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遇之回到丞相府後,直奔書房。
他在桌案前坐了很久,然後眼睫顫了顫,緩緩拉開右邊的抽屜。
裡麵厚厚一疊,滿滿的都是他寫的“妤”,是他每日每夜但凡心亂時,灌輸在其中的隱秘情感。
指尖撫過,林遇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心不動,何其艱難。
如若心動真的能控製,便也不是真正的心動了。
於他而言,心動隻能克製,卻不能控製。
但公主對他,隻有退避三舍。
發現池中是他後,公主那連忙退開,無比驚恐的神情真真切切地像一把刀刺痛了他。
而他卻天真的以為公主在池中的那番話,是真的說給他聽的。
“其實本公主知道你已經動心……”
“本公主早就想和你一起共赴巫山……”
林遇之捏了捏眉心。
他在激動地抓住公主手腕的那一刻,在公主眼中,他是不是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醜角?
在意誰的看法,便會成為誰的奴隸。
林遇之閉上眼,掩住眸中的情緒。
第二日上午,殿試揭榜。
絲毫沒有意外的,越淩風成為本屆科舉的新科狀元。
皇帝宣布完名次後,絲毫沒有掩蓋對他的欣賞,在大殿之上便給了他極高的評價。
並將他的卷子傳閱於殿中的所有考生。
還當朝調侃道:“朕看你做探花也是不錯的很呐!”
眾所周知,探花郎的容貌都是考生中頂頂尖的。
等溫妤一覺睡醒後,全盛京城都知道越淩風成了狀元,她反而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
溫妤:……
不是,這不太對吧,十分有九分的不太對,她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才對啊。
“現在流程到哪一步了?”
流春道:“越公子下午會打馬遊街,然後便要去參加瓊林宴。”
溫妤聞言摸了摸下巴:“瓊林宴?在哪辦?”
“聖上下令本屆瓊林宴於新歲園中設宴。”
“新歲園?本公主也要參加!”
流春捂嘴笑道:“公主想赴宴,聖上定不會不允。”
溫妤勾起唇角,眼中都是躍躍欲試的光:“記得把本公主的畫板帶上。”
“啊?公主,帶去新歲園嗎?”
溫妤理所應當道:“當然,必要時刻采取就近原則,不要浪費時間,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流春:“……好的公主。”
“我沒出宮開府之前住的地方,皇弟還給我留著沒?”
“大美宮聖上自然給您留著,除了您,誰都不可以住進去。”
啥?啥宮?
“大美宮這名字也太難聽了吧。”
“公主這可是您親自取得,您可喜歡了。”
溫妤:“哦,對哦,是我取得,哈哈,那沒事了,大俗即大雅,好名好名。”
“那奴婢現在就讓人將畫板送去大美宮,瓊林宴結束後……”
流春說到這裡突然掩唇偷笑起來,“奴婢在外麵給您守著,絕不會讓人打擾您。”
溫妤見她這樣不由感歎:“那個看到我與陸忍親親便瘋狂尖叫的流春一去不複返了,還有點子懷念呢。”
流春:……
“公主,您要是喜歡,奴婢可以叫的,大聲小聲高聲低聲奴婢都可以,您喜歡哪個?奴婢晚上便給您安排上。到時候您與越公子……的時候,奴婢就叫上了。”
溫妤:……
“彆叫,你現在這樣很好!”
溫妤吃完午膳,照例抽打蘭斯一頓後,帶著流春揚長而去。
去看打馬遊街咯~
隻留給蘭斯一身密密麻麻、新舊交替的鞭傷。
他盯著溫妤離開的背影,咬緊牙關。
溫妤來到據說視角最最最好的茶樓包廂,卻被掌櫃的告知,她來晚了,包廂已經被訂走了。
流春眉頭一皺:“明明我們早幾日前便已經提前訂下了,還付了高額訂金,你現在說被人訂走了?”
“這是我們小店的不對,還有彆的包廂視角也很好的,訂金我如數返還,這位小姐您看可以嗎?”
溫妤雖頭戴帷帽,但掌櫃的一眼便知,有話要與眼前這位小姐說才有用。
流春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公主並不喜歡以勢壓人,她肯定會以公主府的名義來訂包廂,也不會被掌櫃的臨時將包廂轉了出去。
溫妤雖不以勢壓人,但本就是自己的權益,她自然不會隨意讓步。
這包廂可是流春花了大價錢,早早就訂下來的,自然沒有臨時轉給彆人的道理。
“怎麼,現在做生意不用講究誠信了?隨意便可以將訂好的包廂讓給彆人,更何況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你這樣做生意,以後誰還敢來你這裡?”
掌櫃的沒想到眼前這小姐看著身姿柔柔弱弱的,說話卻強勢的很,還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力。
三兩句話便弄的他滿頭是汗。
掌櫃的用衣袖擦了擦道:“這位小姐,不是錢的事,裡頭那位……”
他打了個手勢。
溫妤一瞬便理解了,看來裡麵是當官的,品階還不低。
這時,包廂的房門被拉開。
溫妤側眸看過去,然後瞪大了眼睛。
林遇之?!
林遇之也有些驚訝:“原來是……小姐訂下的包廂。”
溫妤:…………………………………
就說這幾天都不要出門吧。
“你在這乾什麼?你也要看越淩風?上次看江起,這次看越淩風,你不對勁,你要跟我掰頭搶我男人?”
林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