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簡直是出口驚人。
在場的人皆是被這一句話給震住了。
就連溫妤都十分意外,這八戒嘴裡吐不出豬牙來。
陸忍四人則是盯著八戒麵露一絲古怪。
他們與明鏡大師算是熟識,獵齒崖底那些日子並不是白相處的。
如果沒有明鏡,怕是他們幾個已經見不了天日,公主自然除外。
但是明鏡大師明明是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為人平和、充滿慈悲之心。
而眼前這個和尚……
沒個正形,張嘴就來,雖長相一樣,行事作風卻沒有絲毫相同。
侍衛們此時也停下了追人的步伐,麵麵相覷。
長公主的和尚?
凡事涉及到長公主,那都得三思而後行,誰不知道長公主是聖上捧在手心上的寶貝。
這和尚既然敢躲在長公主身後大放厥詞,自然是有他的倚仗。
不過……長公主現在連和尚都不放過了?
“飛魚衛副統領李燃,參見長公主。”
溫妤點點頭:“你好你好。”
李燃又看向不遠處的四人:“見過林丞相、陸將軍、江大人,越大人。”
然後不由偷偷在心裡感歎,長公主拿下幾位大人已然厲害,能讓幾位大人和平共處更是手段極其了得。
實際上,這是當著溫妤麵前一套,當著溫妤背後又一套的四人。
李燃最後看向八戒:“長公主,這和尚當真是……?”
溫妤嘴角噙著戲謔,撇清乾係:“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跟他不熟的,他犯事了?你們快把他抓走吧!”
八戒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阿彌陀佛,你的良心被小狗狗吃了?貧僧從前對你好的時候,你全給忘了?”
溫妤似笑非笑地扭過頭:“對我好?你是指偷吃烤雞?還是指差點把廚房燒了?”
八戒:……
他現在不想和溫妤犟嘴,否則怕是要大戰八百個來回都分不出勝負。
於是立馬轉頭去看陸忍四人:“你們應該認識這張臉吧?他救了你們,現在該到你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還不快替貧僧解釋解釋!”
溫妤一把揪住八戒的耳朵,低聲道:“那都是明鏡大師做的,跟你八戒有什麼關係?”
“……”
八戒依然捂著額頭不放,“我就蹭一下,蹭一下怎麼了?蹭一下也要蹲大牢嗎?”
李燃道:“長公主,這和尚在嘉捷妤的宮裡騙吃騙喝,又跑去李美人那裡騙吃騙喝,後宮娘娘們被騙了十之有三。”
八戒歎氣:“阿彌陀佛,貧僧就是皇帝請過來的,施主還要抓我去大牢,那貧僧能去嗎?”
“貧僧如果真進了大牢,你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李燃:……
“你再看看,長公主明顯和貧僧認識。”
八戒說著戳了戳溫妤的胳膊:“能鬆開貧僧的耳朵了嗎?有點疼。”
李燃:……
溫妤幽幽道:“你話真多,我覺得應該把你送進大理寺的慎刑司。”
八戒聞言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原以為找到了救兵,卻不想找到的原來是閻王大老爺。”
溫妤鬆開八戒的耳朵,對李燃道:“你們先退下吧。”
李燃:……
“是,長公主。”
還真是長公主的和尚啊?
見追兵走了,八戒鬆了口氣,然後瞄了溫妤一眼後,拔腿就跑。
卻被溫妤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了後衣領。
“想跑?”
八戒腳下不停,原地跑步道:“你放過貧僧吧,我們做一對互不相識的野鴛鴦不好嗎?”
溫妤:?
陸忍:……
江起:……
越淩風:……
林遇之:……
八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又改口道:“阿彌陀佛,是野雞,我們做一對互不相識的野雞不好嗎?”
溫妤聞言一腳踢在八戒的屁股上:“誰是野雞?”
“貧僧,貧僧是野雞,公主您是威風凜凜的大鵬鳥。”
八戒說著又似從前一般,使了一招金蟬脫殼,刺溜出去後,溫妤手中頓時隻剩下一件灰撲撲的僧袍。
“走了您嘞!”
下一秒,寂月橫在了八戒身前,刀刃出鞘三寸,閃著鋒利的冷光。
八戒:……
溫妤將手中的僧袍丟在八戒頭上,“跑呀,怎麼不跑了?”
八戒扒拉下僧袍一言不發地重新穿好,然後雙手合十,一臉正色:“阿彌陀佛,陸施主緣何對貧僧刀刃相向?”
陸忍道:“公主沒讓你走。”
八戒聞言淒慘一笑:“今日我八戒算是落在她手裡了,這可不就是落入了魔掌?”
畢竟他的厚臉皮在溫妤麵前,小巫見大巫,他從來沒見過比他臉皮還要厚的人。
他說一句,溫妤能接三句。
溫妤走上前拍了拍八戒的肩膀:“介紹一下,這是八戒和尚。”
越淩風問道:“公主,此人與明鏡大師是何關係?”
八戒原本就合起的雙手大大分開,然後再次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明鏡大師正在清修之地苦修,不見俗人不理俗世,能和貧僧有什麼關係。”
林遇之眉心微動道:“那你方才為何說我們見過這張臉,還說這張臉救了我們?”
“啊?有嗎?”八戒理直氣壯,“不記得了,你們聽錯了吧?”
“要知道明鏡大師高高在上坐於佛前,貧僧卻是塵埃裡的一個小沙彌,我怎麼可能和他有關係?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溫妤就靜靜地看著八戒瞎扯淡。
不過這是明鏡的修行法門,溫妤自然不會隨便透露出來。
四人也都是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問的太過清楚。
“陸忍,放他走吧,且看破落和尚勇闖皇宮。”
八戒:……
他欲言又止一番,最後吐出一句:“對對對,貧僧是破落和尚,你是富貴公主,好一對互不相識的大鵬鳥。”
然後拔腿就跑。
溫妤:……
還是明鏡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