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得了一個脆皮身體,但溫妤表示她被社會鞭打的靈魂韌性還在,她是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的。
她看了一眼林遇之,又看了一眼流春,鬥誌滿滿。
“流春,今天我要教給你一句話,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流春不解:“您上次不是說,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嗎?”
林遇之:……
溫妤眨眼:“有嗎?”
“對呀,當時大理寺卿江大人讓您辰時起床讀律法……”
溫妤咳了一聲,擺手打斷她:“那我今天再教給你一句話,不要因為睡懶覺而覺得自責,因為就算我起床了也創造不了什麼價值,還能給你們減少點工作量,豈不美哉?”
流春聞言則是若有所思,自從公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之後,小廚房都不做早膳了。
侍女們上午也的確不需要勒緊頭皮乾活了,都有時間在當值時扯著有的沒的。
流春恍然大悟:“近段時間侍女們有些散漫原來是這個原因,回去後好好給她們緊緊皮,一個二個的不成體統!”
溫妤:……
不是,你怎麼油鹽不進呢!她是這個意思嗎?
林遇之看見溫妤一臉的疑惑模樣,微勾唇角,建議道:“既如此,公主便交替著來,騎馬累了去馬車上坐一會,覺得不舒服了再換上馬,中途微臣也可陪公主步行。”
溫妤聞言眼前一黑,這是什麼滿清十大酷刑!
不過這似乎大概也許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
溫妤咬咬牙,再次爬上馬:“來都來了!”
如此有哲理的一句話,用途廣泛,包括但不限於爬山爬到一半,蹦極蹦到一半,跳傘跳到一半,吃蟲子吃到一半,畢竟,來都來了!
之後的路途中,溫妤頻繁地在騎馬、坐車、步行之間來回切換,看得使團那是一愣一愣的。
林遇之也被折騰的夠嗆,但依然候在一旁任勞任怨,溫妤都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
中午因為她的身體不適耽誤了一些行程,所以沒有按照預定計劃及時趕到驛站,隻能在野外紮營將就一晚。
溫妤略感歉意,然後從馬背上跳下來縮進了馬車裡。
實在是心肝脾肺臟、屁股蛋還有腳底板都有些受不住了。
流春貼心的用雪融成水,又起了篝火將水燒開,讓溫妤可以好好泡個腳。
溫妤感受著由腳底傳來的舒暢感,淚眼汪汪,一把抱住流春:“春子!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流春臉頰罕見的一紅,被抱住的她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她哽咽道:“公主折煞奴婢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溫妤聽到這帶著哭腔的聲音,愣住了,然後放開流春,認真地看著她,一臉驚訝:“你哭了?”
“沒事,奴婢沒哭。”流春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奴婢再去燒些熱水,給您添上。”
溫妤笑道:“這叫沒哭?眼睛都紅了。”
流春聞言捂著眼睛趕忙下車了。
沒一會她便又回來,“公主,丞相說晚膳好了,請您下去用膳。”
說著將溫妤的腳擦乾,又套上襪子。
這時她的臉色已恢複平靜,絲毫看不出剛才掉了眼淚,隻是臉頰還有些紅撲撲的。
二人到了吃飯的地,其實就是篝火前圍著一群人,隻是其他人一個篝火,溫妤和林遇之一個篝火。
知道的是因為她身份高貴,不知道的以為她被孤立了。
流春拿起碗忙前忙後,溫妤說要自己來,讓她也坐下一起吃。
“林遇之,你不介意吧?”
林遇之搖頭:“自然不會。”
溫妤小口地啜著熱湯,微微側頭,發現流春的眼睫在火光下還有點濕,無奈道:“你傻不傻?一句離開你我可怎麼活就給你整感動了?”
流春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要是我追在馬車後頭,一邊哭一邊追,哭到鼻涕眼淚一臉,一邊摔倒一邊爬起來繼續追,大喊著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你會更感動嗎?”
一旁的林遇之:……
流春則是大驚:“奴婢怎麼可能讓您追在馬車後頭?”
溫妤點點頭:“那你感動到什麼程度了?是很感動,非常感動,十分感動,還是特彆感動?還是沒有最感動,隻有更感動?”
流春:……
“公主,您彆取笑流春了。”
溫妤捏起流春的下巴,左看右看一番,像模像樣地掐指一算,“本公主觀你麵相,以後可能會被騙得褲衩子都沒得。”
流春笑道:“奴婢可是您身邊的人,才沒那麼容易被騙。”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草包,你也聰明不到哪去。”
流春:……
這話她一時接不上。
“你說你不會被騙,那我問你一個經典問題。”
“您問。”
“一個月隻能賺三貫錢但是三貫都給你花的男人,和一個月能賺三兩但隻給你花三貫的男人,你選哪個?”
流春愣了一瞬,這是什麼意思?
但她還是認真地思考一番,回答道:“回公主,奴婢應該會選前麵的。”
聽到這個答案,溫妤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肚臍眼放屁,你怎麼想的?”
連一直泰然自若的林遇之聞言都多看了流春一眼。
流春委屈,有些不確定地說:“那……選後麵的?”
“選你個大頭鬼!我問你,你作為我的貼身侍女月俸多少?”
“二十兩。”
“皇弟是不是都眼熟你?”
“是。”
“所以啊!”溫妤戳了戳流春的額頭,“你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月薪二十兩,就連最高領導人皇帝都對你另眼相看,你竟然還在月薪三貫和月薪三兩的男人裡麵認真思考選哪一個?這還用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