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寒承諾的七天時間很快過去。
雖然溫妤之前放話說不讓落寒送來,要自己派人去取,但落寒依然不管不顧地自己揣著藥上門了。
他到時,溫妤還未睡醒。
流春倒了一杯茶給他,怎麼說曾經也在公主府一起當過差。
“公主還未醒,你喝口茶等等吧。”
落寒接過杯子卻沒有喝,隻是百無聊賴地拿在手上轉著。
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看著卻很有精神,一雙清純的眸子似乎正在等待誇獎。
流春道:“真的有解藥?”
落寒本不想搭理流春。
但想到流春在溫妤麵前十分得眼,眼眸動了動,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沒有解藥,隻有毒藥,你要試試嗎?”
流春:……
這時,三不救從院子口探出一個腦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落寒麵前十米的距離,便不再前進了。
“公主說讓我去取藥,你怎麼自己來送了?”
落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
但這個眼神已經讓三不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解藥呢?我得先檢查一下,以免你在裡麵動什麼手腳,到時候抓著把柄威脅公主。”
“威脅公主?”這四個字在落寒口中緩緩轉了一圈,似乎品出了些味道,“多謝你提出的建議。”
三不救:……
“你敢!你要是敢威脅公主,陸忍不會放過你的!”
落寒上下打量他一眼:“陸將軍是你爹?一口一個陸將軍?”
三不救:……
他好一會沒說話,也不知道是被氣到了還是怎麼的,畢竟他一直致力於讓陸忍喊他爹,雖然沒有一次成功過。
忽然,三不救指著自己的嘴巴:“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落寒:……?
“知道你是廢物,原來還蠢,彆擔什麼神醫的名頭了,回去挑糞種田吧。”
三不救:“你!”
“跟你這個欺師滅祖的陰險狡詐之徒沒什麼好說的!解藥給我,我要拿回去檢查!”
“你能檢查出什麼?”落寒語氣裡的不屑毫不隱藏,“我說是解藥它就是解藥。”
三不救聞言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給自己用了沒?”
落寒聞言眸光一凜,歪了歪頭,側眸看著三不救。
“我為什麼要給自己用?”
“什麼為什麼?你吸了伽片……”
話音未落,落寒手中一直把玩的茶杯磕在石桌上,發出了一聲脆響,明明聲音不大,卻激的三不救整個人一激靈。
“你想乾什麼?這裡可是將軍府,公主就在裡麵!”
落寒卻是冷聲,語氣莫名有些陰惻惻的,往人骨頭縫裡鑽:“我沒有吸伽片,你在公主麵前胡說什麼了?”
“誰胡說了?你怎麼可能沒吸?沒吸能將伽片的藥效說的那麼清……”
三不救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在落寒逐漸邪氣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他仿佛看到滅穀那日,拿著菜刀直指他鼻尖的師兄祁寒,但又有所不同。
眼前的他,眉眼間雖然邪氣,卻還有著一絲深藏的忐忑,語調更是危險中帶著隱秘的顫抖:“你和公主說我吸了伽片?”
“用我說?公主早就猜到了,不然那天怎麼去找你?”
落寒聞言一怔。
腦中情緒紛飛。
所以公主才問他是不是吸了伽片,所以公主才強調最討厭有人騙她,所以公主又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改口,但他依然選擇了隱瞞和欺騙。
所以公主對他失望了,才不讓他來送藥。
三不救見他呆呆地坐著:“你、你沒事吧……”
落寒頭都沒抬,隨手摸出解藥丟給他,“拿著解藥,滾,彆來礙眼。”
三不救掀起衣擺去接,他可不敢直接觸碰落寒碰過的東西,不然可能就像上次一樣中招。
拿到解藥,他也不廢話,直接轉身就跑。
他和這個師兄現在總歸是,殊途陌路,無話可說。
而三不救走後,落寒僵硬地坐了許久,突然站起身走到房門邊,緩緩蹲下,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落寒不是故意的……”
流春默默地聽完了全程,上前道:“你糊塗啊!公主最厭惡吸伽片這件事了。”
落寒抱緊自己,不說話。
流春:……
“你在裝可憐嗎?”
落寒:……
流春抱起胳膊:“裝可憐對公主可不管用。”
落寒沉默一瞬,抬起眸子,有了些求知欲:“那什麼有用?”
“當然是承認錯誤!”
落寒又不說話了。
他從日出坐到日午,溫妤終於睡醒了。
流春服侍著她穿好衣裳,午膳已經端上了桌。
“公主,落寒在門口,等您好久了。”流春道。
溫妤似乎並不意外,她一邊吃,一邊麵無表情道:“讓他滾蛋。”
聲音不大,卻足以令門口的落寒聽的清清楚楚。
他站起身,盯著溫妤,又走到她的腿邊蹲下,仰頭看著她:“公主,您不要解藥了嗎?”
“解藥留下,你滾蛋。”
主打一個,留藥不留人。
落寒:……
“公主好生霸道。”落寒輕輕抱怨一聲,轉聲又道,“落寒喜歡。”
一雙眸子盯著溫妤,瀲灩至極,清純的眸中翻湧著一絲欲望,恰到好處,仿佛能勾人。
流春:……
這是裝可憐行不通,直接上狐媚子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