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說的真準,他昨夜確實來了,還和丞相大人撞上了,兩人差點打起來,今早他們一同離開的。”
流春捂嘴偷笑:“翠心本來不想走,奴婢都感覺他們又要打起來了呢。”
“林遇之?我睡著了他沒走嗎?”
流春歎了口氣,有些委屈:“不僅沒走,還占了奴婢的位置。”
溫妤:……
她聳聳肩膀:“看來,母豬真的會上樹。”
溫妤洗漱完,午膳上桌後,林遇之就像卡好了點一般,前來稟告情況。
“微臣見過公主。”
經過昨夜讀話本一事,林遇之此時有些不敢看溫妤。
昨夜在公主床邊,他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斷斷續續不成體統,但全都與公主有關。
他仿佛化身成了昨夜話本裡的人物,卻並不是那被勾引的書生,而是魅惑書生的女鬼。
他在夢裡瘋狂地勾引著公主,隻想讓公主多看他一眼,願意與他共度春宵,交頸纏綿。
這時,溫妤隨口道:“聽說你昨晚沒走?”
林遇之垂著眸:“是。”
他心下緊了緊,以為溫妤會再細問,卻不想她道:“你點卡的這麼準,不會是來蹭飯的吧?”
林遇之:……
“你吃午飯了嗎?”
“未曾。”
溫妤示意他坐在對麵:“邊吃邊說吧。”
林遇之聞言一怔,他確實沒想過與公主共同用膳。
這可以說是個意外之喜。
他從善如流地掀開衣擺,坐在桌前。
“公主,微臣今日去了縣衙,翻看了八年前燕家一案的卷宗,卷宗所注,所有證據都表明,燕家一百一十二口人被滅,火燒燕宅,乃是來自山匪的報複,原因是燕家老爺行商時不知緣何得罪了山匪。”
溫妤道:“彆的先不說,這山匪是如何在宵禁後進的城?”
林遇之眼尾動了動:“公主聰慧,一針見血。”
溫妤:……
“微臣也提出此問,縣丞說是山匪強闖,守城的兵士還未反應過來,城便破了。”
聽到這,流春都忍不住笑了:“恕奴婢多嘴,大軍強攻城門尚且會死傷慘重,難不成這山匪比陸將軍的大軍還要厲害?”
她說著一副求誇獎的模樣看著溫妤:“公主,奴婢說的對嗎?”
溫妤摸了摸她的腦袋:“說的對,打過仗的夥伴都知道,攻城可不是嘴皮子上下動動就可以的。”
“再說了,若是城門如此容易攻破,寧玄衍早就心想事成,登上皇位,強取豪奪,獨占本公主,不許我見其他男人了,還用每夜偷偷爬床嗎?”
林遇之:……
翠心:……
林遇之嘴角浮起一絲冷意:“區區反賊,不可能會成功。”
溫妤笑眯眯道:“皇弟皇弟,永遠的弟!”
“……”林遇之道:“隻看卷宗,縣令將自己撇的很清,燕家慘案後,他還發起了剿匪,足足剿了七天,對外宣稱燕家滅門禍首已經伏誅。”
流春驚訝:“那不是死無對證了?”
溫妤放下筷子,已經吃飽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縣令勾結了山匪?”
“微臣也是這樣想的,公主聰慧。”
溫妤挑眉:“你這是誇本公主,還是在暗戳戳地誇你自己?”
林遇之:……
“今日縣令求見微臣,被微臣拒絕了,想必他有不少話要說。”
“縣令還沒見過你?”
溫妤起了興致:“那不得見見?他看到你,表情一定很精彩!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遇之微微蹙眉:“公主,此等醃臢之人隻會汙了您的眼。”
“有道理,讓人給他裡一層外一層的緊緊纏上,不能露一點肉出來,細節是不能將胳膊腿分開纏,而是緊貼著纏在一處,手指都不能動彈為最佳,隻需要留個腦袋供我欣賞一下他的表情。”
流春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抱住胳膊:“公主,您真是個活閻王。”
溫妤很驕傲:“謙虛謙虛,跟江起學了一點點皮毛罷了,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林遇之:……
“江大人竟然對您說這種東西?”
溫妤笑眯眯道:“是我和他在床上快活時唬他說的。”
林遇之:……
他心頭一酸,又很快恢複平靜,快到那股酸澀之意似乎隻是錯覺。
林遇之的心是極度沉靜的湖水,就像一麵無波無瀾的鏡子,偶有漣漪迭起,又靜默地沉入湖底。
而酸澀的情緒並不是錯覺,也沒有消失,隻是被他壓在了湖心深處。
平靜的水麵下掩藏著怎樣的波濤洶湧,連他自己或許都隻能覷見一角。
但那一角的情緒就足夠將他淹沒。
“公主……”
“嗯?”
“沒什麼,微臣這就吩咐下去。”
而縣令得知丞相大人願意見他時,眼睛亮了亮,其中迅速閃過一絲算計。
典史心疼道:“大人,丞相大人說您有礙觀瞻,需要將您渾身纏起來,隻露個腦袋,才能見您。”
縣令:?
“本官的傷不能捂。”
否則他之前丟的臉算什麼?
典史勸道:“小的自然知道,但這是丞相大人的命令,您還要不要見丞相大人?”
縣令怒道:“欺人過分!本官這寶貝極有可能就是丞相大人的姑奶奶所傷!”
“大人,你說的應該是欺人太甚。”
縣令:“等等……你之前說丞相大人長相極其俊美?”
典史點頭:“不似凡人。”
縣令有些疑惑:“但那日本官見到的侄孫長相很一般啊,難道我想錯了?傷我的不是丞相大人的姑奶奶?”
典史:……
他娘的,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