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想再從公主的口中聽到我與淩雲詩如何如何,因為微臣對她從來無意。”
溫妤支起下巴:“人淩小姐還在這呢,你多冒昧啊……”
“不冒昧不冒昧。”淩雲詩急忙擺手,生怕說晚了,“丞相大人說的實話而已。”
從此時,她已經要學會改口。
溫妤卻不讚同:“他讓你尷尬就是他的不對。”
“不尷尬不尷尬,我本就是陪同丞相大人來解釋的,自然要解釋的清清楚楚才好。”
溫妤:“就這麼個事,大晚上的,還要你陪著跑一趟,多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我應該做的。”
溫妤:……
“你的意思是,我說的都不對,他說的都對唄。”
淩雲詩:……
林遇之:……
林遇之單膝跪地:“微臣不敢。”
淩雲詩也嚇得跪下來。
溫妤翹起腿:“我說他冒昧,你就說不冒昧,我說他尷尬,你就說不尷尬,我說他麻煩,你就說不麻煩,怎麼?你是給他修bug的啊?”
淩雲詩沒聽懂bug是什麼意思,但並不妨礙她理解整句話的大概意思。
是她急著替丞相大人解釋,竟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在駁公主的話。
“民女失言,還請公主恕罪。”
溫妤歎氣:“知道失言,還不趕緊回丞相府,不然過會本公主一個不爽,給你發配到書院做苦工。”
淩雲詩一愣,有些懵:“真、真的?我可以去嗎?”
溫妤:……
“好好好,那你去書院領罰吧,現在就去。”
淩雲詩聞言站起身,公主發話了她自然不敢再違背,更何況去書院做事是她一直想卻不敢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安靜垂著頭的林遇之,咬了咬牙,又跪下了。
自從丞相大人墜入凡塵染上情欲之苦時,他就已經從高天之月變成了鋸嘴葫蘆,彆說話了,屁都不會放一個。
反正她是急死了,卻也隻能乾著急。
雖然她也一度不能理解,為何從前避之不及的人,現在卻又渴望著對方的一個眼神。
不過如果能理解的話,那也不是愛了。
愛情,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玩意。
它還是一枚奇異的果實,如果雙方用愛澆灌它,那麼它就會是甜蜜幸福的味道。
如果隻有一人用愛澆灌它,那麼它就會是一枚讓人飽嘗苦澀與心酸的果實。
偶爾還會讓人流淚。
淩雲詩不知想到什麼,狠下心來。
她豎起四指,又強調了一遍:“長公主,民女與丞相大人絕無任何私情,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了也隻能做一隻孤魂野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您一定要相信我!”
她說完拎起裙擺就跑,好像身後有什麼豺狼虎豹在追趕。
溫妤:……
她伸出的爾康手還沒來得及製止。
不是,說話就說話,怎麼突然發毒誓了?
這淩雲詩也是個狼滅啊,不止比狠人狠了一點兩點,還橫……
“你還跪著做什麼?今天抓淫賊你也吃了不少苦。”
林遇之依然跪著:“公主沒有下令,微臣不敢起。”
“有什麼敢不敢的,不是說什麼今天不見明天還來,明天不見後天還來嗎?”
林遇之回答的十分乾脆:“是。”
溫妤疑惑:“那助興藥,藥的是身體,還是腦子?”
林遇之:……
“微臣身體很好,腦子也很清醒,勞煩公主掛心。”
溫妤站起身,“我覺得你還是找太醫看看吧,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不要諱疾忌醫明白嗎?”
“流春,走了,流冬,送客。”
就在溫妤的腳步快要邁出大廳時,沉默已久的林遇之終於開口。
像是經年未有波瀾的幽深古井終於有了一絲漣漪,而井底藏著的是深不見底的情緒。
“您如此聰慧,又將人心看的如此透徹,略施手段就可以讓那些優秀的男人死心塌地的跟在您的身邊。”
“以陸忍的驕傲他可以不當您的唯一,清高的越淩風也學會了爭寵,江起都可以摒棄他的古板嚴肅自薦枕席,就連那位前朝太子玄衍……”
林遇之依然跪著,犀利至極的目光卻緊緊凝視著溫妤,“既然如此,您又怎麼會看不明白微臣對您的情意呢?”
流春與流冬聽到這話都嚇了一跳。
一時間呼吸都屏住了。
她和流冬對視一眼。
這是什麼情況啊?
怎麼出去了一趟,林丞相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呼啦呼啦的。
“從前是微臣逃避,也是微臣不敢深思,更是微臣害怕您的拒絕,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一切都可以是安然無事的模樣,所以微臣不敢說,也不敢挑明。”
流春與流冬的表情此時已經變得極為精彩。
這是什麼戲碼?公主沒教過啊。
林遇之眸光顫動:“公主,您還要裝傻嗎?”
聽到這話,溫妤才轉過身,歎了口氣:“我是真傻。”
“不過我已經從草包進化成草人了,真他喵的渾身上下寫滿了草啊。”
林遇之:……
溫妤直接抱起胳膊:“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當初在馬車上,可是說好了,我撈了淩雲詩,從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你做你的大丞相,我當我的長公主。”
她說著走到林遇之麵前,親手扶起他:“有些事不用說的太明白,你是聰明人。”
“今天的話我當做沒聽到,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遇之眸光顫動,語氣有些發急:“公主可是在怪微臣,從前對您避之不及?”
“你不喜歡我,我卻糾纏於你,你避之不及倒也不算什麼錯,就像如果你糾纏於我,我也會像從前的你一般。”
林遇之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