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畫他呢,他先畫起我來了,有意思。”
溫妤拿起還未收拾的毛筆,又開始揮斥方遒,歪歪扭扭地上書道:畫的不錯,下次我給你畫,畫點不一樣的,帶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我們交流交流。
然後讓流春送到越淩風手上。
流春:……
她看到信上的字,莫名有種越公子要倒黴了的感覺。
而此時的越淩風已然安睡,隻有桌上的一盞燭光替他守歲。
流冬的去而複返令他無比驚訝,知道是溫妤給他回信後,連忙接過,坐在桌前,對著燭光展開了信。
他看著信上的字跡愣了好半晌,問道:“這是小姐親筆所寫?”
流冬自然知道自家公主的字實在拿不出手,不過公主都不在意,她自然十分自信地說:“是的。”
越淩風怔然片刻,不禁啞然失笑:“好一手‘龍飛鳳舞’的字,和小姐本人一樣,不拘一格。”
流冬回去後將這話說給溫妤聽了,溫妤大加讚賞:“不愧是他,知音啊!”
而新歲節過完之後,陸忍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邊關的好消息開了掛一般飛回盛京。
前天是西黎退兵八百裡,昨天就變成了陸忍率騎兵直搗黃龍,生擒西黎王。
今天又來了消息,西黎願獻上降書,歸順盛朝,成為大盛的附屬國。
此消息一來,皇帝龍顏大悅。
在早朝上將陸忍是誇了又誇,恨不得現在就給他辦慶功宴。
“陸將軍實屬揚我國威。”皇帝如是誇讚道。
此消息不稍片刻便傳遍了盛京城的大街小巷,民眾嘴裡談論的也都是西黎歸順一事,可謂是滿城歡慶。
就連公主府的侍女們都興奮地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陸將軍真是太英勇了!隻有陸將軍這樣的才是大盛的好兒郎!”
“誰說不是呢,生擒西黎首領,打的他們直接投降了!”
“聽說聖上龍顏大悅,陸將軍回京後怕是要得不少封賞了。”
“那也是應該的,西黎那些蠻子人高馬大的,但是陸將軍竟然能直接殺進他們老巢,聽說現在西黎人聽到陸將軍的名號就聞風喪膽呢!”
“陸將軍到底怎麼做到的啊?”
這時其中一個侍女突然道:“話說我上次在府裡內院看到陸將軍了,他衣衫亂糟糟的,一臉慌張的跑了出去,我當時還懷疑我看錯了呢,陸將軍怎麼會出現在內院呢。”
幾人聞言麵麵相覷:“內院?”
“衣衫亂糟糟的?”
“一臉慌亂?”
“跑了出去?”
爆出這條消息的侍女咽了口口水:“我應該沒看錯……”
而在她們身後的一道門內,溫妤已經端著小板凳,一邊嗑瓜子,一邊聽她們嘮嗑很久了。
在她身邊,當屬流字輩春夏秋冬與她最熟稔,是她的貼身侍女,平時的許多事她們四個都能一手包辦了,簡直比親媽還親。
實際上公主府裡還有很多負責各個事項的侍女,她壓根分不清誰是誰。
此時乍一下聽到他們在帶薪聊天摸魚,不由得坐下聽個樂子。
但是溫妤身後的流春臉色明顯黑了。
要不是公主讓她彆動,她早上去將這些不著調的丫頭一頓教訓了。
此時那些侍女們還在繼續聊天,並且話題逐漸從陸忍歪到了溫妤身上。
“話說那位淩小姐被放了你們都知道吧?照我說,本來就不應該抓,因為公主掉進水裡,就要砍淩小姐的頭,當真是冤枉死了。”
“噓,上次就警告過你了,這裡是公主府,彆亂說話。”
溫妤:……
這對話怎麼莫名有點耳熟?
她仔細想了想,這不是她剛穿過來時,聽到的第一段對話嗎?
溫妤不由探頭看了說話之人一眼,是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頭,長得挺秀氣,身材高挑。
“流春,那個綠色衣服的侍女叫什麼?”
流春回道:“是負責修剪府中花枝的翠心。”
溫妤磕完最後一粒瓜子,站起身悠悠道:“把她調到內院來。”
流春十分驚訝:“公主?”
“放心,你們四個不會失寵。”
流春:……
流春將凳子放回原位,大步走了出去,冷眼看著聊天的幾人,開口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當值時分竟然毫無紀律、議論是非,通通罰俸七天,自去領罰。”
幾個侍女被流春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回頭,全部撲通一聲整整齊齊地跪了下去,頭埋的極低,語氣有些慌張:“姑姑恕罪,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流春靜靜地盯了她們好一會,才道:“翠心從明天開始來內院當值。”
翠心震驚道:“姑姑,我?”
流春麵無表情道:“對,你。”
也不知道公主看上這丫頭什麼了。
說罷轉身離去,顯然對於翠心來內院這件事並不開心。
待流春走了好一會,幾名侍女才從地上起身,喘了口大氣。
“太倒黴了,竟然被流春姑姑抓住了,誰不知道她是四個姑姑裡最嚴厲的。”
“翠心你被調到內院,可以說是飛上枝頭了,以後有頭臉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幾個好姐妹。”
翠心笑了笑:“貼身伺候長公主哪有那麼容易,誰知道是飛上枝頭還是落入地獄?”
幾名侍女大驚:“噓,你怎麼總說這種要掉頭的話?”
翠心笑而不語。
而此時遠在千裡之外的西擒關關外,營地中的陸忍收到了跑死幾匹馬而來的聖旨。
他接旨後沉吟許久,叫來了軍中各大將領。
陸忍正坐上首,手中拿著聖旨,沉聲道:“各位,聖上接受了西黎歸順。”
校尉孫通光第一個發話:“將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歸順個鳥,誰稀罕?都打到他老家活捉了他們的王,就應該直接滅了西黎,一個不留,以絕後患,還西擒關一個萬年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