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流春看到溫妤脖子上歪七扭八的繃帶後,大驚失色:“公主您這是?怎麼拆了?留疤了可怎麼辦?”
“已經愈合了……”
“公主,就算愈合了,很有可能會留疤,那可不行。”流春一臉緊張。
是因為她失職,才導致公主受傷,如果再給公主的千金之軀留下疤痕,那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溫妤摸了摸流春的腦袋,她怎麼會不懂她的心思呢?
於是笑道:“好好好,我舅寵你吧。”
回到公主府,溫妤極度好奇皇帝口中的潛魚衛。
又見翠心候在一旁,立馬將她打發走:“你和流冬去庫房取些筆墨紙硯來,本公主詩性大發,急不可耐地想要作詩一首。”
而翠心自從看到那個易容麵皮後,在這公主府難免疑慮。
但這內院任務重,條條框框也多,他整天都跟在流冬身後學習如何服侍溫妤,竟是一秒都不得閒,更彆說脫身出去了。
除了晚上……
流冬帶著翠心去了庫房,溫妤放下心來,開口呼道:“潛魚衛?”
“潛魚衛?”
半天沒人出現,也沒有任何應答。
溫妤看著流春,有些懷疑道:“難道皇弟是在忽悠我?不能吧?”
等流冬和翠心取了筆墨紙硯回來後,溫妤懶懶散散一句“詩性已散”,然後悠悠然躺回了小榻上。
翠心從善如流地將筆墨紙硯放到一旁的櫃子裡,然後規矩地站在門前候著,隨時等候吩咐的模樣。
可見流冬這兩天的教學成果非常顯著。
溫妤瞧著她,瞧著瞧著心頭一動。
自從今天從江起口中知道有縮骨功和易容的麵皮的存在,又親眼見到了男扮女裝卻無紕漏的女裝大佬。
她此時猛地一看杵在一旁身材高挑的翠心,突然就覺得哪裡怪怪的,從前倒是沒有這種感覺。
溫妤收回視線挑了挑眉,隨便從桌上撚了個話本丟給她。
“你給我念念話本。”
翠心手忙腳亂地接住,打開一看,講的是書生與狐狸的誌怪故事。
書生兒時曾救過一隻落入獵戶陷阱中的白狐,白狐有靈,在書生長大後,上門報恩,以身相許,二人過了段琴瑟和鳴的美好時光。
書生之後赴京趕考,識得一女子與她成婚,白狐雖無比傷心,但念在情誼留在書生身邊當一丫鬟,服侍夫妻二人。
三年後,書生妻子身染怪疾,時日無多,恰逢高人路過指點迷津。
此疾可用白狐心頭血當藥引,服之可化解。
白狐得知後,傷心欲絕,卻毅然決然奉獻出自己的心頭血,救活了妻子,自己身死道消。
話本的最後,書生抱著她的狐身,留下一句:我們全家感謝你。
讀完之後,溫妤盯著翠心,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覺得這個故事如何?”
翠心心裡微微驚訝,暗忖這長公主問這話是否另有含義。
他略微思索,然後垂著頭,抹了抹眼角:“白狐對書生的愛,感天動地,奴婢都有些感動哭了。”
溫妤:……
她眨眨眼:“真感動,假感動?”
“回公主,當然是真的,白狐為報恩以身相許,又為愛犧牲自己,成全書生與他的妻子,實在感人肺腑。”
溫妤一邊拿起瓜子磕著,一邊道:“戀愛腦晚期,救不活了,拖去埋了吧。”
翠心聽到這話,垂著的眸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
他抬頭,麵帶委屈與不解:“公主,翠心是哪裡說錯話了?為何要將翠心拖去埋了?”
溫妤本就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這翠心似乎當真了。
溫妤頓時起了一絲捉弄的心思,這翠心分明不簡單,在她麵前卻總是裝作乖巧寡言又無辜的模樣。
不知為何,有些想看她破防。
溫妤想到這,板起臉來:“因為你是戀愛腦,本公主的院子,容不下戀愛腦。”
翠心聞言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假:“翠心敢問公主,何為戀愛腦?”
“簡單來說,就是愛情至上,甚至愛情淩駕於一切。”溫妤嘴角噙著笑意。
翠心怔愣了一瞬,直接否認道:“公主明鑒,翠心絕不是戀愛腦。”
“嗯?你還敢說你不是?流春,剛剛那個話本裡的白狐是什麼下場?”
流春回道:“白狐身死道消。”
“對啊,為了那個書生,甘願當奴仆伺候他們一家子,還甘願挖出自己的心頭血,犧牲自己救活書生的妻子,如此可怕,本公主聽了都汗毛直豎,你卻說你十分感動!你還敢說你不是戀愛腦?”
翠心:……
翠心一瞬間無語,說感動隻是他權衡之下,覺得最討好溫妤的回答。
卻不想不僅沒討好,仿佛還踩到了她的禁忌之處。
如果讓他本人來答,彆說感動,他會讓書生全家不敢動。
“公主,翠心隻是……”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寧可錯殺一千個戀愛腦,不可放過一個戀愛腦,你就安心去吧,流冬,把她拖出去。”
翠心:……
“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戀愛腦!公主明鑒啊!翠心隻是想討您喜歡才這麼說的,其實奴婢一點都不感動!”
翠心一把抱住溫妤的腳,淒聲喊道:“公主明鑒!奴婢真的不是戀愛腦,不要將翠心拖出去埋了……”
溫妤依然悠閒地嗑瓜子,她動了動腳,問道:“你怎麼證明你不是?”
“這……”
溫妤挑眉道:“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對了就證明你不是戀愛腦,反之,如果回答錯了……”
翠心聞言立馬道:“公主請問。”
溫妤想了想道:“世上哪個字最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