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看著溫妤,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額……”
羅靖一時有些語塞,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要直接叫姑奶奶嗎?
這時,金孔湊上來,仿佛得了大靠山一般,一臉的叫囂:“表哥你來的正好!這有兩個找死的,我今天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羅靖聞言,閉了閉眼,直接一把揪住了金孔的耳朵。
他勁兒用的很大,疼得金孔直接踮起了腳尖,雙手捂著耳朵,歪著腦袋,不停地“哎呦”起來。
“表哥,表哥你乾什麼?你搞錯對象了!要教訓的是他們!”
羅靖喝道:“沒搞錯,揪的就是你!你給我閉嘴,跟我回去!”
金孔滿頭問號:“表哥你怎麼回事啊?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呢?”
“往外拐?我看是要直接卸了你胳膊!平時給你慣壞了!”羅靖又將耳朵往上提了提,“讓你最近不要惹事,安分點安分點,還是聽不進去!跟我回去!”
金孔滿臉不服氣:“誰惹事了?哪裡惹事了?我就買個畫!不過就是兩個無權無勢的小販而已!”
羅靖額頭青筋直跳,實在是要被這個表弟蠢哭了。
話說到這份上還不明白,他羅靖是什麼人?也是喜歡在盛京城橫著走,惹是生非的人。
但凡是個聰明人看到他現在的態度就知道對麵不能惹,趕緊夾緊尾巴溜了,這家夥倒好,一直在摸老虎屁股,生怕回去不被他爹揍!
“表哥你怎麼回事啊?你平時不這樣啊!”
羅靖聞言,不耐煩地大吼一聲:“你以為她無權無勢?她是林丞相的姑奶奶!她回去告個狀,明天你爹就得被丞相訓!你以為你能好?”
金孔動作一停:?
音調都變高了許多:“什麼?姑奶奶?她看著年齡不大啊!”
悄摸摸圍觀的眾人也是滿頭問號,這位戴著麵紗的小姐竟然是林丞相的姑奶奶?
越淩風則是臉色有些驚疑。
原本看熱鬨的溫妤聞言立馬不樂意了,她是林遇之姑奶奶沒錯,但是此姑奶奶非彼姑奶奶。
她可以是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人的姑奶奶,但絕不是有親緣關係的那種。
這不是給林遇之升咖嗎?一下混上皇親國戚了!給他美的!
“你們說話注意點,我可不是林遇之的什麼親戚姑奶奶,少給他臉上貼金。”
金孔聽見溫妤直呼當朝丞相大名,態度還如此隨意地說是給丞相臉上貼金,一時間有些懵了。
心裡對於羅靖的話也不由得信了幾分。
羅靖則是點頭道:“懂懂懂,您不想暴露身份,剛才我也是一時情急才說了出來。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計較了,我這就帶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回去。”
溫妤無語:“你懂個錘子,我跟林遇之不熟。”
羅靖再次點頭,表示都懂都懂,然後二話不說,直接揪著金孔的耳朵,一路拖走。
溫妤看向流春:“是他聽不懂人話,還是我不會說話?”
流春:……
“誒,表哥,表哥你輕點!輕點!”
走遠後羅靖鬆開了金孔的耳朵,心裡卻還憋著一股氣,咬牙低喝道:“家裡有沒有交代過春闈結束之前都不要惹事?安分!安分做人!你全當耳旁風了!”
金孔還是有些不服氣:“有什麼要緊的?往年也沒什麼事啊……”
“你還說!”羅靖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蠢貨!怎麼會有你這種蠢貨!”
金孔捂著腦袋:……
而畫攤前,溫妤重新悠哉悠哉地坐回了竹椅上。
一旁站著的越淩風垂眸看著溫妤,突然開口:“小姐真的是林丞相……”
話還未說完,溫妤便迅速比出一個噠咩的手勢在胸前:“我不是,不太熟。”
看到越淩風麵露疑慮,溫妤笑道:“鬼知道他們從哪來的小道消息,你還真信了他們說的?”
“我不是那個林丞相的親戚,我保證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我是林遇之的親戚,那林遇之以後就喝水都塞牙,出恭沒手紙。”
越淩風:……
流春:?
越淩風聞言忍俊不禁地點點頭,沒有再問,也沒有質疑,隻是對於溫妤之前那句“少給林丞相臉上貼金”記在了心底。
原就知道小姐家世不一般,現在看來,不是不一般,而是不簡單。
看來雷鋒也不過是她的化名。
想到這裡,越淩風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不論小姐是何種身份,他必將拚儘全力追上她,配得上她。
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的越淩風,打死都想不到眼前這個讓他為之傾倒的女人竟然是本朝的長公主。
而經過剛才一番金孔的鬨事,畫攤人氣明顯高了起來,竟逐漸排起了長隊,可以說是門庭若市。
排隊的人都說是要買畫,看打扮還都是些不差錢的。
至於他們到底是為了買畫還是為了彆的什麼,溫妤並不在意,甚至饒有興致地捏了捏拳頭,發出了一陣劈裡啪啦的炸響聲。
“小姐,請問這一幅畫怎麼賣?”
她眼眸彎彎,看著排在第一個的客人,抱著胳膊喊價道:“這一幅十兩。”
“十兩?!也太貴……好,十兩,在下叫陳玉明,這幅畫我陳玉明買了。”
第二位客人問道:“敢問小姐,這一幅怎麼賣?”
溫妤比了個耶,“二十兩。”
“啊?剛才那人不還是十兩?”
溫妤:“都不是同一幅,價格當然不一樣,買不買?不買下一個。”
“買買買,在下朱升,便用二十兩買了這幅畫,小姐勞煩記一記,我叫朱升。”
一旁逐漸成為透明人的越淩風:……
溫妤擺手:“下一個。”
“小姐,在下名為趙營,這幅畫怎麼賣?”
“也二十兩吧。”
“好嘞小姐,這是二十兩,我的名字是趙營……”
喊價十兩起步的畫攤,隊排的老長,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