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和吏部尚書都是極其通透之人,溫妤此話一出他們馬上意識到這是來自長公主的震懾與敲打。
從溫妤進入簾內的那一刻,不管是說他們私通穢亂,還是揪胡子摘烏紗帽,都是長公主的下馬威。
原因也很簡單,長公主駕臨貢院,他們身為主考同考竟然沒有親自去迎接, 而是推三阻四後隻派了提調官楊澄,這是大大的不敬!
大學士和禮部尚書身體埋的愈發低了,齊齊低呼道:“微臣未前往貢院門口迎接長公主,實乃不敬,還望長公主恕罪!”
溫妤聽了他們的請罪,一臉的不為所動。
她百無聊賴地撥動著烏紗帽上的雙翅,一顫一顫的有點意思,倒像大學士和禮部尚書此時的心臟,一上一下的忐忑不定。
溫妤撥弄了良久,突然拿起一旁桌上的卷宗翻了翻,看到越淩風的名字和編號後,對一旁呆站的楊澄開口道:“我有點好奇這屆的考生,帶我去看看。”
楊澄麵露一絲驚訝,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二人,識時務為俊傑地點頭道:“好的,公主請跟微臣來。”
來到簾外,溫妤直接握住了楊澄的手,捏了捏:“往哪走?”
楊澄:……
楊澄想將手抽回來,又有點遲疑,最後自暴自棄的任由溫妤捏捏掐掐,隻是他大大的眼睛看著霧蒙蒙的,像是黑瑪瑙上蒙上了一層細紗,臉頰到底是控製不住的有些發紅。
“公主剛才說老師和李尚書私通穢亂可是嚇了微臣一大跳。”
溫妤看他一眼,調侃道:“你嚇一跳乾什麼,又不是說你,再說了,你要是私通穢亂也是和本公主私通穢亂啊,那這就不叫罪了,知道叫什麼嗎?”
楊澄:?
他輕咳一聲,推了推靉靆,轉移話題道:“公主,號舍在這邊,請跟微臣來。”
溫妤見他臉紅的厲害,十分不自在,身體甚至都有些明顯的僵直起來,便彎起眼角沒有再逗他。
本來就是受驚的倉鼠,嚇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她來這的目的可不是嚇倉鼠,而是來看越淩風的。
流春跟在後麵看著溫妤笑眯眯的模樣,忍不住又在心裡敲起了木魚。
公主,您真的還記得參加春闈的越淩風越公子嗎?
貢院作為每屆春闈的考場,號舍分布的整整齊齊,一排二十間,每間方方正正的正好夠考生站起身活動。
溫妤前兩排皆是掃了一眼便離開,甚至都沒有走進去,最後悠悠閒閒地停在了第三排,然後打了個哈欠,表示有些累了,就在這看看吧。
越淩風,編號四十八。
溫妤站在外麵正好能看見他的極其優越的側臉和眉眼,此時的他正垂眸答題,比起平日裡的清風朗月之感,又多了一絲嚴肅與認真。
遠遠地瞧著,這一排裡的考生,論其容貌沒一個比得上越淩風。
這時陪在一旁的楊澄突然問道:“公主為何對這屆考生感興趣了?”
溫妤抱著胳膊道:“在座的不都是未來的棟梁之材嗎?新科狀元也出自這裡,之前總聽說官家小姐喜歡榜下捉婿,本公主也想學學,所以提前來踩個點,這就叫贏在起跑線!”
楊澄:……
長公主竟然有榜下捉婿之心?
而溫妤看到越淩風後,便決定打道回府。
靜待三日後,便可見分曉。
楊澄將溫妤送上馬車,溫妤又捏了捏他的臉頰:“我走了,下次再來找你玩。”
楊澄:……
楊澄目送溫妤離開,返回簾內時,大學士和禮部尚書還在跪伏著。
楊澄歎了口氣,欠身道:“老師,李尚書,長公主已經回去了。”
二人聞言整個人都鬆懈下來,顫悠悠地直起身體,腿跪了太久抖得厲害。
楊澄將二人一一攙扶起來坐下。
大學士膝蓋隱隱作痛,屁股剛挨到板凳,突然想起什麼,有些疑神疑鬼地問道:“長公主該不會又來一個回馬槍嗎?”
這很像是溫妤的作風。
禮部尚書聞言又跪下了。
楊澄:……
春闈第三日,溫妤縮在小榻上聽著流冬讀話本,這是她近日來的心頭好。
沒一會流春小跑上前道:“公主,剛收到宮裡傳來的消息,聖上下令讓陸將軍帶兵滅西黎。”
溫妤聽到這話並不驚訝,反正是遲早的事。
不過帶兵代表著陸忍又要離京一段時間。
這幾天晚上,陸忍都拿著藥準時出現在她的房門口。
仔仔細細地給她上藥,手法從輕柔逐漸加重再到深入。
然後不知怎的兩人又吻在一起,弄的衣衫儘亂。
因著溫妤還未好透,便直接指揮起陸忍自食其力,教他如何去了解自己的身體,然後坐在旁邊時不時吻吻他的耳朵,看的津津有味。
陸忍隻能衣襟大敞,斜靠在枕邊盯著溫妤,一邊動著,一邊呼吸微沉,目光隱忍。
溫妤的目光就足夠讓他那處爆炸。
此番既然又要離京,走之前高低得把人弄來蓋蓋被子聊聊天。
這時流春又道:“聖上還召公主進宮呢。”
溫妤挑眉,梳妝打扮一番後直奔宏德殿。
進了大門,溫妤乾脆利落地問道:“皇弟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