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溫妤也知道皇帝到了,是燕岸傳來的信。
她從小榻上坐起,話本被無情地丟到了一邊。
“皇弟?他出盛京城了?這還真是大皇弟坐花轎,頭一回。”
剝瓜子的寧玄衍:……
臥傷在床的林遇之:……
“公主,聖上一來便處理了縣令,而且大當家落在了江大人手裡,供出了許多事,現在知府大人已經被問罪了,巡撫大人被撤了職,青蛇幫那邊群龍無首,毫無抵抗之力,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議。”
流春繪聲繪色地將所有事說了個清楚。
原來知府一直在買賣官爵,隻要錢給夠了,他會負責派人解決走馬上任的官員,偽造文書身份讓買官之人頂替真正要上任的官員,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而巡撫明知有貓膩,但麵對知府上供的天價銀子,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於買官之人是誰,是紈絝子弟、當地豪紳、還是土匪,隻要錢給夠了,一切都能搞定。
這也是縣令和大當家肆無忌憚的原因,說到底他們和知府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身後還有一品巡撫做靠山,小小的慶陽縣還不是橫著走。
隻是這次,他們踢到了鐵到不能再鐵的鐵板。
大當家還交代了,他原本是想借丞相之死,朝廷出兵剿匪,好滅了他一手創立的青蛇幫脫離山匪,以一個毫無後顧之憂的身份帶著錢財再買一個官享福。
至於慶陽縣令,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愚蠢的棄子,丞相在慶陽縣內死了,他身為縣令難辭其咎,可謂是必死無疑。
但是縣令蠢,大當家說什麼,他都信。
而此事唯一一個最大的變數,便是溫妤。
大當家早該想到,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那樣的貌美絕倫的相貌與氣質,還被當朝丞相死死護著。
姑奶奶?他竟然真的信了她的邪!
溫妤像聽說書一般,聽的津津有味。
最後她道:“不愧是皇弟,回頭好好獎勵他。”
流春有些好奇:“公主要給聖上獻禮?那奴婢得提前準備著了。”
溫妤看著她:“你準備什麼?我口頭上誇誇皇弟他就會喜歡的,而且他寶貝比我多多了,看不上我的,我還得順便賣慘,薅點好東西回來。”
流春:……
林遇之:……
寧玄衍:“溫凜有你這個姐姐,我算是放心了。”
溫妤斜他一眼,一臉的理所當然:“那當然,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有我是皇弟的福氣,童叟無欺,不信你問皇弟。”
寧玄衍:……
溫妤又看向林遇之:“你放心,你要的畫,我肯定向皇弟討過來送你。”
林遇之:……
寧玄衍卻是一愣,然後迅速意識到什麼,靠在窗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林遇之,眼神裡似乎在說:“畫?嗬嗬。”
林遇之則是十分淡然:“那微臣就多謝公主了。”
這時,外麵傳來喧嘩聲與倉惶的驚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方才還在鬥嘴的寧玄衍此時已經麵露警惕之色:“我出去看看,流春,護好她。”
流春:……
還用你說。
溫妤卻說一起去,讓流春看好受傷的林遇之就行。
流春委屈巴巴地哦了一聲。
公主不在時,丞相大人根本不會理人的好嗎?
流春坐在一旁,外麵很吵,房間裡卻很安靜。
她都懷疑,公主走之前,拿針將丞相大人的嘴縫了起來。
而此時,雪幫已經被禁軍團團圍住,密不透風,氣勢懾人。
青蛇幫被端了,卻沒有長公主和丞相大人的身影,整個山林也搜了個遍,依然毫無所獲。
還是青蛇幫有個小嘍囉戴罪透露,有一個雪幫,長公主有可能是被他們帶走了。
那天在洞口他們乾了一架,他挨了一刀僥幸沒死,現在想想很有可能那山洞便是長公主的藏身之處。
統領騎在馬上,手上握著弓,他大喝道:“禁軍奉旨剿匪,一個不留!”
“是!”
這時老二出麵了。
他站在瞭望台上,大聲道:“我們投降!”
但統領卻不為所動:“剿匪,除惡務儘!”
話音落下,他身後的禁軍架起了弓箭。
老二見狀慌了,連忙搬出溫妤:“長公主、長公主在我們這裡!不要射箭!”
老二的本意是想告訴統領,溫妤是他們雪幫的靠山,他們不是敵人。
畢竟這幾天長公主在幫裡吃好喝好,呼風喚雨,幫裡什麼好的都趕著給長公主頭一份送過去,簡直比燕老大還像山匪頭子。
但在所有禁軍的耳中,這句話卻成了用長公主的安全威脅他們,使他們投鼠忌器。
“統領,長公主真的在他們手裡,怎麼辦?”副統領憂心忡忡。
周元同皺起眉頭:“我們越表現的在意,他們越得寸進尺,長公主的安全是第一位。”
他沉吟片刻,抬起手,示意禁軍放下弓箭。
“交出長公主……”
而老二因為站得高,早早看見了被寧玄衍抱著飛過來的溫妤,他大喊道:“長公主來了!”
周元同低聲道:“他們綁了長公主,我倒是要瞧瞧他們要提什麼要求。”
這時,溫妤略顯懶散的聲音從遠處響起:“周統領,你在搞什麼西瓜?”
周元同:……
溫妤腳尖落地,掰開寧玄衍抱著她的手,向前走了兩步:“來都來了,進來喝點酒,都是自家兄弟,彆客氣。”
這話真的很像山匪頭子。
周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