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低頭看了眼劍,又看了一眼江起,然後直接將劍丟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江起:……
江起被握住的一瞬間,身體竟然控製不住地僵了僵,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順著手背攀了上來。
這種可怕的感覺嚇得他立馬轉過身,想要將手抽出來。
本以為溫妤抓的緊,會很難抽,加之他反應有些大,便用了些力氣。
卻沒想到溫妤並沒有握的很緊,他一抽手,溫妤便直接乾脆利落地鬆開了。
江起反而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臉上露出一絲懵懵然。
江起:……
溫妤一臉驚訝,揶揄道:“你怎麼了?怎麼還沒站穩呢?這底盤沒到練到家啊,還得加把勁哦,這可不行,年輕人哪能這樣?”
江起聞言,心頭湧上一絲莫名的尷尬,他以拳抵唇咳了一聲,裝作無事發生,又將劍身遞給了她,“公主,請抓好,微臣送您回去。”
這時,一路狂奔的大理寺捕快們姍姍來遲。
“大理寺辦案,閒人避讓!”
“大理寺辦案,閒人避……大人!”
領頭的捕快看到江起,立馬上前道:“大人不是去追人了嗎?”
江起看了一眼溫妤,沉聲道:“追人的事交給禁軍,你們先負責疏散臨安街裡的人群,太擁擠了,一定要避免發生踩踏慘劇。”
捕快領命,然後將任務快速分配下去。
溫妤好奇道:“禁軍和大理寺都出動了,你們在抓什麼人啊?”
江起一邊開道,護著溫妤一路向臨安街口走去,一邊答道:“聖上今日忽然下令,要微臣暗查盛京城內是否有探子……”
“等等。”溫妤挑眉,“皇弟今日突然下令查探子?”
江頭:“是的,突然下令。”
流春附耳道:“公主,恐怕是流秋將翠心一事稟報上去後,聖上才下令徹查的。”
溫妤點頭,畢竟都混到公主府中了,可見滲透之深,皇弟著急查探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後呢?查到了?追的那人是探子?”
江起沉吟道:“微臣領命後,便在盛京城中暗訪,竟真讓微臣發現了一名奇怪之人。”
“有多奇怪?”溫妤問道。
“常人或許不覺得奇怪,但是微臣觀察之後覺得奇怪。”
溫妤:“……你說了一句廢話你知道嗎?本公主問你有多奇怪,你隻需要回答有多奇怪就行了。”
江起:……
“此人是微臣暗訪時在福來客棧發現的,一副盲女的打扮,穿著也甚是平常。原也不是什麼奇事,隻是剛巧客棧小二上菜時沒端穩,差點潑到她身上,但她仿佛長了眼睛一般讓開了,那一瞬間暴露的底盤之穩,引起了微臣的注意。”
溫妤聽完,挑出重點:“盲女?”
“不是盲女,是裝作盲女。”江起道,“甚至很大可能根本不是女人。”
溫妤驚訝:“不是女人?但是不管是男扮女裝還是女扮男裝都很明顯好嗎?隻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也就騙騙自己。”
江起聞言道:“公主可曾聽說過易容術與縮骨功?”
溫妤:……?
“真有這玩意?”
“有的,隻是要求極其苛刻,一張易容的麵皮萬金難求,練成縮骨功之人更是萬中無一,但並不是沒有。”
溫妤摸摸下巴:“所以你覺得那人是易容加上縮骨功,男扮女裝?”
“微臣不敢完全斷定,但可以說十之八九。”江起繼續道,“之後微臣便一直跟在那盲女身後,她的反應也十分機敏,似乎意識到微臣在跟著她,索性不裝了想要甩開微臣,於是直接暴露了身手,也是見了他的身手,微臣才有了她是男扮女裝之疑。”
江起說完,卻見溫妤一臉的新奇與期待:“那個易容的麵皮,在哪能買到?”
江起:……
“公主問那等醃臢之物作甚?”
“因為我是土包子,沒見識過傳說中的易容,我想見識見識。”溫妤道,“下次易容成皇弟的模樣,站他床頭嚇嚇他,想想就刺激。”
江起:……
江起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表情,“公主……您……罷了,您何時能對學習有如此的高昂的興趣呢?彆人讀書都恨不得是廢寢忘食……”
溫妤眨眼:“廢寢忘食?這四個字拆開了,都是我,但是合在一起,就跟我不沾邊了。”
江起懵了一瞬:“什麼?”
溫妤掰著手指頭:“廢,我是廢物,寢,我愛睡覺,忘,我轉頭忘事,食,我愛美食。但是一合起來,就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了。”
江起:……
“江大人,我覺得比起廢寢忘食的學習,我更適合另一個詞語,你要聽聽嗎?”
江起:“……您說。”
溫妤笑眯眯道:“我更適合,廢學忘習的寢食。”
江起:……
“公主……此想法要不得,人如果不學習……”
溫妤接話:“人如果不學習,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彆呢?”
江起聞言麵露欣慰:“公主所言極是。”
溫妤又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人就想當一條鹹魚呢?”
“公主此言差矣,微臣想,既是鹹魚,如何能不想著翻身?”
溫妤聞言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江大人,鹹魚翻身了不還是一條鹹魚嗎?他能變成鮑魚了?退一萬步說,假如真變成了鮑魚又如何?還不是桌上的一道菜?區彆隻在於,鹹魚是醃的,鮑魚是可以用各種做法的。”
“反正最後,不論是鹹魚還是鮑魚,都是被人吃的,那做一條鹹魚有什麼不好的呢?畢竟你們說的,人各有誌,有人就想當鹹魚,有人就想當鮑魚,但也不能說當鹹魚的人就不對呀。江大人,你說是不是?”
江起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