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一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樣,仿佛深夜到淩晨的風,涼涼的,夾雜著獨屬於清晨草木上的露水氣息,帶著一點侵略性,但不多,似乎總怕冒犯了溫妤。
他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不再僵硬著繃直不敢貼近,而是緩緩下壓,與溫妤的身體完全貼在一起。
兩人接吻時交換唇舌的聲音讓魚一忍不住捧住了溫妤的臉頰,閉上眼,吻的更加深入忘情。
小榻上氣氛火熱,而不遠處的地上,一個象征著潛魚衛身份的遊魚麵具,孤零零、無人問津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溫妤推了推他,魚一才從沉迷中恍然間回神。
魚一舌尖舔舐著溫妤的唇瓣,然後輕輕鬆開,眸中的神誌已經沒有方才那麼清明:“公主……”
溫妤唇上是被吸吮出來的殷紅色,她問道:“所以今天的情緒怎麼有些不對?不開心?”
魚一這下沒有再隱瞞,而是沉默一瞬後,如實告知:“聖上今日告訴屬下,北陽關之行後,屬下便不用再跟在公主身邊,而是回到衛所中。”
溫妤瞬間了然魚一的情緒是從何而來。
“你同意了?”
魚一搖頭:“屬下懇請聖上,讓屬下留下。”
溫妤摸摸下巴:“但是皇弟說,容後再議?”
魚一:……
“公主如何知曉的?”
溫妤歎了口氣,臉上卻全是舍我其誰的驕傲:“知弟莫若姐。”
當然了,知姐也莫若弟,當了一次好助攻。
不過,魚一口中的衛所倒是提起了溫妤的興趣。
“我好像確實不知道你平時都是怎麼過的,所以在公主府這段時間,你都是風餐露宿,沒有個辦公的地方嗎?”
魚一:……
“樹上算嗎?”
“……你說呢?”
“屋頂上?”
溫妤:……
一想到神出鬼沒的潛魚衛們蹲在公主府的屋頂上開會,溫妤就有點想笑。
“其實你也不用一整天都待在公主府……”
魚一:“屬下習慣了。”
他說著又補充道:“他們也習慣了。”
之前魚五還跟他提過在公主府掛牌一個“潛魚衛所分所”,當然他是不敢得寸進尺地對公主提出這個請求的。
他今日才敢和公主表明心意,若是如此行事,會顯得太過恃寵而驕,惹公主生厭。
至於魚五這個建議,若讓他自己當著公主的麵說出來,他也是決計不敢的,也隻敢在魚一麵前說說。
而溫妤已經提出要去傳說中的潛魚衛所看看。
魚一有些為難:“衛所乃是宮中禁處,除了潛魚衛與聖上,任何人不得進入。”
畢竟潛魚衛是皇帝的耳目,也是皇帝的利刃。
溫妤舉一反三:“你之前也說過你的臉隻有皇弟能看,現在我不僅看了還摸了還親了,你待如何?”
魚一:……
他一時間無言以對。
但麵具一事,他已自行與聖上請過罪,還因此受了罰。
溫妤坐起身,笑眯眯道:“我去找皇弟,順便告訴他,你找我告狀了,你說他太可惡了,竟然敢把你從我身邊調走,簡直是作惡多端!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罪惡滔天!罪大惡極!簡直是罄竹難書!”
魚一:……
溫妤道:“這個砍頭大禮包喜不喜歡?”
魚一沒作聲。
最後溫妤還是如願去了潛魚衛所,因為她遞了話到皇帝麵前。
皇帝先是說:“胡鬨,衛所哪是可以隨便進的?”
過了一會,又道:“罷了罷了,朕進得,皇姐如何進不得?”
最後對進宮傳話的流秋道:“皇姐想看,便去看看吧,否則還不知道要如何鬨,朕怕頭疼,傳朕口諭,潛魚衛所皇姐可以隨意出入,以後也不必來問朕了。”
否則還不知道要頭痛多少回。
流秋領命退下
一旁的倒茶的吳勇:……
早就猜到結局了。
皇帝抿了口茶,突然想到:“看來朕這激將法著實不錯,魚一怕是有了些進展,以前可沒見皇姐說想去衛所看看。”
皇帝這倒是誤會溫妤了,她隻是沒有去想過魚一平日裡都藏在哪,畢竟隨叫隨到不是暗衛的標配嗎……
而魚一帶著溫妤到了衛所後,發現規模還挺大。
一踏進去,她便感覺到了好幾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從警惕,到審視,再到震驚。
唰唰唰,四道身影齊齊落在溫妤身前三米的位置,單膝跪地。
“魚二參見長公主。”
“魚四參見長公主。”
“魚五參見長公主。”
溫妤看著一字排開的三名潛魚衛,又回頭看了看魚一,忽然發現了華點:“誒?你們的麵具好像不一樣?”
之前她還真沒注意到。
魚一解釋道:“公主,是魚鰭略有不同,尋常人是發現不了的,新遴選而出的潛魚衛之間大多也是靠魚鰭認人,待默契後,便也不需要了。”
溫妤再次發現華點:“那要是麵具後換人了,你們也不知道?”
魚一道:“公主有所不知,潛魚衛的名錄都在聖上那裡,不存在換人,更何況,魚一魚二魚三隻是潛魚衛代號,等屬下死了,自有下一個魚一來接替這個代號。”
溫妤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她側眸看向魚一:“所以你有自己的名字?”
“有。”
“是什麼?”
魚一麵具後的眼眸動了動:“不能說。”
“哦。”溫妤微微湊近一些,小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我顛鸞倒鳳之時,本公主口中喚的名字可能是彆人的?原來你還有這種愛好。”
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