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告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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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衙役抬著縣令,一路小跑著趕往城門口。

典史騎著馬陪在身側。

人都有獵奇心理,縣令實在是太奇形怪狀了,而且連遮掩都不遮掩一下,大家沒見過這樣的,於是看了一眼後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然後和身旁的朋友使使眼色,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議論什麼,隻是用表情表達了一切。

直到一個天真的小朋友童言無忌地指著床板上的縣令,奇怪道:“娘,那位伯伯怎麼不穿褲子?”

下一秒,小朋友的嘴被捂住了。

燕岸坐在房頂上,笑的前仰後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是玉麵郎君……”

“他又來撒錢了?我現在回去拿麻袋。”

“話說這欽差是來慶陽做什麼的?”

其中一名衙役道:“典史,玉麵郎君出現了。”

典史皺起眉頭:“當務之急是迎接欽差,其他事先往後放放,現在讓你去抓你也抓不到。”

到了城門口後,縣令被輕輕放在了地上。

縣丞瞥了一眼,然後震驚了,忍不住點了點縣尉啊,示意他看過去。

縣尉:……

縣丞和縣尉是慶陽的二把手,在縣令沒有上任前,便已經在這個位子上坐了許多年。

上任縣令都升遷了,他們依然停留在原地。

本以為新任縣令會從他們二人中提拔一位,沒想到上頭直接安排了一位新的,壓根沒他們什麼事。

縣丞和縣尉對視一眼,又看向深受器重的典史,就、就這麼讓縣令光著屁股出來見人了?

還有,真的縫的好醜啊……

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夾緊了雙腿。

這時,候在馬車旁的儀仗護衛統領開口了,語氣極為不滿:“什麼汙人眼的東西?竟也敢送到欽差大人麵前?你可知罪?”

典史下了馬,低垂著眉眼,小聲回道:“此乃本縣縣令。”

統領:……

“荒唐!”

眾人皆是噤若寒蟬。

馬車內的林遇之依然閉著雙眸,不為所動。

在場沒人比他更清楚縣令的傷是何人所為,畢竟他當時就在案發現場。

典史再度頂著壓力開口道:“回欽差大人,縣令帶傷前來迎接大人。”

但馬車裡依然沒有反應。

典史見狀拍了拍縣令的臉頰,意圖讓他醒過來。

但疼暈過去的人哪有那麼容易醒,典史微微歎了口氣:“大人,小的都是為了您好,你可不要怪罪小的,得罪了。”

典史曲起中指與大拇指彎成一個圈,然後狠狠彈在了縣令的傷處。

效果立竿見影,縣令直接疼醒,就差沒有跳起來罵街。

“大人您終於醒了!”

典史不知從哪掏出一塊手帕,麵露心疼地擦著縣令的臉頰。

縣令還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便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涼颼颼。

他不可置信,顫顫巍巍道:“本官在哪?”

典史趁機在縣令耳邊小聲道:“馬車裡是欽差,大人要注意舉止。”

縣令腦子一嗡,那還管什麼欽差,下意識問道:“就這麼把本官抬過來了?”

典史道:“大人放心,您的威嚴深重,百姓們無人敢看。”

縣令麵色漲的極為難看,到現在為止,也沒人給他蓋上!

他的麵子裡子全都沒了!

一旁的縣丞:……

這時,馬車裡重新傳出了清冷的聲音:“有趣。”

儀仗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朝著縣城內前進,無人在意好不容易帶傷前來的縣令。

“欽差、欽差就可以這麼囂張?”

縣令瞪著眼睛。

縣丞恭敬道:“大人,那是自然,欽差是聖上的化身,見欽差如見聖上。”

縣令大吼:“還不快給我蓋上!”

縣丞聞言連忙讓捕快脫了外衣,卻被典史製止了:“不可,會影響大人的傷口愈合,不過可以四人一人牽著一角,虛虛蓋住。”

縣令:……

“那為何來的時候不這樣做?!”

典史聞言恍然,懊惱地歎了口氣:“當時怕欽差大人怪罪於您,急了些,壓根沒多想,大人,您不會怪小的吧?”

縣令:……

一行人追上欽差。

欽差儀仗沿著官道,一路前往官署。

不遠處傳來張狂的笑聲,以及百姓們的歡呼聲。

因著官道被堵,馬車停了下來。

“大人。”侍衛統領有些遲疑,“前麵有人在撒錢。”

林遇之睜開雙眸。

追上來的縣令見狀,知道自己的庫房又被偷了,怒喊道:“都給本官散了!誰敢撿,我看誰敢撿!”

燕岸撒完最後一錠銀子,收斂起唇邊放蕩不羈的笑容,看都沒看縣令,目光直接落在了馬車上。

“今日想叫眾人幫我做個見證。”

燕岸從房頂上飛下來,停在了馬車外十步之處。

他的臉上沒有了平日裡的吊兒郎當,反而變得異常認真。

百姓們似乎猜出他想做什麼,皆是不由自主的替他緊張起來。

聽說這欽差就是來查八年前的燕家慘案,隻是不知究竟願不願去徹查,也許隻是走個過場。

而燕岸從懷中掏出了一封被包裹好的血書,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馬車雙膝跪地,血書高舉過頭頂。

他朗聲道:“草民乃燕家獨子燕岸,今以血書一封,懇請欽差大人徹查八年前燕家大案。”

他在賭,賭馬車中是不與縣令同流合汙的好官。

他也在賭,賭馬車中真的是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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