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聞言頗有興致,也沒梳妝,素著一張小臉便去了。
去到一半,溫妤便有些後悔。
“流春,你可沒說這亭子竟然在行宮的最高處,爬死我了。”
流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奴婢也是第一次去。”
不過來都來了,爬都爬了……
幾千年來的至理名言激勵著溫妤一路爬到了頂。
她叉著腰,喘著氣,已經熱的不行了。
失策了,大半夜的,來爬山,真的是脫褲子放噗噗,多此一舉。
“公主,前麵好像就是了。”
流春扶著溫妤往前走。
“誒?亭子裡有人?好像是……”
流春的話音未落,林遇之便轉過了身。
他看到溫妤,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是公主……
公主好久未曾來到他的夢中了……
而看到林遇之的溫妤:……
來這聆春亭可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策劃啊!
平時她會衝林遇之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但是現在她光是爬上來,就已經快要累的厥過去了,再立馬爬下去,她估計會猝死在半途中。
不過也不是一定要她走。
溫妤走到亭子外,停下腳步道:“林遇之,你該走了,這裡現在是本公主的地盤。”
林遇之聞言一動不動,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眸光也一眨不眨地凝在溫妤未施粉黛的紅潤麵頰上。
“我不走。”他說。
溫妤:?
林遇之什麼時候會對著她,自稱為“我”了?
“你不走也得走,影響本公主看風景了。”
林遇之聞言勾了勾唇:“我陪公主一起看。”
溫妤:?
她看了流春一眼,眼神似乎在說,他瘋了?
流春:……
這時,林遇之朝溫妤走來,一把牽住她的手,嘴角噙著笑意:“公主您終於來了,您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溫妤:?
她一把甩開林遇之的手,下一秒卻又被他牽住了,還抓的更緊了一些。
溫妤:……
溫妤無語,又用力去甩,卻甩不開。
“放開我。”
“不放。”
“你好大的膽子!”
“嗯。”
“你變態啊!”
“公主說的對,我是變態。”
“……”
溫妤一時無言以對,上躥下跳地去甩林遇之的手,依然甩不開。
兩隻手就像長在一起了一般,可見林遇之握的有多緊。
流春見狀連忙上前,想將林遇之的手指掰開,卻被他一揮袖掃到了一旁。
“少來礙事!”
溫妤:……
流春:……我的娘啊!
林遇之拉著依然不停掰著他手指的溫妤往亭中走。
“公主,這裡風景很好,我陪你看。”
“我還寫了許願條。”
“公主要不要寫?”
亭中的石桌上鋪著筆墨,與一些紅紙錦袋。
這時溫妤才注意到石桌腳下竟然是一地的空酒壺。
原來是酒鬼林遇之。
但一看他又麵色如常,眼神也十分清明,絲毫不像喝醉酒的模樣,不過呼吸間的確有一股淡淡的酒氣。
“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
溫妤:……
醉鬼通常都會說自己沒有喝醉。
而和醉鬼講道理說邏輯是最說不清的,都認死理。
溫妤看了流春一眼,示意她沒事。
這時林遇之開口道:“公主,你也來寫個願望吧。”
說著將筆遞給溫妤。
溫妤抬起被他死牽著的右手:“你抓著我,我怎麼寫?”
林遇之笑了笑:“無礙,我替公主代筆。”
“公主的願望是什麼?”
溫妤麵無表情:“我的願望是你現在放開我。”
林遇之一愣,然後搖頭:“不好,我不會放開公主,公主換一個吧。”
他說著眼角彎起:“就寫,‘與君常相伴’如何?”
林遇之話音剛落,溫妤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伴你個頭啊!放開我!”
林遇之被踢的眉心一皺,卻依然未曾鬆開手。
他拿起筆,在紅紙上寫下了飄逸至極的“與君常相伴”五個字,然後單手放進了錦袋中。
他握緊錦袋,又拿起自己之前寫好的願望,拉著溫妤來到樹前:“公主,聽說這棵樹很靈。”
溫妤擺爛地瞥了他一眼:“靈靈靈。”
“公主不想知道我寫的是什麼嗎?”
“不想。”
“我寫的是……”
“閉嘴,不想知道。”
林遇之沉默下來。
溫妤見狀又開始暗戳戳地掰他的手指頭。
林遇之垂眸看著她,手心的錦袋越捏越緊。
他一言不發地將錦袋掛到了樹枝上。
看著兩隻錦袋依偎在一起,隨風搖蕩,林遇之勾起唇角。
“公主,我的願望是常伴君側。”
溫妤聞言眨眨眼:“不錯不錯,皇弟知道了肯定很感動!不愧是我大盛的丞相大人!忠心耿耿,耿耿忠心!”
林遇之聞言一怔。
他抿了抿唇,將溫妤拉進懷中一把抱住,垂下頭,臉頰埋在了她的肩頸處。
“公主為何這樣說?”
這時溫妤才發現林遇之身上的酒氣並不淡,相反,十分濃重。
林遇之語調低啞,還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公主今日為何如此?可是還在生我的氣?那日是我沒控製住,太用力了,弄疼了公主,都是我的錯,公主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林遇之甘願受罰。”
溫妤:?
下一秒,她瞪大眼睛:“你他喵的在說什麼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被汙染了!”
“流春!流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