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幫的門口,老二和小五站在最前方,目送著溫妤離開。
“長公主走了……”小五道。
老二點頭:“嗯,禁軍沒有剿滅我們,過幾日燕老大該回來了。”
他見小五望著前方不說話,歎了口氣:“你給長公主當小廝都不合格,你在想什麼?”
小五道:“在想今天吃什麼。”
“長公主都走了,我們跟以前一樣隨便吃點就行了,哪有那麼精細?”
雪幫的廚娘也感覺有些失落,這幾天天天折騰不同的菜,追求口味和擺盤,她都逐漸有些習慣了。
現在又開始做家常小菜,竟讓她覺得自己失業沒事乾了。
雪幫的議事大廳最上首有一把梨花木的椅子,很寬敞很大,坐著很舒服,以前隻有燕岸能坐。
溫妤來了之後,便給她坐了,但溫妤嫌太硬硌屁股,於是小五又弄來一張虎皮鋪在上麵,坐著十分軟和。
現在這把梨花木椅又空置了下來。
整個雪幫大仇得報,卻莫名籠罩了一層愁雲慘霧。
他們之後該何去何從呢?總不能一直當山匪啊。
而另一邊,馬車晃晃悠悠地終於駛出了山林。
一路上儘管放慢了速度,卻並不平穩,林遇之剛包紮好沒多久的胸口又開始溢血,這次不僅是胸口,就連後背的傷口都快要崩開了。
馬車裡隱隱約約飄著一層淡淡的血鏽味。
溫妤銳評:“你現在當真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周元同早早就派人快馬加鞭去通知皇帝,長公主已找到,所以當馬車來到慶陽縣城門口時,皇帝已經帶著人在等了。
皇帝因為買賣官爵的雷霆震怒也因為溫妤的消息而消散了不少,臉色也明顯好了很多,他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確定自家皇姐的安全。
越淩風和江起站在皇帝身後,看著駛來的馬車,隻覺得實在是太慢了,他們恨不得立馬迎上去。
而溫妤遠遠地便掀開車簾,舉起手和皇帝打招呼。
她喊道:“皇弟!我的弟!我想死你了!”
眾人:……
做出這個舉動的,也隻有長公主了。
皇帝眼角溢出一絲笑意,皇姐精神頭不錯,咋咋唬唬的感覺又回來了,令他十分欣慰。
溫妤跳下馬車,直接一個熊抱抱住了皇帝,然後大力拍打著他的後背,嚎道:“皇弟我好想你,好想你,想的翻來覆去睡得香,想的茶也思飯照吃,想的頭上都長出了烏黑茂密的秀發,你呢?你有沒有想皇姐我?”
被抱得差點一個踉蹌,又被猝不及防重重拍打後背的皇帝:……
他剛要開口,溫妤便放開了皇帝,向後走了兩步,直接捧著越淩風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想死我了。”
然後轉了個頭,又捧著江起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口:“你也想死我了。”
江起眸光動了動,心中情緒瞬間上湧,直接托住了溫妤的後腦,似乎想要加深這個吻。
本來耳朵還有些紅的越淩風:……
剛下馬車的林遇之:……
暗處的寧玄衍:……
禁軍、眾人:……
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手段可怕、整日將大盛律法掛在嘴邊的大理寺卿嗎?
不愧是長公主啊!在公主麵前,大理寺卿也不過是個忍不住索吻的正常人而已!
皇帝:……
他簡直沒眼看。
現在說江起是古板,已經是在侮辱古板這個詞了。
而溫妤與江起舌尖相觸的瞬間便分開了。
江起還是壓住了情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逾矩了。
公主接吻時的模樣怎麼能讓不相乾的人看到呢?
這時,越淩風指尖摸了摸唇瓣,微微一笑道:“微臣也日日思念公主。”
江起抿了抿唇,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方才的行為和黏在溫妤身上的赤裸裸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皇帝以拳抵唇,輕咳一聲道:“皇姐,你可有哪裡受傷了?”
溫妤轉了一圈:“沒有啊。”
她說著指向林遇之:“皇弟,受傷的是你的左膀右臂。”
林遇之臉色蒼白,孤零零地站在馬車旁,胸口氤氳著血漬,他看著溫妤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溫妤的話,他微微躬身道:“微臣拜見聖上。”
皇帝道:“丞相不必多禮,快上馬車,你這傷得讓太醫再看看。”
林遇之點點頭。
溫妤聞言開始給林遇之謀福利,她笑眯眯道:“林遇之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皇弟你一定要重賞他。”
皇帝歎氣,忍不住拍了拍溫妤的腦袋,麵色開始變得嚴肅:“那是自然。以後還亂跑嗎?你都不知道朕有多著急。”
溫妤抱著皇帝的胳膊搖了搖:“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弟了,你怎麼會忍心怪我呢?我做什麼你都會給我兜底的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仿佛隻要皇帝敢說“不對”,溫妤就會一直搖下去。
皇帝:……
他捏了捏眉心,又歎了口氣,語氣無奈又寵溺:“對對對,行了吧。”
溫妤不滿意:“男人的死亡禁語你知道是什麼嗎?”
皇帝:?
溫妤掰著手指:“行了吧?滿意了吧?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皇帝:……
溫妤一臉失望地轉身上馬車:“沒想到皇弟你也是這樣的男人!”
皇帝:……
“皇姐想要什麼?回宮你隨便挑。”
溫妤的臉色立馬陽光燦爛:“好耶!”
皇帝捏了捏眉心,簡直是造孽,但沒辦法,他樂意寵著。
而溫妤上了馬車後,霎時間與麵色蒼白的林遇之四目相對。
他輕輕開口道:“公主,微臣後背的傷好像裂開了。”
溫妤聞言道:“衣服脫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