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道:“各位施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溫妤適時總結:“意思是,你們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對了介紹一下,你們應該沒見過,這是應國寺的明鏡大師,是他給你們背回來的,也是他給你們采藥熬藥上藥療傷的。”
明鏡大師?
這個名號可謂是如雷貫耳,隻是明鏡大師行蹤不定,極少有人見過他,沒想到竟在這獵齒崖底見到了。
“多謝明鏡大師搭救之恩,待養好傷,我等必前往應國寺捐獻香火。”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雖用內力護住五臟六腑,但還是受了些內傷,外傷貧僧已經幫你們處理好,這幾天你們便安心養傷吧。”
這時,寧玄衍道:“你剛說,什麼都是大師做的,那你做什麼了?就乾看著?”
溫妤顛了顛盤子:“不是給你們剝橘子了嗎?”
寧玄衍:……
溫妤想起什麼,唇角勾了勾:“哦對了,你們的藥也是本公主喂的。”
“嘴對嘴喂的哦~”
寧玄衍、陸忍、江起:……
寧玄衍目光動了動,不自然地瞥過眼,不吭聲了。
江起抿了抿唇,耳根有些紅。
林遇之則是:……
原來隻有他沒有得到這個待遇……
陸忍卻不一樣,他與溫妤經曆了許多,比起在場的所有人,他是最了解公主的那一個。
他的目光落在溫妤臉上,輕聲道:“公主不必如此,微臣知道您很討厭藥味。”
其餘三人聽了,皆是一愣。
不管有什麼旖旎心思,此時也都煙消雲散。
溫妤擺擺手:“你們一個個嘴巴閉那麼緊,撬都撬不開。”
“但是本公主一親你們,你們就自己張嘴乖乖喝藥了,都是一副任人采擷的乖巧模樣,多省事啊。”
三人:……
林遇之:……
溫妤笑眯眯道:“現在嘗的苦,回頭本公主是要從你們身上討許多甜頭回來的。”
溫妤的話,不言而喻。
陸忍與江起皆是無聲默認。
如若此時沒有他人在一旁,陸忍怕是已經與溫妤吻作一團,互相儘情地索取歡愉。
江起也會再次開口請求,讓他的公主垂憐寵幸於他。
隻可惜,有旁人在側,他們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在外人麵前,陸忍是殺伐果斷地冷麵將軍,江起是嚴肅古板的大理寺卿。
也隻有溫妤能看到他們不為人知地另一麵。
寧玄衍倒是切了一聲,喃喃道:“想得到美,得到了就不珍惜,我才不白給你玩……”
提前醒來,被排在外的林遇之:……
他斂眸,轉移了這個令人心梗的話題:“未曾想到這獵齒崖下原是明鏡大師的清修之地。”
雖然這個清修之地此時已經不“清”了。
明鏡道:“此地雖鐘靈毓秀,但外圍瘴氣環繞,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就連貧僧進來……也得費些功夫。”
瘴氣?
難怪已經快接近崖底了,他們卻什麼都看不清。
這時,明鏡指尖掐了掐,平靜道:“來了。”
而此時,越淩風終於帶著禁軍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獵齒崖底的外圍。
望山跑死馬一點不假。
而獵齒崖底已經脫離了獵場的平地範圍,高大茂密的樟樹林遮蔽了陽光,甚至因為無人造訪,沒有任何路徑。
一眼望過去,幽森異常。
“越大人……這林中從未有人來過。”禁軍統領周元同皺起眉頭。
越淩風此時周身環繞著不屬於他的冷冽:“兵分三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公主!遇到情況發射信號彈。”
“是!”
越淩風壓下心頭止不住的擔憂,隨著禁軍一同邁入林中。
樟樹林比想象的還要大,搜尋隊伍前進了許久,卻沒有任何發現。
時間久了竟恍惚間以為自己在原地打轉,似乎每一棵樹都長的一模一樣。
找了不知多久,眼前隻剩一片茫茫,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撲鼻而來,聞久了令人心煩意亂,頭暈目眩。
“是瘴氣!”
周元同乾脆利落了發出了撤退的信號彈。
在瘴氣中待久了,很可能不僅找不到公主,還會迷失方向,損兵折將,甚至全軍覆沒。
這也絕不是聖上想看見的。
畢竟誰都不知道這瘴氣延綿了多遠,這樟樹林又到底有多大。
越淩風身體本就將將養好一些,此番經曆驚懼悲痛心悸,又吸了許久瘴氣,身體便有些承受不住。
但他的思維卻異常的清醒,甚至感受不到身體發出的警報聲。
“穿過這個瘴氣應當就到了崖底。”
周元同眉心緊鎖:“但這瘴氣不知還有多遠,如若還要走三四個時辰呢?”
越淩風沒有說話,撕下本就破了的衣裳,拿過馬背上的水壺將布料打濕,掩住口鼻,係在了腦後。
“三四個時辰我也要去。”
“越大人,公主有陸將軍江大人護著,很有可能無事,你不會武功,若要穿過這瘴氣……”
越淩風搖頭:“我不敢賭。”
“越大人,我們還是先回去請聖上定奪吧。”
“你要將這個難題拋給聖上?”
周元同沉默一瞬:“就算你穿過瘴氣,找到了公主,又如何能將公主帶回來?”
“那就死在一起。”
越淩風將水壺掛在腰間,語調變得輕鬆:“狀元也當過了,打馬遊街也遊過了,官也做過了,瓊林宴那日是我最歡喜的一天。”
“知她身陷險境,我又如何能坐得住?”
“最差不過一死罷了……”
“生而為人,立於天地之間,除至親外,能有一人知我,懂我,憐我,心中有我,此生足矣。”
“即使一死,越淩風亦無憾。”
周元同聞言,被震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