倒置。
一個月前寒武變神龍，皇帝是男身女相的傀儡，一個月後冊封新皇，皇帝還是那個男身女相的傀儡。
在百姓的認知裡，皇帝是同一個人，何來新皇登基？
兩條線索，前後衝突，柳慕晴基本確認，王小小的目的就不是凝聚氣運。
龍葉的失蹤，也可能和氣運，黑蛟都沒有關係，問題的根源，在那男身女相的傀儡身上。
築基修為，男身女相，如果他和龍葉是兩個人……
出了酒樓，柳慕晴徑直去了皇宮，打算單獨見一見王小小，詢問男身女相的傀儡皇帝下落。
瑰麗的宮廷內，王小小奮筆疾書，批發各類通關文牒，敕令軍隊入京，各部鎮守官員不得阻攔。
“柳師妹，你不知道？今早我讓周師兄，帶他出去了。”
“出去了？”
這個時間點很曖昧，早上柳慕晴在神遊，思考問題，神識沒有捕捉到周銳的離開。
“凝聚氣運需要名聲和威望，我讓周師兄，帶著他去人前顯聖，柳師妹感興趣的話，自己去找。”
王小小抬手指了指南方，繼續埋頭批公文。
人前顯聖，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裝x，好比花魁豔舞贏滿堂喝彩，文抄公詩詞揚名，都可以喚作人前顯聖。
神龍聖女一劍斬惡蛟，就是王小小與黑蛟戰鬥，被凡人窺見，加之神龍教有意宣傳，才成就的天下第一美人。
當然這個天下指的是寒武國。
而王小小這邊，跟柳慕晴等人講述的故事，則是她不敵黑蛟，龍葉出手相助，兩人合力擊退黑蛟。
“王師姐，這滿朝文武，是你迷蝶山的幻術？”
“柳師妹，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就彆賣關子了。”
王小小放下手中批文，淡淡盯著可愛貓貓頭，無事不登三寶殿，柳慕晴隻身入皇宮，自然不是因為同是女子，過來敘舊聊家常。
“師姐，弑殺同門，可是大罪。”
“嗬嗬，柳師妹懷疑我害了龍師兄，你也不想想，我築基初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是築基中期龍師兄的對手。”
王小小清麗的臉龐，皮笑肉不笑，語氣漸變冰冷，似乎壓抑著怒火。
“那麼請師姐，解釋解釋，一個月前寒武變神龍，皇帝是男身女相的傀儡，七日後冊封的新皇，為何還是那個男身女相的傀儡？”
柳慕晴向前兩步，言辭犀利，妙目迸射寒光和王小小針鋒相對。
在百姓的認知裡，皇帝還是同一個人，根本就沒有新皇登基，新皇登基不過是誆騙他們的借口。
兩雙秋水明眸，視線對碰，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他的氣運，雖被龍師兄攫取，但體內仍留有一絲，用他凝聚氣運，比重新找一個，來得方便。”
最終還是先行王小小退讓，她不再理會柳慕晴，招來門外侍衛，下達命令。
侍衛進來的時候，仿佛看不見黑袍可愛貓貓頭，領了文書便恭敬退下，王小小見柳慕晴還沒有走的意思。
笑了笑說道：
“柳師妹，若是信不過我，不如將此事上報給宗門，大不了任務失敗，大家一起受罰。”
“師姐說笑了，神龍聖女一劍斬黑蛟，風華絕代，師妹就不耽誤師姐的正事，告辭！”
說完柳慕晴頭也不回的離開，腳步急切，出了宮門，她來到一片無人的竹林，雙手環抱嬌軀，強壓因興奮而產生的顫抖
“再忍忍……”
王小小既然想要拖延時間，那就給她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