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溫妤帶著好吃好喝以及流春,衣著完好、行動自如地踏上了木筏,並不淒慘。
真正淒慘的是送她上木筏的兩位謀士,臨死前話沒說清楚便被擰斷了脖子。
與寧玄衍的焦心灼肝不同,溫妤睡的正香。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大娘便起床開始做早飯。
嚴平安隻披了一件外褂,露著兩條大胳膊和腹肌,一聲不吭地悶頭劈柴。
哐哐哐的巨大聲音讓睡夢中的溫妤皺起了眉頭,然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流春……地震了嗎?”
流春也醒了過來:“公主,好像是劈柴的聲音,天都還沒亮呢。”
溫妤:……
“好、好勤勞……”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而這劈柴聲十分有節奏,雖然吵,卻也莫名有了些助眠的效果。
隻是溫妤剛才又睡著,李大娘便來敲門了:“姑娘,吃早飯了,起來洗洗吃飯了。”
溫妤什麼時候吃過早飯,她向來睡到日上三竿,吃的那叫早午飯。
流春下了床,披上衣裳,將門拉開一條小縫隙,輕聲道:“李大娘,我家小姐不吃早飯的,你們吃吧……”
她話未說完,李大娘便道:“不吃早飯怎麼行?身體怎麼受得住?姑娘!姑娘!起床吃飯了!”
迷迷瞪瞪的溫妤:……
她並不是會因為新環境便委屈自己的人,閉著眼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我不吃,我要睡覺,謝謝大家。”
說完翻了個身,繼續進入夢鄉。
李大娘:……
“人家有自己的習慣。”嚴平安一邊劈柴一邊道,“娘你彆打擾人睡覺了。”
李大娘走上前,瞪著他道:“家裡現在有姑娘,你穿的什麼東西?露個胳膊露個肚子,很好看是吧?”
嚴平安:……
“行,我去換一身。”
溫妤最後還是一覺睡到了中午。
包袱裡的衣裳也都乾了,流春便拿了一套月白色出來給溫妤穿上。
李大娘和嚴平安見到溫妤,皆是愣了好半晌。
昨夜下雨,燭火昏暗,又被雨淋濕,雖狼狽,卻依然可以看出是一位頂頂美的美娘子。
但總想著怕是燈下看美人,總會朦朦朧朧地美化幾分。
卻不想今日白天一見,實乃驚為天人。
“這、這……”
李大娘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美貌的姑娘。
再一看自家兒子,眼珠子都要扒人身上了。
她在桌下踢了嚴平安一腳,熱絡地招呼道:“姑娘,快來吃飯!”
嚴平安毫不避諱地盯著溫妤,絲毫沒有收回目光的想法。
溫妤坐下,並不在意誰人的目光,畢竟她已經習慣了走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伴隨著一聲聲的“長公主”。
飯桌上,李大娘問道:“姑娘昨夜睡得怎麼樣?”
溫妤道:“還可以,如果沒有哐哐哐的砍柴聲就更好了。”
嚴平安一愣,撓了撓頭:“姑娘,吵到你了?”
“你一定要天不亮就砍柴?”
“也不是,那我換到下午?”
李大娘道:“你不用出去上工啊?”
嚴平安立馬道:“今天可以不用。”
李大娘瞪了他一眼,隱約猜到自家兒子怕是真的對這姑娘感興趣了。
也是,如此相貌,誰會不喜歡?
她昨天還逮著人問婚配一事呢。
但是人家已有婚配,是有夫之婦。
李大娘欲言又止了半天,對著溫妤吐出一句:“姑娘,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懷了?”
這話題跳躍到直接給溫妤乾沉默了。
溫妤:……
流春:……
嚴平安皺眉:“娘,你胡說什麼?”
“娘就問問,還從來沒見過睡到這個點的姑娘,所以我才想,是不是懷了,嗜睡的很。”
嚴平安聞言目光落到了溫妤的肚子上。
溫妤嘴角抽抽:“沒,我在家時,每日都睡到這個點。”
“夫家不說你嗎?”
溫妤挑眉:“他們敢嗎?”
李大娘一愣,他們?應該是口誤吧?
嚴平安卻是直接問了出來:“他們?”
“對呀。”溫妤並不遮掩,主打一個真誠,“說起來,我有三個夫君……”
李大娘聞言恍然,眸中露出一絲心疼:“哎,看來也是個苦命的,姻緣不順呐……”
溫妤:?
嚴平安眸光微亮道:“你嫁過三次?現在這任如何?你為何會流落到我們村子?”
溫妤:……
一旁的流春已經在捂嘴偷笑了。
看來他們以為公主口中的三個夫君,指的是有過三次成婚。
見溫妤不答,嚴平安又道:“可是你現任夫君待你不好?”
李大娘抓過溫妤的手拍了拍:“定是不好,否則怎麼會讓你這樣的可人兒流落到我們村子裡。”
溫妤抽出手,剛要開口,嚴平安又道:“你這樣的姑娘,夫君又怎麼會待你不好呢?”
他說著篤定道:“怕是你的夫君已經亡故,家中生了變動。”
李大娘:……
昨夜這渾小子便是這般與她說的……
溫妤:……
嚴平安合理推測:“看來,你的前兩任夫君也是如此,身亡之後才讓下一個有了可乘之機,娶你過門。”
溫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