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間,陸瑾呆住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竟然在玉函樓遇見了長公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溫妤與越淩風交握的手上,有些愣神。
溫妤:……
盛京城可真小。
“陸……”什麼來著,忘了。
“陸弟弟?”
陸謹回過神來,意識到溫妤在喊他,立馬準備行禮。
卻又在看見越淩風的臉時,震驚了。
這不是那天在臨安街擺攤的男人嗎?他那天見到的蒙麵女子竟然真的是長公主?
長公主竟然在路邊擺攤?
而且當時長公主與這人的舉止頗為親密。
更彆說此時長公主竟然與他牽著手。
長公主拉著他的手,那他哥算什麼?
他哥和長公主不是已經兩情相悅了嗎?
他到現在還記得他哥那副墜入愛河的不值錢的模樣。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啊?
溫妤見陸謹傻站著,神遊天外,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忍俊不禁道:“吃飽了?”
陸謹呆呆地點頭:“吃飽了。”
“味道怎麼樣?”
“好吃。”
“那就行,吃飽就回家吧,彆讓家裡人擔心。”
陸謹聽到“家裡人”三字,堪堪回過神來,他抿抿唇道:“我哥還沒回來,沒人擔心我。”
溫妤笑道:“我現在不是在擔心你?你哥很快就要回來了,也就這兩天的事兒。”
陸謹聞言,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了越淩風,他目光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問。
“長……”
陸謹剛要開口,一直站在旁邊,未發一言的越淩風突然道:“小姐,這位是?”
溫妤答道:“我有一個唇友誼的朋友,這是他弟弟,是不是呆頭呆腦的還挺可愛?”
陸謹:……
先不說他是不是呆頭呆腦,純友誼?公主和哥哥隻是朋友嗎?可是哥哥明明將祖傳玉佩都送給了長公主,難道長公主沒收?
難道是他誤會了長公主和哥哥的關係?
他們其實真的隻是純友誼?不然長公主怎麼可能到現在還牽著這個男人的手沒放開,似乎一點都不怕被他看到,然後告訴哥哥。
坦蕩地他有些懷疑自己。
陸謹皺起眉頭,可是看他哥的模樣,明明就是將整顆心獻給了長公主,難道長公主不懂哥哥的心意嗎?
他想著,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越淩風的身上。
他也不是傻子,看這人的態度就知道並不知道長公主的真實身份。
否則怎麼可能如此泰然處之地拉著長公主的手到處招搖?
畢竟就算是他哥哥麵對長公主時,也是懷揣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絲一毫地冒犯了。
溫妤見陸謹又不知道在想什麼,呆得厲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陸弟弟?你發完呆就趕緊回家吧,我上樓了。”
說著拉著越淩風往樓上走。
陸謹見狀吸了口氣,給自己壯膽:“長……仙女姐姐,我現在在長身體,還沒吃飽,您可以再帶我吃一點嗎?”
溫妤回過頭,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似乎知道他的小心思。
“看在你叫我仙女姐姐的份上,來吧,歡迎。”
陸謹聞言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還好,公主沒有怪罪於他的冒犯,應該是看在他哥的麵子上。
陸謹正要跟上去,好友放水回來了,他一把按住陸謹的肩膀問道:“你乾嘛去?不是回去嗎?”
“我還沒吃飽,你先回去吧。”
好友有點懵:“沒吃飽?”
解個手的工夫,剛還說撐死了的陸謹又說自己沒吃飽?
“行,那我們再點兩個菜……”
陸謹擺手:“不用,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隨便吃點。”
說著往樓上趕,丟下一頭霧水的好友。
陸謹喘著氣,跟著溫妤進了天字一號雅間。
這是玉函樓視野最好的雅間,百金難求,就連陸謹來吃飯,也隻能在地字雅間。
客人隻需坐在桌旁就能看到絕美的京淮江景,微風徐徐吹過,心曠神怡,頗有一番豪情雅致。
溫妤靠在窗邊,看著都沒有落座的三人,也不廢話,迅速給他們安排上。
“流春坐我旁邊,你做我對麵,陸弟弟坐我側手邊吧。”
待四人坐定,溫妤一口氣點了八道招牌菜,同時她發現菜單上的確有不少府裡桌上會有的佳肴。
看來都是玉函樓獻上的。
小二看了一圈,恭敬地彎著腰建議道:“客官,您一共有四人,隻點了八個菜,可能有些不夠。”
溫妤看了一眼陸謹,挑眉笑道:“哪有四個人?就三個人,這不是有一個肚子都撐的鼓鼓的嗎?”
陸謹:……
他有些麵紅起來。
越淩風倒了一杯茶放在陸謹麵前,“瞧你年歲不大。”
陸謹盯著茶,點頭:“我十四歲。”
越淩風有些驚訝:“十四歲便獨自來玉函樓吃飯?”
溫妤道:“因為他家裡沒人管他。”
陸謹點頭:“因為我哥不在盛京城。”
說著他看向溫妤,苦笑道:“等我哥回來後我就沒這麼自由了,每天都得練字學習看書。”
“嗯?不讓你練武嗎?”溫妤問道。
“我不是練武的料。”
陸謹說著,突然問道:“對了仙女姐姐,上次我哥送您的祖傳玉佩,您帶在身上了嗎?”
說完自以為隱蔽地瞥了一眼越淩風。
越淩風聞言,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緩緩收緊。
溫妤則是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他送了我玉佩?”
“我哥和我說的,姐姐您帶在身上了嗎?”
“沒呢。”
陸謹聞言有些失望:“哦……”
溫妤有些好笑:“我沒帶,你失望個什麼勁?”
然後又看向越淩風:“還有你,發什麼呆?吃飯呀。”
越淩風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輕輕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