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見到愛麗絲時,她雖然性格不討喜,卻也是個活潑生動之人,還會天天叫嚷著讓陸忍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如若西黎是真心實意的臣服於大盛,沒有伽片一事,她或許永遠都是刁蠻任性我行我素的公主。
現在西黎已滅,被發現的底也伽也被銷毀。
至於未被發現的,已派人在西黎全境內搜索,以防漏網之魚,但這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夠完成的工作,需要時間與耐心。
而此時下方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之聲。
“這是何人?倒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莫不是得了什麼病?”
“看著好像有些眼熟啊……在哪裡見過……”
“你看那人的頭發顏色!不會是……”
這時,江起走上前,語氣既嚴肅,又平淡:“相信各位大人也有不少曾在西黎朝聖的宴會上見過此人,正是西黎公主愛麗絲。”
此話一出,下方許多大臣眼中閃過果然如此。
隻是她竟然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眾人的目光不由地落在江起身上。
大理寺卿的鐵血手段果然凶殘到名不虛傳,竟然將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然後又將目光落在溫妤身上,江大人都敢收,不愧是長公主……
江起注意到眾人的目光,皺起眉頭:“本官知道諸位大人在想什麼,但本官從未對她用過刑,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完全是因為當初在大殿之上吸入的伽片。”
眾大臣聞言皆是麵露驚訝。
緊接著,方才剛記下的知識點便和此時的愛麗絲一一對應上,大臣們逐漸麵色難看起來。
江起繼續道:“聖上此番將愛麗絲從天牢中調出,便是要讓各位大人們瞧瞧,人在毒癮發作時,什麼事都能乾的出來,時間也快到了。”
他的話音落下,百草園中陷入了寂靜。
寧玄衍盯著愛麗絲,眸光中閃過震驚。
他是見過愛麗絲的,一個不夠聰明,卻極其囂張跋扈又自信的女人。
和此時籠中的人可謂是完全掛不上邊,但他依稀能夠看出這就是愛麗絲。
而愛麗絲犯毒癮時的反應則是徹底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為了一口伽片,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讓她做什麼便做什麼,毫無尊嚴與底線……
大臣們:……
文字到底比不過親眼所見帶來的衝擊力要強勁。
寧玄衍捏緊拳心,眸光冰冷。
他垂下眸子掩蓋住情緒,片刻後看了溫妤一眼,轉身離開。
溫妤看著他的背影,換了一隻手支起下巴。
“今日還算圓滿。”
流春這時才堪堪回過神來,不由地有些驚慌:“公主,那個伽片實在是太可怕了……”
溫妤聞言摸了摸流春的頭,難得的溫柔,溫柔到有些不像她。
她輕笑道:“彆害怕,有皇弟在,有這些大臣們在,有我在,還有所有百姓在,我們一起努力,伽片不會在大盛的國土上肆虐,所有人都會好好的。”
溫妤的話音落下,皇帝眸光動了動,欣慰地看著她。
大臣們也是陷入了一時的沉默。
這話,是長公主能說出來的?
溫柔堅定,好像能撫平人心。
大臣們竟然從這短短一句話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感動,仿佛帶著穿越時間與空間的魔力。
有些老臣們甚至有些潸然淚下。
這時溫妤又收起了正經模樣,站起身,打了個超級大的哈欠:“皇弟,我累了,頂不住了,你收尾,我先撤了。”
眾大臣從感動中回過神,長公主要離開了?
等等,他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這時,突然有人大膽問道:“長公主,不是還有考試嗎?”
溫妤收回伸懶腰的手,眨眨眼:“有嗎?誰聽到了?”
大臣們:……
溫妤十分隨意地擺擺手:“都聽到了?那也沒事,我隨口胡說的,解釋權歸我所有,玩玩而已,你們當真就是你們的問題了。”
說完丟下目瞪口呆的大臣,帶著流春揚長而去。
大臣們:……
“聖上,君無戲言……”
皇帝十分淡定:“話是皇姐說的,朕可什麼都沒說,又何來的君無戲言?”
眾大臣:……
還、還是那個不著邊的長公主……
還是那個將長公主寵到沒邊的聖上。
皇帝站起身:“將愛麗絲押回天牢,其餘人等,散了吧。”
他說著又想起什麼:“皇姐想將百草園對所有百姓開放,禮部尚書,擬個章程上來。”
禮部尚書一愣,緊接著馬上反應過來:“微臣遵旨。”
皇帝離開後,大臣們依然久久未曾散去。
“開放給百姓們也不錯,到底要讓他們知道伽片是個什麼東西,提高一絲警惕之心。”
“說起來,如若不是長公主那日發現了伽片的貓膩,真由著聖上吸食了這玩意……被西黎控製,後果不堪設想,咱們估計也逃不開。”
“噓——未發生之事如何能胡說?不過的確可怕的很。”
溫妤回到公主府,一眼便看見了等在秋千旁的寧玄衍,他此時的身形已然恢複到了原樣,十分高大。
隻是麵具依然是翠心的臉,頗有一種怪力蘿莉之感。
“知道你惦記這秋千,現在就拆下來給你送快遞。”
寧玄衍十分沉默,情緒顯然有些不對,他安靜了好一會後才開口道:“我可以推你蕩一會秋千嗎?”
溫妤挑眉,坐到了秋千上。
下一秒,寧玄衍站在身後握住了溫妤的腰,秋千輕輕蕩了起來。
溫妤忽然覺得十分應景,便道:“那年杏花微雨,你說你是翠心,或許一開始便是錯的。”
寧玄衍聞言微微一怔,秋千猛地停住,溫妤的腰被掐緊。
他貼近溫妤的耳邊,抿緊唇角:“沒有什麼錯,翠心和寧玄衍都是我,翠心你也親過,寧玄衍你也親過,現在想說錯了?晚了。”
溫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