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站在船頭,看到船槳,突發奇想要試試劃船。
林遇之看著溫妤瞎搗鼓的纖長背影,勾了勾唇,靜靜地等待平複。
但依然道:“公主當心,這船不好控製,容易翻船……”
話未說完,溫妤便搖著手指,不讚同道:“本公主從不翻車,更不翻船。”
她說著,看向水麵。
這時,她的腦中突然回響起八戒曾經對她叮囑過的一句話——
“你以後少在水邊走。”
這個念頭來的莫名其妙,猝不及防,一點都不講理,蠻橫的不行。
像是什麼被動觸發技能一樣,還是無cd冷卻的循環念經式。
頗有八戒唧唧歪歪的在她耳邊念叨的意味。
溫妤:……
林遇之見溫妤忽然不動了,問道:“公主,怎麼了?”
溫妤隨口道:“沒什麼,一隻豬在我腦子裡吵。”
林遇之:……
他一時竟然分不清公主是不是在說他。
二人回到忘鶴樓,流春一眼就注意到林遇之的衣服臟了。
她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然後目露一絲憐憫。
她悄咪咪地在溫妤耳邊道:“公主,丞相大人做了什麼,您把丞相大人踹成這樣?回去要不要宣個太醫來瞧瞧。”
流春自以為悄咪咪,實際上並不如何悄咪咪。
林遇之:……
他全都聽到了。
溫妤問他:“要宣個太醫嗎?”
林遇之沉默一瞬:“不必。”
流春又悄咪咪道:“丞相大人真乃鋼筋鐵骨。”
林遇之:……
溫妤笑而不語。
而暗處,魚一麵具下的臉色有些黯淡。
烏篷船在湖心,他沒有落腳點,所以隻隱在湖邊,找了個視角好的地方守著溫妤。
船裡發生了什麼,他能看個七八分。
哪裡是什麼踹……
丞相大人明明也未曾有過經驗,麵對公主的觸碰卻也不像他先前那樣不爭氣。
魚一:……
他抿了抿唇,心中再度暗暗發誓。
賞完雪,林遇之將溫妤送回了公主府。
下馬車時,他撐著傘替溫妤擋去風雪,將人送到門口。
“你回吧,我補個覺。”
“好,微臣恭送公主。”
看著溫妤離開的背影,林遇之眸光微沉,壓抑了許久,還是說出了心中藏了一整天的話。
有些像是自言自語,似乎溫妤是否聽見並不重要。
他低聲道:“有幸能在今日遇見公主,雖坎坷,心亦往之。”
聲音雖輕,下一秒便要散了,卻被風送入了溫妤的耳中。
她回過頭看著撐著傘的林遇之,比了個手槍,無聲地“砰”一下擊中了他的心臟,然後吹了吹不存在的槍口。
“回去吧,記得交學費。”
林遇之:……
不到一個時辰,學費便送來了公主府。
而宮中也傳來消息,四大關的戰事進入了白熱化。
皇帝早就秘密建廠,化學院全力向戰場輸送擊擊蹦,高老頭忙的胡子都要冒煙了。
聯軍頹勢漸顯,但沒有人投降。
伽片對各國皇室的滲透比他們想的還要深入。
蘭斯道:“他們有大規模殺傷的火藥,我們也有。”
阿勒詩:“我們哪有。”
他甚至想說,我們有個屁。
蘭斯卻突兀地問道:“你知道西黎城現在是什麼模樣嗎?”
阿勒詩皺眉:“你想說什麼?西黎城不是早就被陸忍攻破,整個西黎歸屬大盛了嗎?”
說到這,他隱約想起什麼,據說西黎城現在已經是一座鬼城,無人敢靠近。
“是啊,被攻破了,我的弟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寧願毀了西黎城也要拉陸忍下水,可惜失敗了。”
阿勒詩沒說話,心中卻冷笑,誰能有你瘋?
“他在西黎城點燃了成箱成箱的伽片,天空中飄著的全是噬人心魄的煙霧,隻需要一口……”
蘭斯話音未儘,卻令阿勒詩渾身膽寒。
幾乎能想象出城中的景象。
怎麼樣一個人,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兄弟兩個,都是瘋子……
阿勒詩這時忽然反應過來,捏緊了拳頭:“你說的大規模殺傷難道是……”
蘭斯笑了笑:“你說呢?”
“你哪來那麼多伽片……”
蘭斯搓了搓手指,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弧度。
伽片?要多少有多少。
陸忍以為他都銷毀了嗎?
為了成為走到最高處的人,他布局籌劃了多年。
他的野心隻在溫妤身上栽過跟頭。
他骨子裡是極度高傲的。
大理寺裡,江起對他非人般的百般折磨他扛了下來,並且嗤之以鼻。
隻有溫妤征服了他。
也隻有溫妤將他拴在樹下當成一條看門狗,不聽話就抽,聽話就給個冷眼。
蘭斯想到溫妤對伽片強烈的厭惡反應,低聲道:“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但是對上這麼厲害的火藥,不得不用了。”
阿勒詩厲聲道:“我不同意!西黎城現在已經成了一座鬼城,你要把北陽關也變成那樣?”
“那又如何?棄一座城,再建立一座新城,豈不美哉?”
阿勒詩捏緊拳頭:“公主如果知道了,永遠不會接受你!”
蘭斯聞言冷漠地看著他,笑了:“她本來就不會接受我,都是我強求的。”
“不過沒關係,狗選定了主人就不會變。”
阿勒詩冷笑:“狗認定了又如何?主人想遺棄便遺棄了,更何況,你是公主的狗嗎?你做狗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