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一聲顫巍巍的“公主”出來,溫妤撒開手。
她方才的行為堪稱活體版除顫儀,直接給心跳變成一條直線的林遇之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又開始上下起伏。
且峰值極高。
“你剛差點死了你知道嗎?”溫妤語氣幽幽,“本公主已經牛逼到能和閻王搶人了。”
林遇之此時整個人還顫的厲害,溫妤確實沒有留手,否則這人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
“你剛是不是看見一黑一白的體製內員工了?”
林遇之緩了好一會,垂著眼睫出神,本來氣若遊絲的呼吸變得淩亂起來,溫妤的行為對他來說可謂是衝擊力極大。
公主竟然……
從未有旁人碰過他那裡。
溫妤明明已經放開了,林遇之卻還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觸感,麻痹了他的全身,久久不散,直至此刻。
痛感似乎都抵不住那襲湧而上的隱秘之感,難以啟齒。
“公主……”他輕輕開口,“微臣……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溫妤輕咳一聲:“謝就不用謝了,我剛怒發衝冠力氣大了些,捏狠了,這玩意不知道以後還能用不。”
林遇之:……
“用不了也不能怪我,活命要緊,我不用大點勁,你能醒嗎?反正以你這冷淡的性子,估計這輩子也用不著它,就是個擺設,對吧?”
林遇之:……
剛剛跳起來的心臟似乎又有了歸為平寂的趨勢。
見林遇之不說話,溫妤勸慰道:“非常時間做非常事,你要理解,等我們回去後,你試試,說不定還是好的。”
林遇之開口了,聲音有些啞:“怎麼試?”
溫妤驚訝:“你問我?你是男人,不比我清楚?”
林遇之:……
他本就垂著的眸徹底閉上了,如若不是呼吸還在,溫妤會以為他又要涼了。
這時,林遇之閉著眼,有些萎靡道:“公主,這山壁靠著難受,微臣的右肩有些麻了。”
其實他麻的何止右肩。
“微臣可以在您肩上靠一會嗎?就一會,不麻了微臣就靠回山壁。”
林遇之說的淡然平靜,實際上卻滿含著小心翼翼,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溫妤倒也沒那麼小氣。
她坐到林遇之身邊,將他的腦袋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發現因為身高差,林遇之傾著頭靠在她肩上的弧度絕對說不上舒服。
“你比我高那麼多,靠我肩膀上能舒服嗎?要不……”
“舒服,可以,公主不要動。”林遇之道。
溫妤側眸看了林遇之一眼,隨他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靠著舒服,林遇之眉目中都帶著一絲愜意與饜足,在他蒼白的麵上顯得格格不入。
他輕聲道:“公主,微臣有點困,想睡一會,您累了就把我靠回山壁上……”
溫妤:……
人死之前都覺得自己隻是困了睡一覺罷了。
“困?你是想一困不醒嗎?”
“沒有,會醒的,微臣就是困了。”
溫妤麵無表情地嚶嚶嚶:“可是你睡著的話,這山洞裡這麼恐怖,我很害怕,要是有什麼毒蛇蟲子怎麼辦呀嚶嚶嚶嚶嚶嚶。”
怕林遇之聽不見,溫妤還大聲了一點:“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林遇之:……
他唇角勾了勾,睜開眼,眼皮顫的厲害:“公主說的是,微臣得替公主守著。”
溫妤用手撐開他的一隻眼皮:“不許睡,這樣吧,我問你幾個問題,答不出來的話,就懲罰。”
林遇之感受著眼眶上的支撐之感,沉默了一瞬,問道:“什麼懲罰?”
但溫妤卻沒搭腔,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你知道怎麼讓麻雀安靜下來嗎?”
林遇之問道:“殺了?”
溫妤:……
“殺你個頭啊,真粗暴,是壓,壓它一下。”
“……為何?”
溫妤老神在在:“因為鴉雀無聲。”
林遇之:……
他不懂諧音梗,卻也沒有去糾正此“鴉”非彼“壓”,而是揚起唇角道:“公主說的是。”
溫妤見他沒再提困的事,繼續道:“再問一個,聽老人家說,看到發綠的水不能下去遊泳,因為發綠的水深不見底很危險,除非是頭上有白發,或者腳掌發紅的人才能下水,你知道為什麼嗎?”
林遇之:……
“常理而言,就算頭上有白毛,腳掌發紅也會死。”林遇之話音一轉,又問道,“所以公主所說是為何?”
溫妤繼續老神在在:“因為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林遇之:……
“公主說的是。”
他似乎摸到了這些問題的苗頭了。
溫妤繼續道:“每個人都有屁股,而且都長得差不多,為什麼屁股是隱私要藏起來,而每個人的臉明明長得不一樣,難道不應該臉才是隱私,要藏起來嗎?”
林遇之閉著眼,沉默。
他原以為又是方才那兩種問題,結果公主果然是公主。
他道:“公主請賜教?”
溫妤依然老神在在道:“你想想把臉遮起來,露著屁股在外麵走,屁股都長得一樣,誰認識誰呀?打招呼的時候難道說,嗨,你好,我是林遇之的屁股,初次見麵,請多指教,然後兩個屁股有禮貌地碰一碰。”
林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