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衍……
看江起鎮定的模樣,似乎也是早有準備,對於黑衣人的出現並不感到如何驚訝。
果然,沒多久便有禁軍將這條街圍成了鐵桶一般。
更是立馬牽製住了其餘幾名黑衣人。
百姓們都被疏散到街道周邊的店鋪中暫時落腳。
流春驚呆了:“竟然還有人劫囚車?”
今天遊街示眾的都是參與了科舉舞弊的大盛官員,按理來說是不會有人劫囚車的,這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除非另有一股不屬於朝廷的勢力。
溫妤的目光落在交戰激烈的江起和寧玄衍身上。
就算她不會武,也能看出兩人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江起的劍招攻勢猛且淩厲,寧玄衍卻像一隻滑不溜手的泥鰍,身形快到現出了殘影。
溫妤在二樓看的津津有味。
又不禁想到,如果是陸忍在的話,不知道是什麼局麵。
畢竟陸忍的武力值屬於獨一檔的一騎絕塵。
而黑衣人的目標,很明顯便是那個傳說中的小乞丐,金允。
他的囚車鎖鏈被寧玄衍劈開後,不是第一時間想著跑,而是下意識地看向了金孔所在的位置。
金孔則是早就癱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怎麼會有人來劫他爹的囚車?
他簡單的腦子無法思考如此複雜的問題,已經徹徹底底的成為一片漿糊了。
“爹……”
金孔喃喃的一聲,卻讓金允渾身頓住。
金允沒想到主上竟然願意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救他。
當他被抓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一顆棄子。
他何德何能……
寧玄衍一劍劈開囚車,一把揪住金允的胳膊。
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玄鐵鏈,寧玄衍皺了皺眉,“走!”
“想走?”
江起冷笑著拍拍手,四周又不知從哪冒出了許多弓箭手,正蓄勢待發地瞄準著囚車。
金允立馬明白他完全暴露了,這場遊街就是為他而設,想要引出他的背後之人!
他緊緊反握住寧玄衍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不要管他了。
但寧玄衍既然敢來劫囚車,自然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隻見他一聲口哨令下,街邊原本緊閉大門的商鋪竟然全部打開。
許多百姓裝扮的人抽出了纏在腰間的軟劍,麵色變得冷寒起來,劍尖直指那些無辜的真百姓。
這場麵嚇壞了商鋪裡的所有人。
他們皆是連連後退抱成一團,瑟瑟發抖地盯著身旁忽然變臉的人。
剛剛還和他們站在一起議論紛紛的人,轉眼間便成了對立麵,還如此凶殘。
寧玄衍與江起僵持住。
“你如果敢下令射箭,我保證那些來看熱鬨的百姓會一起陪葬。”
寧玄衍的語氣輕鬆平淡到不像在說殺人。
江起眉間緊緊皺起,潛魚衛隻查出這金允與暗香樓有關。
一切的一切又指向了這神秘的暗香樓,但目前暗香樓的背後之人到底屬於什麼勢力還不得而知。
這暗香樓也已經逐漸成為了聖上的一塊心病,一天不查清便一天如鯁在喉。
唯一可能知情的蘭斯,嘴卻比茅坑裡的臭石頭還硬,那叫一個死也不說。
“江大人,你難不成想要這街上血流成河?”
江起眸中依然是常年不散的嚴肅,他開口道:“你可以試試,是誰的劍快。”
寧玄衍挑眉:“一個麵對劫囚,都能說出疏散人群,避免踩踏的官,你敢跟我比誰的劍快嗎?”
江起麵色發冷。
此時二樓的流春已經緊張的不行了。
溫妤則是托著腮若有所思。
江起被捏住了命脈啊。
就像警察麵對手上有人質的歹徒,那也叫一個施展不開,畏手畏腳,隻能靠個大話筒喊話,給予歹徒心理上的施壓,希望他能良心發現,或者是心神鬆動間,給予一槍斃命。
但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不能完全一概而論。
寧玄衍不是個普通歹徒,挾持人質的也不是他一人,而是潛伏在百姓之中的假百姓,人數還不少。
“公主,江大人他們怎麼都不動了?”
“靠人質硬控江起唄。”
“啊?”
頗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覺。
隻能說寧玄衍抓住了為官之人的命脈。
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江起是不可能表現出不看重百姓性命的態度,一絲一毫都不行。
尤其這裡還是盛京城,天子腳下。
溫妤最後抿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問道:“流春,從二樓跳下去你覺得會死嗎?”
流春疑惑:“不會吧?但是腿可能會斷。”
“那我跟你賭,我的腿不會斷。”
“啊?”流春一愣,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立馬驚慌道,“啊?!!!公主你要乾什麼?”
溫妤提起裙擺,往窗戶上爬:“我要跳樓。”
“啊啊啊啊啊公主你快下來!”
流春一邊叫著一邊去拉溫妤。
溫妤一臉驕傲:“今天這樓我是非跳不可。”
流春:……
她知道勸不了溫妤,便立馬轉換思路,“那您等會跳,我現在去樓下接著您。”
溫妤一把拉住流春:“不用,有人接我。”
她說著坐在窗台上,兩條腿懸在外麵,高呼道:“江起!”
僵持不下的場麵中突然傳來這樣一道悠然的呼聲,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而江起對這聲音自然是無比熟悉。
寧玄衍眉心微動,也抬眸看向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