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衛震驚地看著阿勒詩,下意識揮手打掉了他湊在鼻尖的鼻煙壺。
“你做什麼?”
阿勒詩哆嗦著爬起來去撿,躺在地上雙目失神,像是失去了做人的思維,臉上漸漸由痛苦轉變向極度的享受。
飛魚衛沉默地看著他。
小如站在飛魚衛身後,見到這種場景,忍不住抖了抖。
好一會後,阿勒詩逐漸平靜下來,人卻像虛脫了一般。
他呆呆地看著帳頂,然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似乎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跟我去見蘭斯。”
飛魚衛道:“你是狄努大王子,怎麼會吸食伽片這種東西?”
阿勒詩盯著飛魚衛:“你怎麼會知道這是什麼?”
“長公主曾經特意為伽片開過一個科普大會,盛京無論官職大小,必須參加。”
阿勒詩愣了愣,突然自嘲地笑了:“是我自己要吸的。”
飛魚衛震驚:“為何?”
阿勒詩並不欲說太多,但是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說:“我是真心不想和大盛開戰,本來已經說服父王投降,但簽署協議後,父王忽然又提出和親一事……”
“我一直不明白父王為何要替蘭斯做事,後來我知道了,他離不開蘭斯手中的伽片,我當時隻覺得荒謬,若是我,絕不會被這種東西控製。”
飛魚衛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你不相信伽片那麼厲害,你想證明隻有軟弱之人才會被伽片控製,所以你主動吸食,想要證明給你父王,或者說,想要證明給蘭斯看,伽片控製不了你。”
阿勒詩沒說話。
飛魚衛眼神有些複雜:“公主曾經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小看它,不要去嘗試,更不要高估自己的意誌力,一次,隻要嘗試一次它就能擊潰一個人高築的精神防線。”
阿勒詩笑了笑:“公主說的對,是我高估了自己。”
但他心中明白,他已經入局,蘭斯不會放過他,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去見蘭斯的路上,二人都很沉默,小如緊跟在後麵,一臉警惕。
路線不太對,似乎正朝著營帳外圍而去。
阿勒詩停下腳步:“從這裡直行五百米便可離開,我安排了馬,你們走吧,周圍的守衛都被我調開了。”
飛魚衛皺起眉頭:“你放我們走?”
阿勒詩道:“……我猜,蘭斯見你是要對你用伽片,讓你替他做事。”
“不可能,我絕不可能被伽片控……”
阿勒詩嗯了一聲,看著他好像就在看當初的自己,微微一笑:“你剛剛才對我說過的,不要高估自己的意誌力,快走吧。”
“那你呢?”
阿勒詩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安靜地離開。
回到蘭斯的營帳,他道:“那個飛魚衛不想見你。”
蘭斯把玩著手中的箭,似笑非笑:“是嗎?”
“阿勒詩,你彆忘了,你現在在替誰做事。”
阿勒詩麵對蘭斯,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
蘭斯道:“我知道你將人放了,你的伽片快吸完了吧?我相信你可以熬過去。”
阿勒詩聞言抖了抖。
另一邊,飛魚衛帶著小如,沒想到會離開的如此順利。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蘭斯會派人追來的打算。
回到北陽關,飛魚衛見到了陸忍,將阿勒詩身上發生的事全數告知。
陸忍聽完並不如何意外,蘭斯既然用伽片控製了這麼多人,阿勒詩身為狄努大王子,逃不開的。
隻是這伽片確實是心頭大患。
蘭斯手中到底還有多少?
而皇帝因為頻頻傳來的捷報,龍心大悅。
他又將溫妤召進了宮。
溫妤吐槽道:“皇弟,這段時間我進宮的次數,比你進後宮的次數還要多了。”
皇帝搖搖頭:“後宮,沒什麼意思。”
當然,對皇姐來說很有意思。
“有了擊擊蹦,玄衍帶兵撤出東麟關了,皇姐知道嗎?”
溫妤:……
什麼時候聽到擊擊蹦她才能不笑,這個名字真的太草率了。
“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而過了兩天的晚上,她就知道了,因為她睡的正香時,一邊的床榻凹陷下去,躺下了一道身影。
正是寧玄衍。
他從後麵抱住溫妤,將臉埋進她的脖頸處,閉上眼,輕輕咬了一口。
抱得太緊,給溫妤勒醒了。
她迷迷糊糊半睜開眼,也沒看清是誰,反手就落了一巴掌在寧玄衍的臉上:“彆吵我睡覺。”
寧玄衍:……
他吐了口氣,手臂微微鬆開些許,將溫妤翻了個身。
他盯著溫妤又睡過去的麵頰,沒好氣地低聲道:“我在外麵打仗,你在床上打我,真有你的。”
說著直接堵住了溫妤的唇,肆意奪取她的呼吸。
溫妤被親的很舒服,手臂不知不覺攀上了他的肩膀。
寧玄衍勾了勾唇,卻忽然聽見溫妤道:“不親了,江起……”
寧玄衍:……
這女人真的是要氣死他!
他死死盯著溫妤,握緊她的肩膀,低聲怒道:“看清楚我是誰!”
“嗯……越淩風……”
寧玄衍:……
他咬牙:“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他們兩個陪你快活。”
寧玄衍心頭悶悶的,直接放開溫妤,翻了個身,抱著胳膊,背對著她,一言不發。
他本想抱著溫妤親一會,溫存一下,以慰藉這些時日的相思之情,他打仗都記掛著這個女人,但她呢?
她口中吐出兩個男人的名字,沒一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