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五道同步至極的目光,溫妤也絲毫不虛。
她拍了拍手道:“看什麼看?眾裡尋美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正是堂堂本公主。”
她說著熱情地一一打起招呼。
“寺卿大人呐,好久不見,甚是想念,此番一見,你還是一身官服沒有變。”
江起:……
“丞相大人呐,一日不見,如一日不見!”
林遇之:……
“大學士呐,是不是太久沒見,你的臉色怎麼大變?哎,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大學士:……
“尚書大人呐……算了,跟你不太熟。”
原本莫名有些緊張溫妤會對他說什麼禮部尚書:……
雖然被長公主招呼不是什麼好事,但是為什麼到他這變成了不太熟?
禮部尚書有些微微的鬱悶。
所有人都有,就他沒有的時候,就算不是什麼好事,落差也是無比巨大的。
這時,溫妤衝跪著的越淩風眨了眨眼。
“嘿,好巧,我們剛剛才見。”
越淩風:……
江起聞言垂眸。
林遇之麵色淡淡。
皇帝則是扶額:“皇姐……”
“呀,皇弟,一會沒見,你又帥到了新的層麵!”
皇帝:……
他無奈地揮揮手,示意宮人賜座。
“皇姐方才在正旋門外的壯舉,朕坐於殿中也有所耳聞。”
豈止是耳聞,宮人簡直是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出來。
當時殿中的四位大臣聽了,臉色皆是十分精彩,各有不同。
比起他們,皇帝反而淡定的很。
什麼“不是大義是笨”的言論,什麼將人硬綁進宮,什麼當眾施吻,什麼悠悠眾口衝她來。
看似離譜,但這就像是皇姐平日的所作所為。
她要是真讓越淩風滾了釘板,他可能還會驚訝一番,皇姐何時會守規矩了?
要是真守了規矩,人沒了,怕是這宏德殿就要上演一出銀票割脈、麵條上吊、豆腐撞頭等一係列大戲了。
皇帝想著想著,忽然盯著溫妤歎了口氣。
沒辦法,朕就這一個皇姐,實在心生歡喜,絲毫見不得她不開心,更何況,朕身為天子可以給皇姐這天下最獨一無二的寵愛。
溫妤注意到皇帝的目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瞅啥呢?
皇帝:……
溫妤悠悠坐下,端起茶杯潤潤嗓子。
然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皇弟你說的沒錯,的確是壯舉,公主救美,多麼的浪漫?精彩到都可以寫一出戲了。”
“依我看就叫《無敵聰慧美麗大方·長公主·救·才華橫溢卻慘遭滅口·美記》如何?”
眾人:……
皇帝:……
見皇帝沉默,溫妤摸摸下巴:“名字不好?那就叫《禦狀風雲:美貌才子與多情長公主的秘密救贖》,如何?文藝又浪漫~”
大殿裡霎時間靜到落針可聞。
而主人公越淩風此時已然像被雷劈了一般。
“嗯?你們怎麼都不說話?那再換一個,叫……”
皇帝見溫妤還要說,連忙打斷:“皇姐,你先彆叫了。”
他怕聽到更多傷耳朵的名字。
皇帝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皇姐怎的來遲了些?”
溫妤聞言立馬一臉正氣:“皇弟,正義都能遲到,我怎麼不能遲到了?話說,這禦狀告到哪一步了?”
溫妤話音剛落,便有宮人小跑進來,回稟道:“啟稟聖上,奴婢奉聖上之命去翰林院調取會試墨卷,但……但本屆考生的墨卷被楊翰林不小心燒了。他此時正跪在殿外請罪。”
話音落下,皇帝忽然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
“好一個燒了,手伸的可真長。”皇帝淩厲的目光看向大學士,“大學士,朕的翰林院何時成一個篩子了?”
大學士麵色發白,顫巍巍地跪到了地上:“老臣失職,請聖上息怒。”
但皇帝的麵上並不見怒意,甚至勾起了嘴角。
隻是殿中的空氣不知道何時竟猶如實質一般凝固起來,籠罩在一層厚重的陰霾之中。
殿中的宮人瞬間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侍奉久了的都知道,這是聖上雷霆之怒的前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從來都不是假話。
禮部尚書在大學士跪下後,也撲通一聲跪下了。
原本他還算淡定,甚至有心思想溫妤為何與所有人打了招呼,獨獨到他便說算了。
畢竟清者自清,科舉一事他從未徇私舞弊,不怕聖上查。
但身為春闈同考,主考大學士自認失職,那麼他也難逃失職的乾係,隻能陪著一同跪下了。
林遇之和江起則是依然站的筆直。
溫妤看著皇帝,乖乖隆地咚,這就是傳說中的ssr級彆的王霸之氣吧!
很少見到皇弟這樣,看來是氣壞了。
有機會得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
皇帝沉聲道:“把楊翰林帶來。”
原本越淩風將科舉舞弊一事告到禦前,這事說簡單也簡單,取來墨卷,一對便知。
畢竟舞弊一事牽扯極大,到底是否舞弊,還得仔細查清,比對完之後才能下判定。
但墨卷在這種關鍵時刻被燒毀,等於坐實了科舉確有貓膩。
隻是幕後黑手無路可走了,才不得不行此險招。
不過此招雖險,但勝算極大。
直接將最根本的證據銷毀,線索一斷,隻憑越淩風一張嘴,何以定案?
隻是這燒墨卷的楊翰林,不知是棄車保帥還是純粹是被推出來背鍋的倒黴蛋。
等等……
溫妤眨眨眼,楊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