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抓住話中的重點,皺起眉頭:“被人打了?怎麼回事?”
小販東張西望了一會,用手擋住嘴巴,小聲說:“被打還能怎麼回事?倒黴攤上事了唄。”
“臨安街口有家豬肉鋪知道吧?豬肉佬的媳婦沒事就跑來這畫攤看畫,他覺得自己被戴綠帽子了,覺得是越公子勾引他老婆,對他老婆圖謀不軌。”
“然後呀就跑來這理論,讓越公子搬走!本來要是搬走也就算了,誰知道他老婆一直攔著豬肉佬的,這還得了?火氣不更大了?一怒之下就砸了攤子,將越公子打了一頓。”
“動手之後啊,豬肉佬的老婆當眾說要跟他和離,還說要去照顧越公子,豬肉佬氣不過,又將人打了一頓。”
“這不,到現在還在家裡養傷呢。”
溫妤:……
不是,這什麼毛病啊?
“越公子住在哪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他還是我送回去的呢,三從胡同十八號。”
溫妤聞言放下一錠銀子:“多謝大叔幫襯。”
小販拿起銀子咬了咬,“我滴乖乖,這越公子等的人不一般啊,怪不得對胡大姐誓死不從呢。”
溫妤按著地址找過去,是一條老胡同,還算整潔。
剛走進胡同不到兩米,溫妤就聽見了哐哐哐的砸門聲。
“你怎麼這麼倔呢?我都說了我來照顧你啊,你開個門呀!你傷那麼重,一個人多不方便啊?”
一個係著紅色頭巾,穿著藍色圍裙,手袖挽到手肘,體型略微寬廣的中年女人,正在用力拍門,嘴裡還一直喊著:“給我開個門!快點!”
溫妤腳步停住,有些驚訝。
她看了一眼身旁小院的院牌,上麵寫的十七。
溫妤走到拍門女人的身邊,問道:“你認識屋主人嗎?”
女人扭頭,立馬呆住了,似乎被溫妤的容貌震懾住,但很快便麵露警惕:“你是什麼人?”
溫妤淡笑:“是我先問你的。”
女人哼了一聲:“這是我未來夫君的家。”
溫妤眨眨眼:“這裡是三從胡同十八號嗎?”
“是,怎麼了?找我夫君有事?”
溫妤:……
“你說他是你夫君,他認嗎?”
“怎麼不認?”
“認的話,你敲這麼久,他不開門?”
女人眼珠動了動:“他傷的太重,下不了床而已。”
溫妤恍然大悟:“哦,這樣啊,那既然下不來床,你在這裡叫門的意義是?”
女人不耐煩了:“你誰啊你在這多管閒事?”
“我是誰?”溫妤微微一笑,“我是他的未婚妻。”
“什麼?!”女人眉毛一豎,“你放屁!我怎麼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大膽!”流春怒喝一聲,卻被溫妤攔下了。
溫妤抱著胳膊道:“他有沒有未婚妻跟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你知道?”
女人瞪著溫妤,笑起來:“當然是因為我看上他了。”
溫妤:……
溫妤正色起來,看著女人,語氣淡淡的:“一般來說,對待女人,我會有極高的包容和耐心,但是很明顯,你不一般。”
女人一臉狐疑:“你在說什麼?”
溫妤麵無表情:“我在說你癩蛤蟆裝青蛙,長得醜,玩的花。”
“你!你找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小舅子是誰?!”
溫妤點頭:“嗯,有點耳熟的話。”
“說實話,這位大姐,我真羨慕你的皮膚,你怎麼能做到保養到這麼厚的?”
說著十分仔細地盯著女人瞧。
女人後退兩步,怒目而視:“你看什麼?”
溫妤搖搖頭,歎氣:“對於醜人來說,細看是一種殘忍。”
“你找死!”
這時,門突然開了。
越淩風溫和的目光停在了溫妤的身上。
“越哥哥!你終於開門了!這裡竟然有個女人在這裡胡說八道,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不僅如此,她還拐著彎的罵我醜!”
門口這麼大的動靜,越淩風早在溫妤開口時就知道她來了。
但是再次聽到這話,眼中還是劃過一絲淺淺的詫異。
而一旁的溫妤則是被這聲“越哥哥”激的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然後將佩服的目光投向麵不改色的越淩風。
“胡大姐,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語氣裡滿是無奈,還夾著一絲說不清的厭煩。
但這位胡大姐明顯什麼也沒聽出來,一臉委屈:“我知道你嫌棄我是賣豬肉的,但是我現在已經和那個豬肉仔和離了,我是自由身了,你還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也許你還覺得我們年齡差有點大,但是年齡大的會疼人啊。”
越淩風:……
“所以越哥哥,你就彆裝了,其實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隻是礙於他們的眼光不敢邁出這一步,所以我才這麼主動的。”
“你不要在意彆人的目光,喜歡就要大膽,如果你不喜歡我,怎麼會每次我去你攤子上,你都那麼溫柔呢?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一旁的溫妤:……
她忍不住道:“你怎麼這麼自信?”
胡大姐瞥向溫妤,一臉不屑:“我當然自信,你也不去臨安街打聽打聽,我可是街花,不像你,一臉的狐媚相,看著就不正經,肯定不安分地四處勾搭男人。”
溫妤:……咳。
“抱歉雷小姐,讓你見笑了。”越淩風歎氣。
溫妤:?
誰是雷小姐?哦,是她自己,雷鋒。
“越哥哥,什麼叫見笑了?你為什麼要跟她抱歉?”
因為剛才溫妤的注意力一直在胡大姐身上,這時她才發現越淩風半邊嘴角有一絲青紫。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竟然破損了?
看著怪惹人心疼的。
溫妤皺起眉頭,來了一絲火氣:“這位胡大姐,麻煩你照照鏡子行嗎?不對,不自知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用。我看你足夠自信是因為你足夠愚蠢。”
“越公子對你和和氣氣的,是因為人家素質高有涵養,沒看不起你個賣豬肉的,但這不是你蹬鼻子上臉的理由,你再來騷擾,小心我報官!”
胡大姐氣瘋了:“報官?你報啊!我妹夫在大理寺當捕頭!報官?沒用!”
這年頭,一個捕頭的親戚都這麼囂張了?
溫妤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一個眼神示意流冬。
流冬早就忍不住想抽她嘴巴子了,竟然敢對公主如此無禮,得到眼神,便直接鎖住了胡大姐的胳膊,往胡同外扭帶而去。
能貼身伺候長公主的侍女,沒點真功夫可怎麼行。
胡大姐疼得齜牙咧嘴,怒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妹夫是誰?!”
溫妤麵無表情:“不知道,但我告訴你,我妹夫是玉皇大帝!”